“呃……”小冬瓜只是耳闻过把人弄折扔在路边讨钱,称作肉粽子。可万万没想到这种残忍的古术要传到自己手上,不禁胆寒起来,吞吞吐吐道:
“七叔公……我……我还小,可不敢担这个重任!”
“哼!”赛鬼手见小冬瓜不愿学,脸上现出不悦:
“就知道你和你干爹一样,瞧不上净衣派老祖宗传下的这些东西,算啦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赛鬼手拉下脸对小冬瓜下了逐客令。
“嗯,小冬瓜在街上给叔公巡哨。”小冬瓜正巴不得离开,转身要走,可是望望地上的杌子又有些不忍了,问道:
“可……可是,叔公您不会真的把他采生折割了吧?现在天这么晚了,不如您早点休息明天再动手!”
“哼,他不说清这弹弓的秘密,我就把他大卸八块!”赛鬼手气得胡子一撅一撅地背过身去。
小冬瓜只好躹个躬心有不安地躲出门去。
赛鬼手这才转回身来打量打量杌子,狠狠威胁:
“小子,既然你不肯跟我说实活,那就别怪老朽手辣!我后院喂了一条大黑狗,今晚就用你来练个绝的!”
“干……干啥,你个老东西要把俺喂狗?”杌子又是吓了一大跳,心中愤恨交加,暗暗着急:这老东西全是歪门邪道,可不能坐以待毙!可是自己被绑了个结实,实在也想不出脱身的办法。
这时赛鬼手冷冷一笑,满脸邪恶:“哼哼,喂狗就便宜你了,我要把你做成一件绝世作品!话说呢,一般采生折割是用刀砍斧削把人变成奇形怪状,今天我要长长手艺,把你做成人兽结合的怪物!哈哈哈哈……”
赛鬼手诡异大笑,直把杌子盯得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人兽结合?你……你个老变态难不成养得是条母狗,要……要让俺像老残一样……噢天呐!真不敢想……”
“嘿嘿嘿嘿,”赛鬼手见杌子心慌意乱,缓缓回身把羊皮摊在桌上,轻轻摸着那些针刀怪笑不止,表情真如阎罗王一般。
笑罢,他眯起三角眼转回来在杌子面前蹲下,用一柄小刀沿着杌子脸颊转圈,沙哑着嗓子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老黄牙:
“说起来,这种秘术如今几乎失传,可谓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哼哼,幸亏老朽还有些记忆,可以照着古人的方法让它枯木逢春重现江湖,哈哈哈哈!唉,就是可惜了我那大黑狗啊……”
赛鬼手一阵狂笑,老态龙钟的外表下一副心狠手辣的蛇蝎心肠暴露无遗。
杌子虽然害怕,却不知老恶贼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不由破口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死变态,要把俺咋样直接说,少啰啰嗦嗦吓唬小爷!你给俺记着,将来就算做鬼,小爷也要把你从坟里刨出来肚子里灌粪,九个眼儿插棒槌!”
赛鬼手见杌子满口厥词,冷哼一声伸手扼
住他两颌将地上的烂裤叉拾起重新塞进了杌子口中:“哼,叫你乱叫唤!”
“呜呜呜……”杌子又急又怒想拼命,可是五花大绑着连身子都直不起,只有蜷坐地上胡乱挣扎。
赛鬼手用刀子拍拍杌子的脸,吊起腮帮子不屑一笑,阴狠道:
“《清稗类钞》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据说乾隆年间,苏州虎丘的狗熊乞丐便是少时被捉去,先灌以哑药,然后浑身用针刺破,热血淋漓之时将活狗熊扒皮包在身上,人血熊血相胶粘永不脱落,然后用铁链锁了牵上街以怪物展览来乞讨赚钱!嘿嘿,这些……想想都让人心动啊,有挑战性!”
赛鬼手虽然说话咬文嚼字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可杌子还是能听明白个大概,惊吓得瞠目结舌汗如雨下。
“怎样?这可不是故事,确有先例哦!我想,等会儿把你脱光用针扎个密不透风,待遍体涌血之时将那大黑狗活剥了让你和它长成一体,然后送到泰国去和人妖一块儿表演,怎么着也能值个好几万!哈哈哈哈……”
赛鬼手诡恶大笑,妖风阵阵,十足的丑类恶物。
“梆,梆梆,梆梆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赛鬼手立马止住笑,迅速将灯一关,贴在门内侧耳细听。
跟上次一样,敲门声响过四次,赛鬼手这才微微一笑把灯打开,出了屋子去开门。
不多时,就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跟进一个人来,小冬瓜也进来了,向赛鬼手解释:“我们几个本不想让这赖子进来打扰您,可他说这次有好货……”
赛鬼手冲小冬瓜挥挥手打断他:“行了,你到外面去招呼好那几个小鬼,机灵点别放生人进来。”
“哎!”小冬瓜应一声退了出去。
蜷在地上的杌子这才看清,随赛鬼手进来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邋遢胡茬的痨病鬼,不是别人竟是大姐杨心花的那个败家男人王二子!
王二子身上还背了个人,累得驼着腰满头大汗没注意杌子。他一塌肩把背上的人往沙发上一放,气喘吁吁:
“诶呀呀个娘的,药量用过了……死猪一样沉,可把我累死了!”
那人被他扔在沙发上,脑袋一歪竟是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
杌子瞧不见那人长相,但看身材很纤瘦,年龄似乎跟自己差不多。
“姥姥的,真是冤家路窄!这王二子不干好事,少不了又是弄了个生坯来!”
杌子红着眼咬牙暗骂。不过他也知道,要是这种时候被对方认出来,自己肯定更没好果子吃,于是悄悄别过头去不出声了。
果不其然,王二子抻着腰喘息片刻说话了:
“七叔,这回这个细皮嫩肉看着就招人可怜,关键还是个外地的江西口音,砍了腿去往天桥上一放保管买卖好!”
赛鬼手上前微微打量一下沙发上那人,退回来,不阴不阳沉声问:“哪
来的?有根有叶的可不要。”
王二子“嘿嘿”癞笑两声,挑着拇指打保票:“您老放心,这小子是外地来的,我盯了他好几天了,二亦巴鸡似的东躲西藏,比贼还他妈的贼……”
“嗯?”赛鬼手脸一沉,“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
“呃……嘻嘻……嘿嘿,对不起,是咱王二这把臭嘴忘了上锁啦!”
王二子赶紧陪笑认错,见赛鬼手没再生气,腆起脸笑问:“咋样,七叔要不……给个价?”
赛鬼手缓缓转个身一脸不待见:“最近我可不缺生坯,这不刚弄来一个。”
他指指地上的杌子,不冷不热地道:“老规矩,你出一个看看。”
“嘿嘿,嘿嘿,这回这个真的不赖!”王二子一边自夸一边察言观色,试探着问:“要不,二千?”
赛鬼手不动声色,食指和拇指张开冰冷回道:“八百。”
“一千五?”王二子屏着气再问。
“五百!”赛鬼手摊开五指压得更低了。
“最……最低一千!”王二子不甘心,又还了一嘴。
眼见对方要蜷起俩指头,慌忙哭丧着脸答应:“行行行,五百就五百!哎哟喂,俺滴个七公诶,您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赛鬼手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包拈出五张毛爷爷在他眼前一晃:“不得反悔!”
“嗐,悔啥悔,这不是被逼债逼得没招了嘛!”王二子苦着脸接过钱,叹道:
“说实话这也就是个男的,要是女的就冲这小模样我早就收了做二房太太了,哪会舍得做成粽子!”
“哼哼,她就是个女的。”赛鬼手瞥一眼王二子,满脸不屑。
“啥,女的?”王二子闻言一愣,赶紧趴上去在那人胸前一摸,顿时傻了:
“奶奶的,怪不得一路上我老觉得背上像埑了俩馒头……原来是个女的!”
“行了,别吱吱歪歪了,请吧!”赛鬼手背过身去又下起了逐客令。
不料王二子顿悟过来立马反悔了,
把钱往茶几上一放嚷道:“不行不行,我不卖了!这么个小俊妮子放到我婆娘店里,怎么着玩一次也得一百吧!”
他说着架起沙发上那人就要走。不料刚到门口,就见赛鬼手伸手从桌上摸起一根筷子猛然一抖,“嗖——咣楞楞楞楞”筷子闪电一般擦着王二子鼻尖而过,深深地插入了门棱里,露在外面的大半截犹自振颤不止。
“啊吖个娘嘞……”王二子惊叫一声直接吓傻了,好半天才把人一放,差点瘫在地上。
杌子也被刚才一幕惊呆了,及至缓过神来不由更是大吃一惊。就见王二子放下的那人虽说是个理了短发十七八岁的男子打扮,却是杏脸桃腮海棠醉日俊俏的不得了!
杌子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叫起来:“啊吖吖,甘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