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凤见张三疯死乞白赖跟白露套近乎,更加不屑于他的为老不尊,甩个冷脸撇嘴骂道:
“哼,油嘴滑舌不知羞臊!就这骚包样,还想吃馄饨?告诉你,老梁婆想吃我白送,你想吃花钱也没有!”
白露见张金凤凶巴巴的样子,不解地问:“婶,咋了,他欺负你啦?要真是那样,我给您削他!”
“呸,他也得有那本事!”
张金凤冒着无名火,可是又怕白露真动手,有些抹不开脸尴笑道:“其实……这坏蛋也不算很坏,刚刚还帮了我忙……”
“对对,他不坏,A?good?man!”这时紫雪也上前帮张三疯说好话。
“咦,她是?”白露见紫雪装束怪异,疑惑地问张金凤。
“嗐,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狼贩子,甭理他们!”张金凤给白露下着馄饨头也不抬地说。
“哼!”紫雪听了气得一扭头,对张三疯说道:“馄饨有什么好吃的,回头我请你吃肯德基!”
“呃,啃个鸡?好好,咱就好这一口……”张三疯咪溜着嘴唇口水差点掉下来,灿烂地笑开了。
白露好奇地望望二人,摇头好笑:这俩人搭配在一起,不伦不类,倒是新奇!
张金凤抬头见白露脸上挂着笑意,也怜爱地一笑:
“你这丫头呀咋看咋俊,哪天婶儿给你介绍个高/干/子弟,人家年纪轻轻可开着大工厂呢,专门生产那种光油油的大板砖,听说还是华驰的董事呢,可了不得嘞!”
“婶,你说啥呢……”白露羞得脸一红,嗔道:“我还小,再说正在加紧自学,还准备考大学呢!”
“嘿嘿,婶知道你有出息!”张金凤边搅和锅边解释:
“可,这不是我以前丝织厂的一个下岗姐妹现在攀上人家关系了嘛,在到处张罗着给他相亲。人家说了,家里钱有的是,啥条件也没有,只要人长得好心眼好就可以见面!”
“噫,先看长相,这还叫没条件?”白露淡淡一笑,并不感兴趣。
“也是……”张金凤琢磨一下,叹道:
“这男人哪有不在乎外貌的,自古英雄爱美人么!嘿嘿,就你这小身板小模样,婶保准他见了心里一定会痒痒……”
“婶,你再乱说我可不理你了……”白露羞地满脸飞霞,娇嗔着装出生气的模样。
“好好,不说了……”张金凤笑笑,好像想起什么来,沉吟一下嘱咐道:
“白露啊,回头跟你爸说一声,以后甭给捎钱了,上面有补贴我也能挣,再说他……”
张金凤说着说着轻轻低下了头。
白露见了,脸上偷偷一笑坏坏地说:“嘻嘻,还他呀他的,他就是个榆木疙瘩!”
张金凤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翻个白眼:“去,没大没小,哪能这样说自己老子呢……”
白露和张金凤两人正聊着,张三疯窸窸窣窣又凑上来,直拿眼睛瞧白露,口里喃喃自语:“甭说,还真的好像在哪见过……”
白露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后退两步。
张金凤见了气得发起泼来,一伸手抓起抹布“啪”摔在了张三疯脸上,破口骂道:“去你个没脸没皮的腌臜货,不给你点颜色还没完了?”
“呜……”张三疯脸上粘着抹布呜啦几声,一边扯一边顺手擦脸,露出一脸油水来,口中抱怨:
“你说你急啥,这不被一抹布给拍忘了!好像是……姓啥嘞?对对对,姓甘……”
“吔?”张三疯话还没说完,白露忍不住惊呼一声。
她听得真真切切,心想姓甘的除了甘甜甜还能有谁?心中迷雾再度升起,不由问道:“你是说甘甜甜?”
“啊,对!好哇……原来你逃到这里啦!”
张三疯兴奋地叫起来,不过他立马又沮丧地拉下脸来,摇摇头:“不对,给我托梦的那个不是你……”
张三疯正嘟囔着,突然街上响起紫雪的惊叫声来:“啊呀!我的车不见啦!”
只见紫雪立在之前摩托车停放的地方一脸着急。原来她光顾着凑热闹了,一回头这才发现摩托车连带装着白狼的皮箱不见了。
“Shit!Shit!Shit!”紫雪急得连连跺脚一个劲儿恨骂。
张三疯见了也顾不得白露还是甘甜甜了,凑上前与紫雪大眼瞪小眼着急道:“乖乖,丢车事小,那白毛兽可实在难得呀!”
“Hateful thief!Dare to steal my snow wolf?实在可恶……”
紫雪气急败坏,眼泪都急出来了。
“Snow wolf……雪狼?”白露听到女孩讲得是英语,脸上不由一愣惊道:“你还真是狼贩子啊!”
紫雪见白露懂英语,忙解释:“对对对,是雪狼!可我不是狼贩子,我是WFPA!”
“WFPA?世界动物保护……联盟?”
虽然名词有些生僻,但白露还是翻译了出来。不过,她却很难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会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国际组织的成员。
紫雪见白露懂得挺多,一下子把她当作了救命稻草,上前扯着胳膊央求起来:
“姐姐,请你帮帮我,一定帮我找回雪狼!我是归国华侨,我有护照也有WFPA证件,你看……”
紫雪边央求边从身上的背包中掏出证件给白露看。
白露看罢确信眼前的女孩没说谎,可是也略带不满,责备道:
“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也不该大白天弄一匹狼在街上乱转,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OK,OK!I will pay attention to it later!”紫雪连声保证。
白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想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眼下最紧迫的就是尽快找到车和雪狼,只好无奈地说道:
“好吧,希望不会出乱子!不过,既然是在中国,你还是讲汉语比较好!更需要遵守中国的法律!”
“好,好,我保证……”紫雪连声回答。
白露来不及过多盘问,转身观察一下来往的行人并无可疑,见一家香油铺门前有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婆一直坐在那里朝这边看,就走上前去询问。
老婆婆没有牙说话很吃力,用拐棍指指南边:“黄……黄头发……”
“哦!”白露有了线索道声谢,赶紧跨上小白鸽就往南追去。紫雪一怔也慌忙迈开大步追上去。
“哎——白露,馄饨!哎呀,你可小心点呀……”
张金凤见白露跑了,提着馄饨担心地喊,可是白露早跑没影了。
“姥姥的,邪门不……”张三疯望着白露追去的方向直挠头,喃喃痴语:“她不是她,她只是像她,她是另一个她……”
张三疯正发着傻,张金凤把馄饨重新盛在碗中,唠叨:“老梁婆还等着吃馄饨呢,这倒好,看来要糗成粥了……”
“嘿嘿!”这时张三疯凑过来,两眼冒着绿光盯着碗,油脸上堆满癞笑:
“嘿嘿,要不……俺帮帮忙?好歹别浪费喽……”
“呸,她俩抓贼去了你咋不帮忙?”张金凤撇嘴骂着,“呼啦”把馄饨倒回了锅里。
“唉……”张三疯失望地叹息一声,垂头丧气拣起地上的羊腿骨,蹲在一旁边用破毛巾擦了又擦,边撇撇嘴笑道:
“山人敢保证,你瞧吧,她俩准得鸭子孵小鸡 ——白忙活一场!”
“切,癞蛤蟆插鸡毛掸子,你个疯剃头匠充啥大尾巴狼!”
张金凤边奚落边把锅盖一扣,讥讽道:“事后诸葛亮!这会儿倒吹能了,丢车的时侯咋不给算算?”
“呃……”张三疯脸一红,尴尬搪塞:“这个么……灵感这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