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娄启财听了杨家兴的说法也开始忖量起来,笑道:“想不到杨哥对护珠寨的事情了解得这么透!”
“哪里,也是瞎猜而已。”杨家兴不阴不阳谦虚一下。
这时千羽浮生眼见杨家兴深藏不露,而小姨夫娄启财还蒙在鼓里与他称兄道弟,终于忍无可忍揭穿道:
“娄启财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平时在村民面前手段不少,想不到一遇到这个人就像遇到克星一样,被人家糊弄来糊弄去还不知道!告诉你,这个姓杨的并不是外地人,他就是三十多年前和娘一起逃跑进城的那个男孩!”
“呃,你说啥?小孩子别胡说八道!”
娄启财听千羽浮生这样说,连忙斥责一声,转面向杨家兴陪笑解释:“这丫头被惯坏了,杨哥您千万别介意!”
杨家兴并不介意,反倒微微一笑点头道:
“对,她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孩子娄佳星!”
“啥?你……”娄启财闻言大吃一惊愣住了。
杨家兴脸上阴暗起来,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沉沉道:
“那时侯,寨子里的人都说我娘是个淫贱之妇,身为出家的道姑却与人苟且暗怀身孕。那时我还不满月,他们既不允许我娘留在灵珠观,又不让我们进寨子。最后是我爹收留了我们,他在这灵珠观后山上建了两间石板屋,而且到远处的煤矿下井做苦力养活我们……”
杨家兴脸上时而仇恨时而感激忿然而语,说到此处颤抖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娄启财听他一讲,一下子激动起来:
“原……原来你就是我石根大伯收养的儿子?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能有人回来给他坟头上烧几刀纸了,呜呜呜……”
娄启财说着说着难过地落下泪来,恨恨道:“只是可惜……可恨啊,到现在都没查到那个用煤块砸死他的凶手是谁啊!唉……”
娄启财又哭又恨好半天,抬眼望望杨家兴,却见杨家兴并不似他想的那样伤心难过,于是抹抹眼圈问:
“咋,你不知道你爹死了么?是在省城的煤山被人用煤块砸破脑瓜死的,据说当时白花花的脑子流了一地,那叫个惨呐!”
娄启财啧啧而叹,一旁千羽浮生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杨家兴竟是这样一个身世,亦为他养父之死感到惨不忍睹,惨无人道。
“知道,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杨家兴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望着后山方向平静地道:
“上次来
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那石板房早就不在了,倒是我小时候种的一棵血栗子树还在……”
“唔,原来那树是你种下的!”娄启财感慨道:
“每年一到秋天满树是火红的臭栗子,落在地上爆得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再加上那破房子,胆小的人都不敢从那里走!所以后来房子被人拆掉垒了坟坑了,只有树还在。”
娄启财正说着话,一歪头忽然发现千羽浮生正盯着圞破境大殿的后墙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喂,千羽你神经兮兮的在干啥呢?赶紧回家去!”娄启财吆喝一声。
千羽浮生自然不会跟他们讲实话,她是在寻找那个小孔成像的孔洞呢。但是那个孔实在太细小,根本不好找。
眼下她心中最紧急的事情就是找到马杌子。可是她又不太相信马杌子会钻到地底下,因此一直在寻思地面上的那个孔洞是不是也有什么物理原理包含在其中?
当然地面上的人是肯定不知道下面马杌子的处境的。
此刻的杌子正经受着无限的痛苦和煎熬,浑身的神经一根根膨胀爆裂,爆裂之后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神经元和神经数量竟是指数级爆涨。当然,也包括他的脑神经。
无限的痛苦折磨之下他仿佛死去了一样,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竟然缓缓出了躯壳,推开门,升上穹顶,“倏”地一下穿过乌铁珠钻透的窟窿,“嗖!”擦着杨家兴和娄启财的面飞上天空!
豁,这是什么样的体验?
他的身体虽然还锁在基因模型的洞舱之中,可是他的灵魂却正在冬日的暖阳之下凌空飞翔。
那飞翔欢快而焦急,只片刻就到达了雍德的上空。像个无拘无束的影子一样,飘然而来,飘然而去,没有半点踪迹,没有半点声息。
灵魂首先来到的就是窝棚。窝棚中奶奶正在卧床而眠,小院里大姐杨心花正在煽火熬药。紫雪则在一旁训练破晓躲避坏人喷药……
“嗯,多么真实的人间烟火啊!”
杌子的灵魂俯视着窝棚深深赞叹着,然后在空中转个身飞过安良街向西北飞去,那里是省立医院。
省立医院规模很大,门诊楼、急诊楼、住院楼、外科楼、内科楼、行政楼、科技楼等等等等一应俱全。
可是杌子的灵魂并没有任何费力地寻找,直冲住院楼十楼的一道窗户飞去,然后悬浮在窗外不动了……
那里正是小黄的病室。透过玻璃望进去,小黄正躺在病床上,口鼻和胸部插了很多导管,腕上输着液。
他昏昏而睡,似乎一直就没醒过。
白露就伏在床前,眼睛都熬肿了,似乎一直就没睡过。
“哦……”灵魂轻轻一动,发出了杌子的声音,“只有救活他,才能解脱她。”
灵魂这样说着,忽然穿窗而入,一下子附在了小黄的身体上。
“嗯……”原本昏睡不醒的小黄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闷哼一声身体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唔!”白露见他有了反应连忙起身去看,惊喜道:“小黄鹅你终于醒了,自从转院过来你还没睁过眼睛呢!”
白露赶紧欣喜地去喊人,不多时冯医生和护士都来了,立即给小黄做各种体征检测。
方天来也来了,在门外喊住白露沉思片刻轻声问道:
“丫头啊,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北京咱不去是不行了,可是感情上的事是将就不得的!”
白露静静听着他讲话,低头不语。
方天来急得叹口气,自责道:“是,以前是你老子我跟他讲过那话,可……那不是我因为有个漂亮闺女想显摆显摆嘛,开个玩笑而已!”
“可他就当真了!”白露冰冷地堵一句,然后又无奈道:“原本我是想跟他讲明的,可如今……”
白露苦苦一叹进了病房。方天来怔了半天也无奈地苦苦道:
“嗐,屎壳郎打哈欠,都怪我这把臭嘴!得,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按说小黄也不错,可就是总感觉一坨那啥烀住了一朵鲜花,唉……”
病床上,小黄睁眼望着一圈医生和护士有些不知所措,见了白露才转为惊喜,张口道:
“俺……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咦,你不鹅了?”白露见他状态突然变好,也是转忧为喜跟他轻声开个玩笑。
“鹅?”小黄一愣,继尔想起来,连忙笑道:“对对,鹅是鹅,鹅是小黄鹅!嘿嘿……”
一旁冯医生看了心率和血压惊讶道:“你!你先别鹅,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胸闷不胸闷,头晕吗?”
“呃……”小黄动动身体,感受感受道:“疼倒不疼,就是饿得慌,想吃张婶馄饨。要是不好弄,来碗大碗面也行。”
“呃……”这倒是把白露搞糊涂了,问道:“怎么,你也吃过张婶馄饨?”
“嘿,嘿嘿……”小黄憨憨一笑,“俺就吃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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