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萧山林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阶梯蜿蜒通向高处的流云山庄。
一名白衣的女子衣袖飘舞,行步身轻如蝶正朝流云山庄赶去。在深山习武与家人一别便是三年,今日瞒着家人回庄,实在是按耐不住思家心切。
手中提着青铜剑,愉悦的心情至使她没有细心留意周围的环境,流云山庄今时不同往日,似乎染上一层死灰色,没有半点生气,连上天也来揍热闹,灰灰沉沉,看似下雨又不曾有半点水滴,而一棵枯死的古木上竟然停满了晦气的乌鸦,乌鸦惊见正朝前移动的女子顷刻凄凉的狂叫,惊慌的展翅飞离。
白衣女子闻声徒然一惊,心口顿时揪紧快要透不过气,愉悦的脸色倏然凝固,眼中闪着无数个问号。这乌鸦怎会出现于流云山庄?为何打扫的仆人未见半个?为何流云山庄如此安静毫无人气……
三步并做两步行走于阶梯,待上到平地时血染红了她的双眼。
一阵晕眩漫天袭来,将欲昏倒,两行泪水成串的破眶而出,惨绝人寰的大喊:“爹!娘!”
遍地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腥臭的血渍早已干呈黑色发出阵阵腥臭,甚至有些尸体是乌鸦的肉中食被啄去双目,死相极惨。明显的,流云山庄已被人灭门,二百多名人口全无幸免。
疯狂的在尸体中寻找自已的双亲,犹如受伤极深的母狮发吼不断的挥舞着青铜剑赶走那些晦气的乌鸦。
“滚!滚!你们这些臭乌鸦!都给我滚!滚!”
乌鸦受惊叫声惨凉跄惶飞离,白衣女子痛彻心扉冲入山庄正厅,当看清一名低首,腹部被无数乱剑刺穿,却用剑撑住身子,连死都站着的熟悉中年男子时,她终于崩溃!
“爹!”连连被尸体绊倒爬到中年男子前,颤抖的双手绝望的碰触父亲。
这名男子便是流云山庄的庄主,名为任夜袅,从外貌可以看出他曾经英俊挺拔,气度不凡。可一夕之间人事全非,他已变得面色苍白,身体僵硬无一丝人气。
“爹!是谁下的毒手?是谁?”不死心的询问站着的中年男子。
可她注定失望,中年男子已无法回答。
“啊!娘!”仰头绝望的大喊一声,踉跄的脚步寻找娘亲的身影。
最终,在角落里看到了娘亲,慈爱美丽的娘亲同样倒在血泊中,远处血渍一直延伸至她身下,可见她连死都要爬到父亲身旁。
“娘!呜呜呜!你醒来!爹!你们都不能死!你们不能扔下雨嫣!”扶起娘亲僵硬的身子,不停的用额头碰触娘亲的脸庞,可冰冷的娘亲明显提示她事实,全家被灭口的事实。
“爹!娘!是谁?是谁下的毒手!告诉我!我要替你们报仇!”任雨嫣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对杀害她全家的人恨入骨髓发誓要报仇雪恨,甚至连上天都被她的誓言震憾。
顷刻间,雷雨轰轰作响,闪电交加,倾盘大雨气势猛烈倾倒而下。
却在这时,娘亲身下的地面两个血字及一朵血梅花呈现于她眼前……
最终换来是万箭攒心难以置信的大喊:“不!”
她怎么也不可能把从小最疼爱她二师叔列为仇人,可娘亲手下写着“乔龙”二个血字,那朵血梅花正如她背上的胎记,而这个胎记也只有娘亲还有随身丫鬟知悉,丫鬟同样惨遭毒害,事实证明一切,叫她如何反驳?何况尸体中确实没有二师叔的身影。
孤独无依的她显得无比娇弱,摇摇欲坠,像是一阵风便能吹倒,空洞无神的双目冒着倾盘大雨逐个把外面的尸体背入正厅,每背一具熟悉的身体她的心就破碎一角,再泣血一次。
热泪盈眶再望了眼厅内的师兄,师姐,仆人,丫鬟及至亲,才毅然关上厅门转身离去,她要去找叛徙报仇,她要他的人头与家人一同陪葬。
雨后天晴,天色已转为黑暗,夜色照在她的身上拉长了影子。
来到熟悉的山洞前,任雨嫣满腹恨意让她红了双眼,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曾经此处是二师叔给她的秘密家园,也只有她与二师叔知道山庄背后有个山洞,二师叔从小教她练习轻功,会下山买很多好玩的玩意留给她,直到十三岁才被家人送去深山让祖师爷教武,如今回来面对的竟是家破人亡和二师叔的背叛,叫她如何接受?
咬牙切齿抽出青铜剑步入洞中,一名熟悉的粗豪彪型大汉,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榻上闭目修练,旁边放着一本看似秘笈的书本和烛火,他,正是毒害任家的杀手乔龙。
乔龙闻声睁开锐利的双目,惊见任雨嫣提剑站在五步远前明显一征。
任雨嫣此刻不再觉得他和蔼可亲,烛火映照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狰狞,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是杀害她全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雨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被任雨嫣撞破他的修练连忙把秘笈收入怀中,故作惊讶的询问。
“你为何杀了我双亲?”任雨嫣疾声厉色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乔龙脸色微微动容,狡猾的眼色一闪而过,但很快便站起身子佯装自责的脸色:“雨嫣,都怪师叔大意出山,才让江湖中人有机可趁。”
虽然表面装得捶胸顿足形象自责,可私底下已暗暗提起内力打算再灭口。
“哼!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今日我要杀了你替双亲报仇!”她并不笨!那一闪而过的阴狠没有逃过她的双眼,而那本陌生的秘笈早已猜到三分,父亲最爱研究武学,一定是父亲修练成绝世武功才被他所害,更何况父亲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杀父亲谈何容易?除非庄内出了内奸下毒谋害,才导致父亲与师兄无力反抗群雄围攻丧失了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