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听说三姨太没了,咱们恐怕是……”
啪!
阴沉沉的大牢里,一个清脆的响声很是突兀。
陈大姑娘紧皱着眉头怒视着缩在墙角的妹妹,咬牙说道:“都是你,若不是替你出头,我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现在爹还带着病四处去走动,家里的家底儿都空了。都是你,非要看上什么卫辞,这下好了,把全家都折进去了。”
陈二姑娘捂着左脸落下了眼泪,如今已经瘦得不像样子,“大姐,我若知道尹清妍那狐媚子那么厉害,当初就会躲着她,怎么敢去招惹她啊!都怪小妹无能,斗不过她,还连累了家人。”
巧妙地把矛头转移到了尹清妍的身上后,她还不忘偷瞄了一眼陈大姑娘的表情。
果然,陈大姑娘更加愤怒,说起这尹清妍,当初也就是抢了妹妹的未婚夫,没想到在之后的日子里,她竟然还把她也害到了大牢里,就连向来跋扈的三姨太也没能免遭毒手,比他们姐妹还先见了阎王。
一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撕了尹清妍,以解她心头之恨。
“那个贱人!当初在慕容府就不是个善茬,没想到我和三姨太两个人联手都没能对付得了她,慕容非那个老头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明明不喜女色,却还是被她给迷惑了。”
“大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二姑娘不是个没主意的人,但在陈大姑娘的面前,她决不能出头,否则就会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从小就是这样,长大也毫不例外。
陈大姑娘斜眼瞟了瞟她,“父亲今日已经派人送信,说是尹清妍已经从慕容家出来,回到了回春阁。”
“看来慕容老爷对她还真是格外开恩啊!”
陈大姑娘眼底浮出一丝不屑,“开恩?可我偏偏对她不开恩。”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眼下都自身难保,恐怕报仇是不可能了。”
陈二姑娘一句一句地推动着她,陈大姑娘本就是个骄傲的性子,岂能让别人占了上风。
“你就是个废物!谁说不可能,我就是下了地狱,也得拉她下来陪我。”
撂下那一句话,陈二姑娘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
梧桐巷的宅子里,管家一直都在等着两位主人的莅临,可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待天有些擦黑的时候,才悄悄从后巷来到了大川街上转悠。
大川街人群熙攘,热闹非凡,即便是夜色降临,也好是一副灯红酒绿的景象。
管家在回春阁的四周默不作声地转悠了几圈,似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回春阁的周围,似乎还有一些人在紧盯着这里。
准确的说不是一拨人,而是三拨。
这三拨人很奇怪,其中一拨似乎已经发现了另外两拨,而另外两拨却似乎什么端倪也没发现,就一直盯在回春阁的门口。
管家琢磨了一下,估计是回春阁里的两位主人被这几拨人给挡住了,所以一直没能入住新宅。如是这般,他倒是可以帮上一手。
正当这时,从门口走出了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女子喝得有些醉,在门口晃晃荡荡地不出也不进,一会儿告别一会儿又进去。
一拨人也是跟着起身又蹲下,蹲下又起身。
奇怪的是,另一拨人见那拨人起了身,也跟着起身,蹲下也跟着蹲下,仿佛想要抢夺什么功劳一番。
第三拨人就比较冷静了,因为早已发现之前的两拨人不大对劲,所以一直稳在原地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管家忽然有个想法,他想把这鹬蚌和这渔翁一起逮了送给新主人,做个见面礼也好。
唐莺莺终于出来了,踉踉跄跄地朝着赌场的方向走去。大约走出十几米的时候,只见第一拨人直接就冲了上去,把她挟持进了一个平日里无人、堆放垃圾的死胡同里。
唐莺莺揉了揉眼睛,有些模糊地问道:“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第一拨人二话不说就把麻袋套在了她的头上,接着就要摩拳擦掌准备狠狠地收拾她一顿。没想到筋骨还都没舒展开,胡同口就又冲进一拨人来。
“把人放下, 滚!”
第一拨带头的是个魁梧的大汉,蹙着眉毛喝了一句,“哪个孙子?不知道爷是谁吗?”
第二拨带头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细细的双眸挤了一下,“我管你是谁?这女子是我们的,爷爷我让她准过不了今晚。”
“呸!我们主子只说要好好教训她,可没说要弄出人命!若真是如此,这屎盆子我们不抗。”
“不抗就滚!”
说着,大汉有些挂不住脸面,更是心中烧着怒火,“兄弟们,先把这些杂碎收拾了,回头再办正事。”
细眸也毫不示弱,“兄弟们,给我把这些碍事的都干掉,反正有人给咱们兜着。”
话音落地,两拨人在狭窄的胡同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本就是夜幕降临,又在这平日无人往来的胡同,此刻怕是发生了天大的事,都不会有人注意。
尹清妍想着与唐莺莺好久不见,又这么晚了怕她一个女子独自回去多有不便,就大步追了出来。没想到才一出门,就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打起精神,缓了缓神,快步开始搜索唐莺莺的身影。 她心中焦急,生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
果然才没走多久,她就听到了打斗声。
虽然这打斗声已经被热闹的人群掩盖了许多,可凭着她敏锐的听觉,她还是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胡同。
胡同里撕打得混乱不堪,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似乎有一抹明亮的黄色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鸟儿!大川街就这有她才穿得出这种颜色。
只是……这两拨人是怎么回事?他们赌场来的人吗?
尹清妍一时有些分不清敌我,瞧着鸟儿一个人倒在角落里又走不过去。
若是李循还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请问,是尹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