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菁跟了进来在了倪飞鸿的对面道：“关于这个事有少许复杂。简单点说，他必须跟我去，但我没手续，你不能算他请假。”
倪飞鸿抱着手，“我等着你的理由。”
“关于理由，他涉嫌一起伤害案。官方现在没表态和定性，但我个人对他持有正面态度，他的行为是见义勇为，属于好心情摊上一些麻烦的那种。我之所以说没手续，是不想动静过大带给他麻烦。既然没有定性，不是官面的见义勇为，你们公司就没义务为他的早退买单。但我建议人性化一些，你当做他在岗就行了，或者放假调休也可以。”
张菁难得性子这么好的说话，是因为不想惹倪飞鸿。
倪飞鸿愕然道：“他……见义勇为？”
张警点头：“意外吧。我也没时间解释，过后你问他就行。”
倪飞鸿不免朝外面多看了小马几眼，一想，倒也符合这小子的风格，他总体是猥琐懦弱的，但有很多有趣的闪光点。估计他是真的做了好事，但装逼的时候没控制好、从而出了枝节。
犹豫少顷，倪飞鸿表示支持的态度点头，“那算他调休吧。”
张菁对他无理吐槽，寻思但凡领导就没有惊喜，干干脆脆的放一天假你会死一样。
“还有事吗？”倪飞鸿又道。
“没了。”张菁白她一眼，起身出去带着小马离开。
转眼龙泽美树带着文件进来了。
倪飞鸿不怀好意的样子先问：“听说那小子昨晚请你看电影，他对你动手动脚了没有？”
龙泽美树神色极其古怪，想了想摇头。
美树认为这不是撒谎，他是个白痴，所以那真的不算动手动脚……
小马和张菁一起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开后，遇到司南和俞成敏一起走出来。
司南雄赳赳的样子，连张菁也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这的确是不常见这样的男人。
这时俞成敏在打电话，很霸气的样子抬手指指小马示意等一下。然后她转个方向走开些，继续背着身子打电话。
司南神色古怪的盯了小马一眼后，微笑道：“俞总我先过去，摄影师在等我。”
俞成敏一边打电话又回身，对司南微微点头。
司南很得意的样子走开了，走远后又回身轻蔑意味的看了马为民一眼。
张菁顿时坏坏的样子凑近低声道：“你惨了，那帅哥看起来很吃得开，并且讨厌你，他要整你你就完蛋了，看体格我就知道他是曲长丰的年轻版，专门搞体育的人，你这种十个也不够他打。”
“哦，这样啊。”小马翻翻白眼，表示知道了。
总体上现在小马的风格很混乱，一天一个样轮着来，也不知道大魔王到底搞什么鬼，妈的如果被送神经病去，对他也没好处吧。
这时俞成敏的电话接近的尾声，她转身又笑着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曲局，咱们再聊。”
挂了电话，俞成敏看着小马想了想道：“看你整天像个门神一样的在倪飞鸿门口，没事做是吧，正好我换办公室要搬东西，有些凌乱的细节需要人处理，这些事其他人未必做得好，等会你过来帮帮忙。”
不等小马回应，俞成敏又很强势的道：“你不会拒绝吧？”
小马的风格又换了，面无表情的注视她少顷后，微微点头：“不会，拿公司的工资当然要做事。”
“顾得。”
俞成敏点点头，扭动着强势好看的步伐走了，她不是模特但走路还真的有点大牌的那种感觉。
张菁很粗暴的把小马拖进了电梯道：“走啦，你就会发呆，你是不是脑子有洞啊？”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都不想说你。”小马道。
张菁又道：“刚刚那女人很强势哦，把你当狗使唤你也很聪明的答应了。”
“你对工作概念一无所知，就是个工作而已，不存在狗不狗。”小马淡淡的装逼。
张菁微微点头：“好吧你是对的。其实这女人真牛逼，如果你真能取悦她，你的案子就不是问题了。”
“哦，是吗。”小马不是很在意。
张菁道：“不要以为我开玩笑，她刚刚和我们局长打电话你不知道啊。并且看通话时长和语气，她绝对的核心圈子里的人物，我们局长的尿性我太清楚了。”
小马一副木头脑壳的样子，表示听到了。
张菁有些泄气的道，“别不信，你或许觉得我的级别够不上和市局局长熟悉，但我偏偏就是熟悉，局长就是曲长丰他爹，曲长丰在打我主意你不知道啊？”
这下小马终于有表情了，额头隐约出现一根黑线，寻思曲长丰那吊丝……他竟敢……
“箐箐姐，让我做你的奶爸吧，我保护你不被吊丝骚扰。”小马忽然微笑道。
少顷，张菁抱着手臂观察他一下，笑道：“还好，你在这里找了个工作，不论各方面都挺好的，无论对于你的案子也好，还是我对的感光也好。”
小马难免有点得意了，她温柔起来还是蛮不错的一个人的。
于是小马抬手轻打她的肩膀一拳笑道：“你少来啦。”
张菁仰头想了想，后脑勺一掌、同时一个扫腿就在电梯里把小马撂倒了。
法克！
都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问了两句才知道，她以为小马打她肩膀一拳是“恐怖袭击或者挑衅”。
妈的这很明显是个日常的亲近动作好不好，都是跟着陈晓学的，然而第一次使用这种沟通技巧也算日了狗了，又被她按在电梯里如同揉面似的揉了一番。
下来停车场，坐上她的破车。在拥堵的车流中行使少顷，等红灯的时候张菁想了想道：“对了，你刚刚打我一拳应该不是袭警吧？”
“……”小马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感觉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张菁又根据小马那丰富多彩的表情脑补着道。
这下小马感觉稍好，她似乎还有得救。就是需要调教一下，否则不乖……
去了分局也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大抵就是所谓的配合补充侦查。这是检察官甄雨绮的要求。
其实张菁提交的卷宗基本差不多了，方向很明确，论点很清晰，逻辑和论据等等都差不多了。
但鉴于她恶劣到在警务所殴打检察官，甄雨绮就签字驳回：扯淡，补充侦查。
这要处理非常简单，甄雨绮看似强势其实说了不算，包括她的老大也说了不一定算，只要曲长丰他爹出门，其实这个案子怎么定性只是一句话，不论检察院的司法上还是市委的行政上，都不会再有什么说辞。
关键人物是曲长丰。此二世祖既打着张菁的主意，又对甄雨绮有点什么心思的样子。又鉴于张菁给的压力，所以现在曲长丰也夹在中间了，暂时什么意见也不表达。
听说拿到文件的时候，张菁又想去检察院找甄雨绮单挑，吓得曲长丰苦苦拉着，不得已下，曲长丰又稍微偏向于张菁的意见一些，这才暂时缓冲了。
这些消息大抵就是张菁在路上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