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朝堂中,包括六部尚书在内,纷纷表态,陆凡对于此次东路叛乱的处置没有丝毫问题。
之前还弹劾陆凡各种罪状的御使言官们,此刻早已回到了队列中,低头不语。
我们踏马就是例行公事喷一喷,反正御使干的就是喷人刷存在感的活。
至于陛下会将陆凡治罪?连我们自己都不信,你个二傻子王延,咋还真当真了?
把陆凡召回京师?
你这是昨晚把脑子丢在哪个小娘子的肚皮上了,才会说出如此失智的话语?
“陛下,陆凡此次平定叛乱干净利索,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若是有功不赏,反而还下旨降罪,岂不是会寒了平定叛乱的将士之心?”
内阁首辅李国终于开口了。
说起来,大同镇,作为边陲重镇,每年各种钱粮拨付无数,他们这些朝堂官员,没少从其中获利。
而且阳和东路那边,因为临近蒙古草原,乃是晋商走私必经之地,利润丰厚,当地武官每年也没少给朝中各路大臣上供。
若是东路那边的武官势力还能支撑一下,他们这些朝中大臣或许还会出声支援一下,但你阳和东路的武官,都被人家陆凡一锅端了,总不能指望他们还为了一群必死之人,把锦衣卫那群杀星再招回来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阳和东路已经没有油水可捞了,正好将陆凡那个杀星固定在那里,只要不回京,岂不是皆大欢喜?
至于东路那里的文官们会不会因此而为难,当地百姓会不会因此受到锦衣卫的迫害,这些......谁在乎?
只要别来京城迫害我们,咱们啥事都好说。
内阁首辅都说话了,自然是引得朝臣接连附议,很快,整个朝堂,便统一了意见。
崇祯很欣慰。
自他登基以来,哪怕是在处理阉党问题上,朝堂中也是争论不断,各种意见层出不穷,而如今日这般朝堂百官难得意见统一的情形,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心中欢喜,朝堂百官虽然平时心思各异,但在处理谋逆这等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很有立场的,和他的心思也极为契合,这是个好兆头啊。
若是以后朝堂都是如此,君臣齐心协力,大明,如何能不中兴?
“既然众卿意见一致,接下来,便商讨一下陆凡以及其麾下诸将的封赏问题,还有,李安等人的谋逆罪责该如何论处,都一并拿出个章程出来吧!”
.......
京师对于陆凡的封赏还没有下达,而东路这边,则是在平定动乱后,有条不紊的继续发展着。
东路参将府,陆凡大马金刀,听着民政司主官赵山河的汇报。
“大人,自春耕开荒以来,我东路九城开荒数量极为可观,共计开荒五十六万六千三百余亩。”
“按照大人之前的开荒令,原东路百姓开垦的荒地,尽归百姓所有,免税两年!而后入东路的流民,根据开荒时的表现,划分为了三个档次:表现最佳者,每户可得三十亩田地,次之,每户分得二十亩,再次之,每户十亩!”
“除此之外,东路各地武官尽数伏诛被抄家后,空出了近五十万亩良田,这些田地,大都隐匿未报,也从未交过税。”
“按照大人的吩咐,这些田地收归参将府,民政司近月以来,一直在召集人手趁着雨季来临前耕种,如今地里大都落了种,待收成时,年前的粮食储备,倒是可以无忧了!”
“很好!”
陆凡满意的点了点头,种田发展的第一步,算是顺利完成了。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粮草在手,招兵买马方才有底气!
得到大人的夸赞,赵山河咧嘴一笑。
他和孙凡、李应、沈炼等功夫高强擅长打斗的千户不同,手上的本事弱了不少,但好在脑瓜子好使,擅长处理琐碎繁杂的事情,否则这民政司主官的职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大人!”
财政司主官王定安,也连忙上前,汇报起了最近的工作。
“兵乱的善后抚恤工作已经结束,共花费白银三十二万两,其中修缮房屋三十二座,拨付抚慰金.......”
“还有,此次东路九城整个武官体系几乎彻底空了,他们跌倒,咱们参将府算是彻底吃饱了!虽然各类财物还没有统计完毕,但就算除去运送京师的二百万两财物,咱们参将府此次进项,至少也在千万两白银以上!”
“哦,这么多?”
能有如此多的收获,陆凡也是稍稍有些吃惊,这些地头蛇,敛财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啊。
明朝末期,都说国家贫弱,百姓手中无钱,但实则这个时期的大明朝,白银储备量,占据了整个世界一多半以上。
只是可惜,那些天文数字般的白银,并没有掌握在中央朝廷手中,而是被地方武官、士绅、商人、矿业主、新兴手工业主等阶层所占据。
真正落在百姓和中央朝廷手中的,也无非就是个零头罢了。
别的不说,单单只是京师之地,李自成入京后,开启榨油模式,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从京城官员士绅手中榨取了七千万两白银。
这些,还只是现钱,更别说那些田地、商铺等不动产,若是全都加起来,那财产数字,简直难以估量!
这还仅仅只是京城一地罢了,由此便可以想象,如今的大明朝,究竟在那看似贫弱的根基下,埋藏着多么恐怖的财富了!
只是这笔财富,被百姓困苦的表象所遮住,而崇祯,更是被文官集团忽悠的蒙蔽了双眼,根本不清楚,他所执掌的大明帝国,究竟有着何等可以挖掘的潜力。
当然,想要挖掘出那庞大的财富,这一切的前提,那得是他有那个气魄,手中有军权,可以调集的动精锐军队,更是敢与大开杀戒,与整个帝国的利益阶层为敌,方才有可能。
但可惜,早已被所谓的圣贤书忽悠瘸,被东林党洗脑的崇祯,一心想要君臣齐心,中兴大明。
让他跟整个大明利益阶层为敌?
先不说他敢不敢,单单他自小所接受的圣贤理念,便不允许他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