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嗵嗵乱跳,尽量将耳朵凑到那锁匠身边。
忽然,我听他"霍"地怪叫一声,从我身边弹开去,我吓得汗毛直竖,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那锁匠满面惊恐地四处看看,然后说:"有人刚刚踩了我一脚!"
我说怎么可能,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肯定是他自己产生幻觉了。他便又瞪着我,说:"不会是您干的吧?"
听他那么说,我生气地再次告诉他,我没有那样做。
还没有等我说出第二句话,他已经逃也似的跑到别墅门口了,一面大声说:"你那钱我也不要了,回头我退给你!"
这一下,我没能抓住,他已经跑没影儿了。
那道已经打开的门,轻轻摇摆着,好像有人来回推动一般。看看黑黑的屋子,想想那寂静而偌大的空间,我已经没有勇气踏进半步。
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感觉越来越冷。
老觉得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在黑暗中偶尔路过的小动物都很诡异,抬头反复端详着这已经住了些日子的别墅,想起它曾经的主人们,我越想越害怕,脑子里挤满了各种阴森恐怖的画面。
我试着拨了拨娇儿的电话,占线。
犹豫了一下,我拨通了小瑛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表示很奇怪,我为什么大半夜的给她电话,难道明天我要爽约?
吞吞吐吐半天,我也没有说出实情,站在自家别墅门口,我像个孤魂野鬼。
"哥,你在家里吧?"小瑛问。
我嗯了一声,然后说真不巧,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带竟停电了。小瑛啊了一声,问就我一个人在家?
从我说话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我一定是一个人呆在家。
还好,小瑛说出了那句我期待的话:"哥,你那边停电了,也是个麻烦事儿。肯定又是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够无聊的吧!要不,你现在就上我家来吧,省得明天一大早赶时间!"
真是贴心的妹子,我在心里感激不尽。
立马打电话让老刘过来接我。
听说我要马上赶到古村去,老刘二话没说就急匆匆开着车过来了。
看着老刘似有睡意的脸,我感到很抱歉,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么晚还把他叫过来,实在有点过份,让他没法睡个安稳觉。
可老刘却摇扔头,说:"睡啥子觉哟,唐总,我刚刚还在太哥家呢。"
原来,老太太醒过来后便嚷嚷着要回家,说如果继续在医院里呆着,她还真是不想活了。考虑到老人家自己的意愿,一来她可能心疼那点住院费,二来她想与儿子呆在一处,老刘与红姐在住院部吵了半日,医生终于同意让老太太回家了。
难怪老刘一脸疲惫的样子,应该是累的。
"幸亏红姐在,要不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呢!"老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面说。
想来,那红姐应该给太哥家带去不少生机,难得老刘那么认同一个人,小瑛还真没推荐错人呢。
不过,老刘说,他没有想到红姐一个乡下女人,竟写得一手好字。
"你怎么知道她字写得好?"我有些奇怪地问。
"把老太太一接回家,她就开始鼓捣那些住院时用的单据,说是整理好了,回头去医保中心报销的时候方便。
我就看她认认真真将那些纸条归类,做标记,才发现她的字真是漂亮呢!"老刘说。
夜里开车,最大的好处就是清静,畅通。
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古村,小瑛让我还是住原来的那间屋子。
我让老刘过来一起挤挤。
小瑛觉得奇怪,问我,难道娇儿不在,我都不能一个睡觉了?我支支吾吾地将她打发过去,没有说出真实原因。
自那个该死的锁匠提到那我家那别墅曾经有过其他主人,并且老说别墅阴气重,我的感觉就不好了,心里老是瘆得慌。
老刘刚开始竟不答应,说是他睡觉会打呼噜,会磨牙,指不定还会放响屁呢。
几乎是哀求他了,我说他怎样我都不嫌弃,实在是一个人闷得慌,尤其古村的夜里比城里更寂静些,睡前有个人唠唠总是好的。
虽然是勉为其难,但老刘终究抱了铺盖过来,放在我对面那张空床上,我才彻底安下心来。
临睡前,小瑛过来交待,让我明早八点以前一定要起床沐浴更衣,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秽之物。
我自然是满口允诺下来。
摸摸眉尖处,那儿又开始灼热起来。
灯一关,我就觉得屋子里亮。因为刚刚没有回家,我的眼罩也没随身带着,只得将衣服蒙在脑袋上,却又觉得气闷难当。
一夜都是那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眉尖泛热,而放在内衣包里的保险箱钥匙好像在这个夜里老跟我作对,很硌人。
我将钥匙取出来,放在身屁股肉多处,果真好多了。
忽然想起兔儿送我的意念珠,心想,若果昆娅再来,我还会同样的办法对付她,拿出意念珠,拼命念那段复杂的咒语就能化险为夷。
可是,掏摸了半天,我都找不到那颗珠子了。
我明明记得,几天前,除了娇儿的化妆盒里暂存过一会儿,后来就一直躺在我贴心的内衣包里,与钥匙分放两边。
这会儿竟不在了!?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不安起来,好像忽然没了保护伞,感觉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危险的境地里。
太可怕了!
我扯下盖在头上的衣服,将整个人塞进被窝里,仿佛那样可以挡住我那异常的夜视能力,也能拦阻妖魔鬼怪似的。
热哄哄的被窝里,我很快将自己捂出一身臭汗,想到明早要沐浴,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只要能够避开那些臆想中的鬼怪就好。
我一直床上跟翻烧饼似的折腾,老刘睡梦中好几次迷迷糊糊问我:"天亮了吗?"
也不知道是梦话,还是真的在问我。
他果真鼾声如雷,外加叽叽叽的磨牙声,我的神经快速地陷入混乱状态。
被子像一座大山压过来,几乎将我碾成一张肉饼,我哎呀哎呀惨叫着,眉尖渗出灼热的血来,慢慢的扩散开去。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血液的味道,房间里飞舞着一张血绸,像XX巧克力广告中的咖啡绸那样丝滑柔润,只不过,不是咖啡色,而是鲜红色,也不是巧克力甜甜的味道,而是一股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儿!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窗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