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Goddess口红!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个洋品牌的口红,因着它与莎莎的联系,我脑袋里冒出各种不好的联想,加之眼前这个女人的各种诡异之处,让我不由自主将它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你要借什么东西?"我沉思了一下,继续问。
没想到昆娅并没有搭理我,而是扭过头向圆脸女孩不停地招手。女孩跑了过来,将身子俯在昆娅耳旁,她俩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根本无视在一旁尴尬的我。
"唐总您看看这是什么。"昆娅终于停下与那个女孩的耳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递到我面前。
"一张旧报纸有什么好看的?"我瞟了一眼,没有动那张报纸。
昆娅伸出一根修长的指头,指甲绘满漂亮的金黄色小花。她的指甲敲敲其中带图片的一部分,说:"这里!"我伸头看了一眼,她指头定住的地方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模样俊美的女子。
我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昆娅呵呵一笑:"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老太婆了,你当然不认识喽!不过,她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美人呢!"
"这人我真不认识!她到底是谁?与我又有什么相干?"我有些质疑,一脸不耐烦。
"哈,唐总真是眼拙啊,连自己的老师都认不出来了!"昆娅说。
我的眼睛瞪着老大,再次凑近那张旧报纸。报纸上是一篇报道,介绍一位因为热爱自己的祖国而从国外归来的才女。
刹那间,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报纸上的女子,是我的大学老师檀慧,一位从法国回来的建筑学家。我成为她的学生时,她已经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优雅老人。
如果仔细辨认,还是能够从那张黑白照片里看出眉眼的相似之处。
我想仔细看看那张报纸,昆娅却伸手拿回,迅即折起放回包里。
大学期间,我与檀慧老师只有一学期的师生缘,因为她身体不好,半年之后便辞去教学工作去美国养病,之后,我便一直没有见过她。
现在,昆娅突然提起檀慧老师,真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分别后,我只在大学毕业前夕接到檀慧老师一封简短的电邮,问我是否考虑去美国深造。如果愿意,她会替我想办法。而我在那时已经认识了娇儿,正在热恋之中,一切只能听凭心爱的女人支配,因此也就婉拒了。从此,与檀慧老师的联络,就连音讯也彻底断了。
想起从前,恍如隔世。
"唐总,想起来了?知道我要向您借什么了吧?"昆娅打断了我的思绪。
"借什么?"我眼晴里全是问号,完全猜不出谜底。
"天呐,唐总您,您额头上......是,是什么?"昆娅忽然惊慌地喊叫起来,站在吧台的圆脸女孩闻声跑了过来,用同样惊讶的眼神盯着我的脑袋,露出恐怖的神情。
"怎么了,我?"我抬起手往额头上摸去,触到一些暖热粘稠的液体。心中一惊,手放下来的时候,竟看到满手的鲜血!
顿时,我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巫子!巫子!"
迷迷糊糊睁开眼,最先看见的是小瑛焦虑不安的脸。陈申站在她的旁边,穿着一件薄毛衣,警服扔在一边。他长吁一口气:"终于清醒了!"
"我怎么了?"我望着他们俩。
"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小瑛一脸责备地说。
"别让他继续躺在地上了,这里太潮湿了!"陈申提醒小瑛。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古河岸边,不禁叫起来:"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瑛摇摇头,责怨地说:"谁知道你中什么邪了,竟然跑到古河这片湿地来了!"
听了半天,我才弄清楚状况。
原来,小瑛发现我不在别墅后就立即联系我,电话却突然断了,她直觉不好,骑着摩托车到处找我,却一直寻觅不到我的影踪。
因为害怕我出事,她只好联系了陈申,让他帮帮忙。
若不是陈申,估计小瑛现在还不知道我在哪里。如果他们找不到我,我可能还躺在冰冷的湿地里。
"要不陈申利用追踪系统搜索到你的手机信号,估计你只能喂鱼了!"明明是开玩笑,可我听了却觉得凄惶。
我满心感激地谢过陈申与小瑛。
我摸了摸额头,"嗯?怎么回事?"那里竟完好无损。
"你干嘛老是摸你的额头,那个地方怎么了?"小瑛看我不停地抚摸额头,不禁关心地问到。
我告诉他们,一个叫昆娅的女人约我到城西的"忘月茶庄"见面,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提到我的一位大学老师,还说要向我借一样东西。
"'忘月茶庄';?!"陈申一脸吃惊,叫出声来。
"怎么了?"我被他的表情震住了。
"那里不久前才发生过命案,早封店门了!"陈申冲着我大声说。
我楞住了!
"怎,怎么可能。我..."我感觉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老板被人捅了三刀,不在要害,没死。可怜的是老板娘,一刀就扎心脏里了!年轻轻轻的就见了阎王!"陈申摇头叹息着。
一刀就死了?封门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我简直不敢相信陈申所说的。
"可是,我早上真的去了那个叫'忘月茶庄';的地方。"我用低沉地声音说道,仿佛刻意强调这是一件真实的事。
看着我的表情,小瑛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她朝陈申眨眨眼,陈申心领神会地点点会,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唐总,先回去休息吧,别的事咱们回头再聊。"
虽然岸边潮湿而阴冷,太阳却明亮而炽白地挂在天空。我甩开小瑛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微闭着眼睛,定了定神,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太阳,长叹了一声。
坐上陈申开来的警车,我略有不适,感觉像是犯了罪的人,只是没有戴手铐而已。大概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陈申手握方向盘,转头瞅了我一眼,笑着说:"委屈唐总了!"
他大概是误读了我脸上的表情,以为坐惯了豪车的我,对于一辆价格才几万元的警车感到不自在。
陈申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误会。
刚想开口解释,我的手却触到西裤口袋里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