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一段,陈申关了手机,三个家伙在黑暗中,心扑嗵扑通直跳的时候,我的心脏也剧烈地颤动起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陈申说,黑暗中他不小心触到那只兔子的长耳朵时,刚啊了一声,就被聂奇同一把捂住了嘴。
"老聂好神,那个时候伸手不见五指,他竟然能够准确地捂住我的嘴!"陈申说。
"神个屁!我嗅觉与听觉都比一般人灵敏,你才一张嘴,那股热气就吹了过来嘛!我们本来就靠在一起!"聂奇同说。
我说,要说嗅觉灵敏,应该数老刘吧。
老刘看看我,说,他那嗅觉有时灵,有时不灵,也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聂奇同竟然哈哈一笑,说,那是因为嗅觉神经被潜抑的缘故,说是有机会让老刘上山,想法帮他的潜能激发出来。
看他们越扯越远,我赶紧将话题拽回来,说:"赶紧说的,后来你在那间屋子里怎么的了?"
看我一脸紧张与期待。
陈申接过话头,继续往下讲。
当聂奇同捂住他嘴的时候,除了强行吞回那惊恐的声音,他还隐隐约约在黑暗中听到一声轻笑,顿时头皮都炸了,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笑声,想来聂奇同也听到了,捂着陈申嘴的那只手竟微微有些出汗。
陈申一把甩开那热哄哄,潮呼呼的大手,顺手抹了一把嘴唇上印着的聂奇同的汗水。
我能想象那情形有多么糟心,因为陈申一面说,一面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嫌弃。
聂奇同那只手,可是摸过兔子的手。
我看了一眼聂奇同,他立马还握在手里的,我的心爱的杯子放回桌上,讪讪地笑着。
那个时候,黑暗里的笑声把两人吓坏了,都以为是惊扰了屋主人,但慌忙想要从来时的那扇窗户逃出去。
可是,黑暗中,灰奇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停地想要从聂奇同身边跳出去。
如果不是聂奇同死死扯住那兔子的长耳朵,那兔子早飞奔出去了。
聂奇同一面扯着兔耳朵,一面心慌慌。
终于,屋子里重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侧耳细听,屋内屋外都没有动静。
陈申重新打开了手机电筒,在屋子里各个角落查看着。
忽然,聂奇同一个不注意,兔子灰奇竟从他手里窜了出去!
来不及惊讶,那兔子猛的扑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陈申的电筒光也追了过去。
灰奇不停地用耳朵扫打着一样东西,像疯了一样。
聂奇同与陈申惊惶失措地跑过去,将那兔子拉开,然后,他们看到一个很大像框,镜面朝墙,镜背朝外。
陈申将那像框翻转过来。
在场的两人又是一阵惊讶,那像框里一个漂亮的女孩,身披婚纱,盈盈笑着。
不用说,那女孩,就是那个长得与昆娅一模一样的女孩。
无非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照片,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当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像框上的女子,那雪白的婚纱忽然轻轻飘拂起来,陈申大骇,用手机电筒光晃了晃,低声说:"老聂,我是不是眼睛花了?那婚纱怎么会动啊?"
聂奇同呆呆地盯着那女孩身上雪白而美丽的婚纱,然后将目光一寸一寸往上移,然而,他一把抓住陈申的胳膊,很用力,掐得陈申嘴都歪了。
"你看她的眼睛!"聂奇同声音颤抖。
当陈申将目光移到像框里,身着婚纱的女孩的眼睛时,差点吓晕过去!
"天呐,那女孩的眼睛竟然会动,而且还不停地变幻着颜色!"陈申声音发抖,似乎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恐怖中。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了,两人抱起兔子,飞也似的从那扇窗户里逃了出来。
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
老刘怔怔地看着眼前仍然沉浸在可怕氛围里的两个人,喃喃地说:"今晚别住这儿了!太TMD的吓人了,万一那女鬼追过来怎么办?"
是啊,不过就一墙之隔而已。
不过,老刘的提议却遭到聂奇同的反对,他说正邪从来势不两立,如果对于邪物总是妥协,会降低我们储存在身上的能力。
聂奇同说,我们有义务唤醒沉睡在我们身体里那些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你!"他指指我。
我感觉他纯粹是拿我开涮,我说他胡说八道,我说他装神弄鬼。
他耸耸肩,说:"好啊,你既然不信,我现在就回去了!这屋子你爱咋的爱咋的!"
说完,作势欲走。
见他真的要走,我吓得一把拉住他:"聂大师,聂大爷,怎么还是这臭脾气?每次一不高兴,甩甩屁股就走人!"
聂奇同翻了翻白眼,说:"你不是说我装神弄鬼吗?"
我竟一时无言以对。
如果这句话放到高中时代,我可真是一点没有冤枉他。
聂奇同在班里是个异类,每日总是捧本《易经》读得津津有味,如果不读那本奇书的时候,他则是偷偷跑到寄住的一个亲戚家,上网看些稀奇古怪的香港电影。
那个时候我们同桌,我是典型的学霸加好学生,当然,也可能是与自己的经历有关,我总是特别渴望好好读书,能够离开古城,而叔叔每日的陪伴也无形成就了监督的职责。
学霸的我,并不关心别人是怎么生活的,尤其像聂奇同这样的差生。
我们之所以成为同桌,完全是老师的战略安排。
在老师们的计划中,一个好学生与一个差学生同桌,简直是聪明至极。既可以让好学生发挥榜样的力量,同时也形成一对一的互助兼监督小组。
有一次,聂奇同与班里的同学吹嘘,能够与我同桌是他的幸运。
幸运的理由竟是,我对他从来不闻不问,所以他过得很自由,很轻松。至于成绩有无提升,他并不在意。
他的吹嘘传到老师耳朵里,为此,班主任,那个胖胖的,说着一口流利的广东普通话的中年妇女将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教导我应该用一颗满满的爱心,真挚地对待自己的同学。
我在意的并不是老师的批评,我是担心每个学期老师在"家校手册"的成绩通知单后面做学期鉴定时,为我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是让叔叔知道,他精心培养的侄子在学校里竟然是个内心冷漠的孩子,他一定会非常伤心。
我不想让叔叔伤心,也害怕因此而影响自己未来在高考时的品格评定。
走出老师办公室,我第一时间搜寻聂奇同,找遍了校园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寻到那家伙,令我十分气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