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施成猛地一拍桌子,张开嘴破口大骂:
“你放屁!特么的那老子的老祖宗也是个地主,不是被红小兵全部抄光了?我看咱们中国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李文斯顿,你少跟我在这里叽歪!”
李文斯顿毫不退却,反唇相讥:“你也知道家被抄了,这滋味不好受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你没听说过吗?还有,别忘了我们的立国之本是什么!”
“哼!立国之本是针对帝国公民的,别混淆视听!”
“那你怎么就知道这些被你抄家的富家大户将来就不是帝国公民了?岂有此理!”
陆远看着面红耳赤的施成和李文斯顿,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你们两个干嘛呢?就这么干吵啊?不干一架吗?幼不幼稚啊?!都消停点,听听别人的意见不行啊?!小郑头,你是主抓经济的,有发言权,你发表发表意见。”
“行,不过我们约法三章,我说了想法你们可不能动手打我!”郑纪一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状。
陆远玩笑道:“这没问题,我保证他们不打死你!哈哈哈哈!”
“成哥主张抄家,将田地家资全部充公,这么做的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但确实如李头所说的那样,对将来不利,唇亡齿寒的道理不仅是我们懂,齐元礼,林耕农他们也懂。什么都国有化,那我们和苏联有什么区别?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说了两句,郑纪偷瞄了一眼,见施成没发怒,才继续说道:
“李头的建议是完全放任市场自由发展,当然了,这其中我们可以从政策上进行干预,能够引导那些手握良田的富家大户们转行转业,开办工厂等等,让他们逐渐向资本家转进。但是成效太慢,时间周期太长,对于我们现阶段的行动就算没有恶劣影响,但也没什么帮助。更为主要的是现在可是十四世纪,这个时代人的观念是没有这么超前的。人当大地主当的好好的,日子过得美美的,银子本来就多多的,凭什么咱们两片嘴唇一碰,就必须跟着咱们的步调走?!要是慢慢引导,这时间成本太高了,而且工厂实业也不是这么好干的,得有知识,有技术吧?得学校培训吧?这么一来,又得花掉多少时间和人力物力?!”
郑纪一席话,直接把施成和李文斯顿两人的方案一下子全盘否定掉了。
“道理是有,但是你怎么解决呢?照你这么说,这不就变成鸡生蛋蛋生鸡的死循环了吗?”李文斯顿皱着眉,不满意的说道。
“李头,说出来你可别动气啊!”郑纪还是不放心,又给李文斯顿打了针预防针才继续:“如果让我从你们两个人的方案中选择一个,我倾向于成哥的!我来说说理由,首先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朝廷的大军,而是时间!抄家,我们好歹还有军事力量作为倚靠,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刀切,解决掉这部分的麻烦!但是立即走市场经济道路,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到时候万一走的不好,绕了一大圈,到头来说不定还是要走到成哥的方案上,得不偿失!”
就在施成得意洋洋即将露出笑容的时候,郑纪话锋一转:“不
过,我同样也认为成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绝对是下下策!”
施成哭笑不得的说道:“那行啊,小郑头,你把我们两个的方案都给否了。那好,我们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好,我的解决办法很简单!买!把那375万亩土地全部买下来,我们远东帝国直接收购,税收标准和官田齐平!”
“哼~~~特么的,你说的容易,钱呢?一亩土地就算个五两银子好了,将近二千万两,我们有这么多钱吗?真特么见了鬼了!”李文斯顿对郑纪的提议嗤之以鼻。
陆远摆摆手,“李头,你别急,听小郑头说完嘛!”说完,朝郑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银子我们是没有,就算有也不能全部用在买土地上。但是没有不代表我们不能买啊!没钱,咱们不能借嘛?!我们可以发国债啊!五年期也行,十年期也行!他们认不认都没关系,有军队在,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反正我们又不要他们掏银子,直接拿土地换就行了呗!这么做还有个什么好处呢,就是我们用这种不讲理的强势手段直接把这帮土财主捆在我们的贼船上,呃......说贼船不好听是吧,哎呀,反正不管什么船,就是把他们和我们绑在一起。你想要赚钱,想把本给捞回来,就得我们远东帝国先有钱啊!是吧?到时候,我们再加以引导,他们就自然而然会跟着我们脚步走,如此这般,既解决了目前的难题,也兼顾了一部分人权和自由市场经济,虽然不能算高度自由化,但再怎么地对他们来说总比抄家好,你们说是吧?”
“那他们要是群起而攻之呢?这不就是强买强卖吗?”
陆远一沉脸:“没什么强买强卖的,朱元璋当时给那些张士诚的手下来个一勺烩,我看他们也没说什么嘛!总之给脸不要脸的一律抄没!识相的就收下债券,不识相的我不介意让五四和小七他们辛苦辛苦,还省掉老子一张债券。反正我们口袋深的很,有的是地方码银子。对于郑纪的提议,现在开始表决,同意的举手!”
确实从目前的状况来说,发行债券强制收回土地是唯一的好办法,就如同郑纪所说,虽然有些胁迫的意味,但总比一分钱没有全部抄走要好的多吧!只要他们配合,将来总是有一丝机会重新将债券变现的。至于利息什么的,就完全不在众人的考虑之内了。
“很好!全票通过!”
陆远带头鼓起掌来,心说好不容易理顺了土地的事宜,还好有郑纪提的这个意见,不然还真就不好处理。
“现在进行人事......”
陆远话音未落,就被急冲冲走进来的顾小七给打断了。
“诸位老爷,小的有两件事禀报,姜让和翁德到了,还有苏州卫指挥使吕应宿被张炳搜到了。”
“姜让和翁德已经押回来了?吕应宿不是说失踪了吗?张炳从哪儿搜到的?”施成诧异的问道。
“回二爷,吕应宿受伤,被其麾下副官拖入苏州城中藏匿在一处民宅里,被陆军一团的士兵挨家挨户搜才搜出来的。现正在医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张炳已经安排马车把他送过来了,两
个小时前已动身启程!姜让和翁德正在外面候着,老爷们要不要见上一面?”
陆远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见啊,怎么不见?把他们叫进来!”
片刻功夫姜让和翁德便亦步亦趋的跟着顾小七,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二位将军,请坐吧。”施成对着沙发,比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坐下后,姜让还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什么,翁德倒是大大咧咧的抢先说话了:“诸位就是我文昌兄弟口中的大哥了吧?!”
“嗯,不错。我们听说翁大人和文昌打了个赌,愿赌服输愿意在他手下效力是吗?”
“是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翁德确实技不如人,这场仗输的也不冤枉。另外得知我麾下残兵败将都受到了良好的对待,被一视同仁。翁德先谢过诸位了!”
陆远笑着摆摆手说道:“翁大人谦虚了,翁大人和姜大人手下的兵卒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战场之上是各为其主,是敌人。下了战场就是朋友,都说着同样的话,吃着同一片土地上的粮食。姜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哎~~~姜某......姜某,哎!”姜让说什么呀?能说什么呢!自己一心寻死,想以死报国,没想到让翁德这个二百五把自己给坑了。本来想见着伪帝国君能出言痛骂一番,但一路上看到的,听说的,都不能不信。自己的士兵也如翁德所说得到了良好的待遇,吃的喝的甚至比自己这边还好,根本就不像是俘虏,反而和前来考察的友军部队一样。到了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汇聚成这一声长叹。
“哈哈哈哈,姜大人,你心里不舒服,不是滋味,这我们能理解。不过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不是大丈夫所为吧?!我身为远东帝国皇帝,敢拍着胸脯说,我们治下的百姓比在大明朝治下,要幸福十倍百倍。我远东帝国的军人,要比明朝的兵卒亦要强悍十倍百倍。我们的军工实力,更是朱元璋不能比拟的。我说的是实话还是狂妄之言,二位总该有所体会吧!”
陆远收起了笑容,话锋一转:“姜让,你身为太仓卫指挥使,打输了仗就想一死了之,实乃逃避之举,非大丈夫所为!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我放你走!你重新回去朱元璋那儿,咱们战场上再打过,我想文昌也不介意再打败你一次!第二条,你从此死心塌地跟着我们干!你自行选择吧!翁德,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不必在乎之前刘文昌和你的赌约,你也可以重新选择!”
陆远这一招看似让对方选择,实则乃是以退为进。
姜让和翁德,身为太仓卫指挥使和副指挥使,打了这么大一场败仗,全军覆没,连整个苏州府都丢光了。他们回得去吗?就算逃回去了,以朱元璋的性格,还会重用他们两人吗?他们到时候怎么解释?难道说咱们被人抓了,然后又被逆贼给放回来了,说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和他们再打一仗?这番话说出去有人信吗?恐怕怀疑他们是被策反的奸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所以陆远这么说无非是逼他们一把,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让他们知道除了为自己卖命,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供他们二人进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