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错,四人,四人!”
李文斯顿没了脾气,只好顺着自己妹妹附和。
一句话,把其他人都说的一愣。
“来,大弟弟,你先说,你们这顾家庄,如果十税三,要交多少钱?”
李灵珊开始霸道地强占了其他三人的提问权。
顾成林脸一红,开口:
“顾家庄,在耕在册的良田足有千亩,八十户,每户十亩左右,另有些佃农”
说完,稍稍算了算“府里且不管那是否有天灾水货,每亩地统算二石糙米的收成。十税三,我顾家庄统收近七百石糙米。”
“哥哥,七百石糙米多重?值多少钱?”
李文斯顿用手机计算器算了算。
“一石糙米就是170磅稻谷左右,大约也就是110磅大米,七百石,你算吧。”
“哦,那这么多地收的也不多嘛!”
李灵珊这句话让顾家所有人都听傻了。
“李头,你别按磅算,就按公斤算嘛,我们换来算去的多麻烦。来,我来算啊!”
施成大模大样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嗯,凑个整数,一石糙米算100斤大米,十石就是一千,二十石一吨,两百石就是十吨,三十几吨啊?”
施成一算,这四个人都傻眼了,三十几吨,不可能从21世纪傻乎乎往这里运啊,怎么着也不可能用来运大米啊,这还只是缴税,吃的呢?
“三位老爷,陆夫人,小的还有一言。”
四个人眼睛同时看向了说话的顾三。
“还有那周家之田产……老爷们所购周家之地,全在那鱼鳞册上,足有千亩。另还有老爷们早先所购之荒地,虽为荒地,可这实瞒不住人,若是小吏来登记造册,这税负亦不可免,三位老爷,陆夫人,不可遗算啊!”
顾三一语惊醒梦中人,施成伸出双手,在脸上狠狠搓了几下,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足足七十多吨,打个富裕算,八十吨。我的上帝啊!”
李文斯顿惊叹一声。
这个数字实在太惊人,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的李灵珊听到都不自觉的皱着眉头。
陆远开始也是手足无措,脑海中捣鼓来捣鼓去,突然惊醒:
“哈哈哈哈,世叔,这有何难?两位贤弟,庸人自扰矣!”
整屋人都是一愣。
陆远心说施成和李文斯顿这两个傻子,老是在几十吨几十吨的重量问题上死循环,钻牛角尖。就不会融会贯通嘛。
“世叔,这所有税负,任由他司令司丞还是小吏管勾如何查验,如何丈田,小侄统算两千石糙米亦是绰绰有余”
陆远胸有成竹,接着问顾文同:
“世叔,不知而今这一两银子可购几石糙粮?”
顾成海抢先回答了陆远的问题。
“讲着土美田丰,就以今日市价,一两银子可购七石糙粮亦可有余。若年内无灾荒人祸,小侄作保足可购八石。”
这顾成海一回答,大家都恍然大悟,有银子在,怕啥?还运什么粮食,直接当地采买不就是了?一些豪家大族,光自己家的存粮就有
上万石,有些甚至有数万石之巨。
李灵珊第一个反应过来,撅起小嘴冲着陆远的脸颊就是“muma~”一口。
“我陆远哥哥最棒了!”
陆远已经习惯了,老神在在笃悠悠喝着茶,脸不红气不喘。
顾文同实在是见不得这种场景,想说两句吧,实在也说不出口,还是施成之前的那句话,人陆远李文斯顿这亲哥都不介意,我们凑什么热闹!
“可还记得我等三人先前托世叔请各家族人来我那荒庄做活,交予世叔三百两银子,部分用于发工佃,部分用于采买,不知可有结余?”
顾文同翻出账簿:
“先前按三位贤侄关照,但凡来做工,不问其他,每家给与一两银子以资嘉赏另每月工佃半两,此人工安家用度总计三百六十五两,采买砖石黄沙等不过区区五十两。呵呵,老朽不才,不愿与三位贤侄叫屈诉苦,便自己垫补了些。”
顾文同虽然眯着眼正看着账簿,不过那颇有自豪的神色却瞒不了人。
“且老朽与那孽侄顾三未收其中一文工佃。三位贤侄,账簿在此,还请一观。”
施成很满意,特别满意顾文同和顾三,首先,顾文同最早偷偷把施成送给小乔治的打火机和指甲剪卖了一百五十两,但是除了给顾三还债的那二十几两银子,分文没有,还全部补贴给了三人用于发放工资。顾三除了有一次收了自己一两银子的赏钱,其他原本说好的每月一两的工钱,也是一分没收。
“好,好,好!”
施成连说三个好!鼓掌大笑!
“哈哈哈哈哈,世叔不愧为顾家族长,好气魄!”
“施头,你直接说世叔不愧为你那好岳父不是更恰到好处?”
陆远和李文斯顿听顾文同这么说也很高兴,现在找到机会开起了施成的玩笑。
顾文同听的眉飞色舞,也不顾及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臭讲究了,知道自己的先期投资博对了。
“不敢当不敢当,哈哈哈!”
施成拍拍自己身边空着的座椅,
“顾三,来,坐与我旁。哈哈哈!好小子,好,老爷没看错你。”
顾三被施成大嗓门一喊,下意识地想说不敢,但几次接触,知道了施成的脾气,便小心翼翼坐到了施成旁边的座位。
“嗯,皇帝还不差饿兵,我三人……”
施成习惯性的“三人”刚出口,就看到李灵珊蔑视了他一眼,忙改口:
“不,四人亦重重有赏。从下月起,顾三工佃翻倍,每月二两,前期未收的,一并发放!哈哈哈哈。”
“老爷,不敢不敢,小的实不可收。先前伯父也依老爷所托,给小的每月一两银子,皆被小的回绝。小的自知以前罪孽深重,着实的不敢再收老爷们的银子。而且不知施老爷可否记得,您托我给小乔治送那铁玩具时,已赏小的一两银子了,已然足吃足喝,万不敢再收!”
顾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施成心想,这顾三要么聪明绝顶,要么就确实是能为我们所用,已经死心塌地不带着一丝虚情假意地跟着我们了。
既没表态,也没说话看了看陆远和李文斯顿。
“顾三,让你收,你就收,废话真多。我们还有事和那两个弟弟聊呢。”
李灵珊想赶紧结
束与顾三的对话。顾成林和顾成海时不时拿眼瞟她,李灵珊一方面有点得意,一方面又怕陆远不愉快。
“嗯,说说吧。”
李文斯顿开口了。
“李大哥,数月前吩咐我二人之事,我二人回去便着手操办。如今那两百只自来火与甲剪均已批量售出。其中我二人将松江府委托给顾临成操持。另平江府交由小弟连襟陈一沅打理。如今暂且仅有平江,松江以及小弟的上海县包管分销。实不相瞒,绍兴府、宁波府及杭州府之豪商都有所耳闻,已有人委托我那连襟来向小弟打探。只是碍于这两件珍宝藏世极少,被小弟打发走了。”
顾文同对自己的两个侄子非常看好,很相信他们的能力,毕竟这自己家的族人办事能力强,也是给他长脸了。
“李贤侄有所不知,顾临成便是我那在松江府从商的侄子,与成林成海颇有来往,这每年也来老朽这顾家庄走动几回,各位莫看他长居府城,可每逢节庆,必是要回乡祭祖,也常来老朽这瞧瞧。甚是孝顺!”
顾文同介绍着自己在松江府的侄子,心里是颇为得意。
“成林,那所售几何?”
李文斯顿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赚了多少钱。
“我与成海按每只自来火三十两,甲剪七十量批售给各家。共得到二万两银子。”
虽然陆远几人已经私底下算过账了,可从顾成林口中直接听到这数万两的银子,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哇,几百块钱东西赚两万两白银。哈哈,陆远哥哥,你真行!”
“哼,你陆远哥哥上厕所,你个小丫头闻着都是香的,自己亲哥哥怕是用香水洗澡,你闻着都是臭的。”
李文斯顿笑骂了一句却遭到了李灵珊的白眼。
李文斯顿对自己的亲妹妹喜欢陆远,其实在陆远施成还在美国的时候就早看出来了。不过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放在心上,认为那时大家都才二十不到,以后的事谁知道啊!
随着大家慢慢长大,自己这亲妹妹对陆远的感情也开始从亲情向感情转变,自己这个当亲哥哥的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也就听之任之!至少陆远的人品,自己和父母家人都是认可的,调皮捣蛋到处闯祸无可避免,可在李文斯顿心里,陆远是个有担当的人,是个敢想敢做,敢做敢为的真男人。不像那些一旦出事,拍屁股走人,翻脸不认的小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早已习惯于自己妹妹和陆远的关系,至于以后怎样,随他俩怎么发展,我这当哥哥的不想管,也管不了。
“喂喂喂,想什么呢?还没见到钱就傻啦?”
施成哪里知道李文斯顿心里想什么,见他呈发呆状,不满的用手捅了捅李文斯顿的手臂。
“嗯,嗯,按之前之约,你二人与世叔共占两成,其余送来便可。”
“李公子,这银子已在路上,我与成海今日来此前,便已使手下掌柜与家丁保着银子前来,市面太平想来无碍,不时便可达!”
“好,两位弟弟想的周到,嘿嘿,不知道你们二人有没有兴趣卖其他东西?!”
李灵珊嘿嘿笑着,准备把自己来的时候去超市进的货推销出去。
“陆夫人,可有其他宝贝吗?”
顾成海有点诧异的问着。
“来,小李子,把样品拿出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