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田丰宅院
“老爷,下沙来人了。那些黑衣黑甲的兵卒将宅子给封了,现在许进不许出。”
周田丰一皱眉:“啊?!现在就来人了?为何如此迅捷?”
“来了,当真来了,门房小童本想出去询问,直接被他们轰进了宅子。”周家管事浑身发颤汗流至踵。
“快,让那些银匠藏到地窖去,把铸银的器械一并藏起来,没了证据就算明知是老爷我干的,他们也没办法!快!你快去安排!”周田丰此时已经乱了分寸,急切地说道。
嘭!
大门被亲卫队一脚踹开,正在前院焦躁不安的周田丰被这一声巨响直接吓趴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周田丰,周老爷,别来无恙啊?见着我们弟兄前来,不必行如此跪拜大礼。消受不起啊!哈哈哈哈!”陆远走在正中嘲讽道。
周田丰爬起身,尴尬地对众人拱手施礼,解释道:“脚滑,脚滑......”
“嗯,周老爷确实是挺狡猾的,呵呵,来吧,今日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周老爷可是心里已经明白了我等为何来此?”
陆远皮笑肉不笑,阴森森的问话使得做贼心虚的周田丰额头上汗如雨下,陆远瞧在眼里,心说这事情八九不离十,跑不了了!
“这......老朽不知几位老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哦,你不知道。好好好,那你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陆远不等他作答,直接问了出来:“我等收粮,交付的是纸钞,为什么你家中的佃户收到的却是银子,还是散碎银子?还有,周老爷你是否认为用自己家属亲眷的名义分批前来将纸钞兑换成大额银两,我等就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捣的鬼了?私铸银钱,掺入杂质再剪成碎银分发出去,就能瞒天过海了?”
周田丰心说,此时只有咬紧牙关矢口否认,只要他们拿不到证据不敢把我如何,想罢犹自嘴硬:“哼哼,诸位老爷可有证据在手?若是无有证据可莫要血口喷人。若是有,请老爷们拿出来,让老夫见识见识。”
“哈哈哈哈,既然你想见识,那今日便成全与你,来人
!给我抄,将周家上下男女老少,所有人等全部拿下!”
陆远一声令下,上百亲卫队如狼似虎冲进了院内房中,直将周宅抄了个一干二净。
“总长,这里有地窖!里面有人,小的之前听到有人声!”
顾小七听到手下的呼叫,两步来到切近,蹲下身敲了敲地板。大喝一声:“里面的人给我听着,给你们十息时间缴械投降,乖乖出来。不然莫要怪我放火将尔等烧成灰烬!十,九,八......”
数到八,地窖中藏着的七个银匠就主动打开了地窖的木板从里面爬了出来。
顾小七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将这七个人带到了众人面前。“老爷,小的搜到了。他们几个都藏在地窖之中。”
“好,再搜,把铸银的工具,银子全部搜出来,一个铜板都不剩!”
陆远吩咐完,对着面色惨白的周田丰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田丰,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不过是为了几个银子而已,鼠目寸光之辈!到了现如今,可还有话说?”
周田丰两腿发软,噗通跪倒在地,贼起飞智,一伸手指向了自己的管家:“都是他,是他怂恿我做的,此事不能全怪老夫。”
“周田丰,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会很生气?不,你错了,大错而特错!我们想在塘桥新造船厂,开办工厂作坊,此前都还需要问你购地,如今可是省了一大笔费用,又白白得了三万余亩的良田,近一万户的佃农。哈哈哈哈,到底是谁赚了?”
陆远哈哈大笑,意犹未尽的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接受这个现实。周田丰,我给你两条路走。”
周田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诸位,诸位看在以往的面子上,饶过老朽这一回吧!贪的银子,我一并奉还。”
“可是我给你指明的两条路里,并没有你说的这一条。”陆远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条路我们饶你一命,但是所有家资抄没,从此以后成为普通佃户,就如同你口中的那些泥腿子一样。”
“那这第二条路呢?”
“哈哈哈,第二条路,退赃并且罚没十倍的罚金。然后
我们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还可以当你的族长,但是你得带着你家的族人前往倭国!不过现在不用去,等我们打下倭国后再去,只有这两条路,你自己选择吧!”
周田丰吓傻了:“不不不,退赃可以,但是十倍罚金定然无有啊!老朽前前后后暗地里夺了十一万两,若是十倍罚金,老朽这所有的家当都凑不齐啊!三万亩良田作价还不到二十万两,绝无可能!”
陆远为难的看着施成和李文斯顿,心说自己也是狮子大开口习惯了,碰到个穷的。
李文斯顿笑了笑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周老爷,所有家资抄没,等候我们的安排,什么时候让你动手前去倭国,你就什么时候走,到了那里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保证你周家东山再起!”
顾小七听完家丁们的禀告臊眉耷眼的对陆远等人说道:“老爷们,总共只抄出来二十六万两银子。赤金只有二千四百五十两。铜钱二百余贯。”
李文斯顿一瞧顾小七无精打采的模样乐了:“怎么,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张初秋啊?哈哈哈,算了,给周老爷留下个管家和铜钱,其他所有财产,人员全部带走!”
周田丰懊恼不已,为了一己私欲让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长叹一声:“哎,多谢诸位老爷不杀之恩。”
陆远不再理会这只待宰的羔羊,与众人一同离去直奔海防驻地,将这里的收尾工作全权交给了顾小七。
“什么?你们打算远征倭国?”
赵一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一切。皱着眉头不停地反驳:“不不不,此举断不可行,当年元廷大兵压境,却在小小的倭国大败亏输。诸位老爷难道还想步元廷的后尘吗?”
“赵大人且听我把话说完。”
赵一杰看了一眼高深莫测的陆远,“请,那老爷就说说,究竟为何有如此打算?”
“赵大人,你说若是要成大事,何物最为重要?”
“要成大事,人、钱、粮缺一不可。若是最重要么,自然是银子,有银子便有人来投靠,便能买到粮食。陆老爷为何有此一问?”赵一杰狐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