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尚兵听罢哀嚎一声,两眼发黑,就要倾倒,郑纪眼疾手快一把将瞿尚兵扶住。
施成和李文斯顿迈开大步跟在顾五四的身后来到海汇寺的后花园,见到眼前的尸坑,见此状即便两人不是法医也瞧得出来当时的惨状。
“尸坑绝对不止这一处,给我挖,再挖!”
施成拔出手枪对着跪在地上的一排和尚问道:“给你们一个机会,还没有没其他尸体?”
“大人,大人,我们不知道啊,这事情不是我们干的!”
李文斯顿点点头低声对施成说道:“看着尸骸一定有些年头了,这事情不一定是他们干的,但是他们tmd也逃不了干系!”话音刚落,李文斯顿抄出手枪开始一个一个排队枪毙。
“啪!啪!啪!啪!~~~”
陆远和郑纪架着瞿尚兵,听到后院的枪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到了后院,正瞧见李文斯顿正在那施暴。一把将他拉住。
瞿尚兵才刚缓过神来,第一眼就瞧见坑中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尸骸,顿足捶胸,满腔的怒火没地方撒。仰天长啸:“瞿某为虎作伥,为虎作伥啊!自以为捐些银子能多少为民做些贡献,行善积德。没想到,没想到这帮狼心狗肺的腌臜秃驴,好狠毒的心啊,这些尸骸无一不是普通百姓。都是些不愿顺从他们的良民啊!周秉鞎这个混账,无用的蠢货,闻空你个人面兽心的......”
“灵珊,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和瞿大人一起到外面车上去休息。”陆远眼看着瞿尚兵又要晕厥,也不愿李灵珊看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直接对两人说道。
施成瞧见顾五四和一个亲卫队相互低声交谈了几句,马上问道:“五四,什么事?”
“启禀诸位老爷,经过和尚们指认,寺外的竹林里又挖出了三个坑,总共挖掘出四十二具尸骸。小的已经吩咐人将那些尸骸重新掩埋安葬。”
陆远点点头,对海汇寺的住持闻空大师不停地冷笑。
“大师,现在人赃俱获,可还有何话说?”
“哈哈哈哈,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你等既不是佛门中人,亦不是朝廷派来的。连瞿大人都已是一介平民,诸位施主即便知晓了,那又能拿老衲如何?一切皆是虚无,哪怕老衲今日死在当场,也死得其所啊!阿弥陀佛!”
闻空在笑,陆远比他笑的更大声。
“哈哈哈哈,别人想死我等还可成全,闻空大师想这么一死了之,千难万难啊!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陆远又扭头对顾五四吩咐道:“五四你吩咐下去,这里的和尚只要是伤员,不论轻重,一律枭首。其余的全部带回去,交给顾小七的人严加审讯,光靠这几个和尚他们控制不了这么多的地盘,一定还有走狗流窜在各个乡村地头。不管用什么办法,把这帮秃驴的嘴一个个撬开,凡是与海汇寺有利益往来的,一概缉拿。通知后勤部队,海汇寺所有财产一个铜板不留全部收缴。把这个闻空给我扒光,老子要让他光着屁股走回去!单独羁押,严刑逼供!”
施成想直接炸平整座海汇寺的计划,被陆远、李文斯顿和郑纪一齐阻止了。
“不行不行,这些建筑既然已经花了民脂民膏好不容易建造起来,再几颗炮弹轰成瓦砾太可惜了。”
李文斯顿接着陆远的话附和道:“陆头说的有道理,这么些木头哪怕拆了
造船也是好的啊,哪怕我们把这里封了,当做仓库也不错嘛!直接推平太浪费了。走吧走吧!”
众人回到位于周浦的宅子里时已经日落西山,瞿尚兵的爱妻沈雪得知了消息,也来到了周浦庄园等候自家的夫君,顾沁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但也还是等的焦躁不安,见到众人回来,急忙上前拉着施成的手问道:“夫君,如何了?”
“哎,你看看今日老瞿的脸色就知道如何了!”
瞿尚兵先前被李灵珊连拉带拽的硬拖到外面的车上休息,养足了精神,这一路上瞿尚兵的咒骂之声就没停过,跳下车见到自己的爱妻才稍稍平静了下来,脸色却还是气得通红。
沈雪好多年都没见到自己的夫君发如此大的脾气,也急急忙忙上前询问安慰:“夫君今日为何如此大发雷霆,可是哪个不开眼的秃驴惹了夫君了?”
向来淑慧端庄的沈雪嘴中说出的秃驴两字使得瞿尚兵一直紧绷的神色稍稍缓解了下来。“夫人可是知道了?那些恶僧当真过分的很啊,为夫从未料到咱们瞿家为虎作伥了这么多年,今日里真真气煞我也!此事不可同岳父大人说,不然我怕老岳父要被那些腌臜活活的气死!”
沈雪大吃一惊,自己明里暗里也知道海汇寺的和尚敛财,是有些贪得无厌,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能把一向涵养极深的自家夫君气成这样,还不能告诉自己的老爸。
李灵珊看出了沈雪的诧异表情,便将所见所闻同沈雪讲述一番,把沈雪也气的不轻,大声叫嚷:“当时姐姐沈秋的家母过世,亏得我爸还特意请那些和尚诵经超度,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夫君,可不能轻饶了他们这帮凶狠歹毒的秃驴!”
众人刚想转身进入别墅,顾文同的小轿便已经由远及近来到大家的面前。
陆远撇眼瞧着匆忙下轿的顾文同,心说这老头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暗自冷笑一声。
“世叔你好灵通的消息啊!”
“贤侄啊,瞿大人,你们这么大的动静,四面八方何人不知啊?你们好大的胆子,连佛爷的圣殿也敢行这等无礼之事,那些高僧呢?赶紧放他们回去啊!阿弥陀佛,上苍保佑,千千万万莫要降下雷霆之怒,到时候天怒人怨,干旱洪水,民不聊生啊!”
“呸!”瞿尚兵被顾文同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番说辞,气得直接啐了一口。
“顾老爷,呵呵呵呵,今日之事与诸位老弟无关,一起皆是瞿某擅作主张,是瞿某让诸位老弟派兵围剿海汇寺,拿了寺中所有僧众,抄了寺中全部财产。若是当真会天怒人怨,一切皆由瞿某一人承担。”
顾文同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结结巴巴地问:“瞿大人,你这是......”
施成面沉似水,冷冰冰的说道:“岳父,此事是瞿大人和我们弟兄几人一同所为。我等乃是为民除害!岳父若是不信,请,我们大厅稍坐片刻,马上便有人来禀报查抄的结果。”
大厅中鸦雀无声,似乎只有可乐散发出细微的气泡声和瞿尚兵,顾文同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才能证明大厅中还有人存在。
厨子原本为了庆祝老爷们乔迁而准备的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依旧摆在硕大的椭圆形餐桌上,没一个人有吃饭的心情。压抑的气氛连走出走进的下人们都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上自家老爷们的怒火。十几条罗威纳犬都感受到了自己主人们的情绪,全都乖巧的趴在陆远等人的腿边。
沉寂之声伴随着梁进的到来而被打破。
“老爷们,瞿大人,初步的结果出来了。”
这次与上次抄张初秋的家宅时陆远等人焦急期盼的气氛大相径庭。既想多抄出些家当,可心中又不愿意多抄出些什么。可无论众人心中怎么想,随着梁进开始汇报,事实就是事实。
“海汇寺的查抄行动已经结束,共缴获二百三十万两现银,另有纯银打造的各式佛像共计一十三座,具体数额还未统计出来。赤金金锭十七万四千三百余两。另大雄宝殿内的横三世佛全部裹满金箔,现正在回收统计。小的粗略估计,这三座佛像所用的金箔大致有个四十公斤左右。铜钱五十七万贯,另有纯铜打造大钟一口,具体重量需熔铸计算。”
瞿尚兵听完勃然大怒:“五十七万贯!这五十七万贯都是上百年来老百姓一文一文攒下来的!”
沈雪拉住暴跳如雷的瞿尚兵,连声安慰起来:“夫君莫要生气,听梁管事把话说完再计较不迟。”
梁进缓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又开始汇报起来:“另,海汇寺有大型粮仓二十四座,共存粮约合两千余万斤,但是......”
李文斯顿一皱眉,“但是什么?”
“但是其中有一十八座全是陈粮,皆是四五年以上的陈粮。长期被虫咬鼠啃,不堪入目!糜烂受潮的更是不在少数!”
不顾众人的连声怒骂,李文斯顿喊道:“顾三,你派人,把家丁们派出去,紧急处理,凡是还能食用的,明日全部分发给当地民众。不能食用的,全部就地焚烧。能抢出来一些就多抢出来一些。”
梁进耐心的等义愤填膺的这些位稍稍平静些,才继续说道:“另外搜查寺中账册得知,海汇寺名下现登记在册的良田共有十九万七千四百亩,今年的佃户共有二万一千九百二十一户。各类农耕铁器十万余件,耕牛包括牛犊共六百三十头。另本次共俘虏大小僧众六百一十三人,具体的审讯工作由顾小七率队执行,现仍在进行。其他核实工作也在同步进行,具体的统计数据可能需要明日才能报给各位老爷。”
陆远对顾文同暗讽到:“世叔,这就是你口中的佛门净地,好啊,好得很啊!这已经不是抢劫民脂民膏了,而是扒皮抽筋!”
“哎,原先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古代有这么多什么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之类惨不忍睹的严刑峻法,现在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天高皇帝远,只能靠这些刑法来恐吓住这帮家伙。”郑纪拿过来梁进的记录,翻看起来。
顾小七阴区区的看着眼前被亲卫队吊在半悬空的海汇寺住持闻空大师,现在的闻空哪里还有长老尊者的模样,涕泪横流。
“大师,你就交代了吧,免得皮肉受苦。到底还有多少是账册里没有的,还有没有其他人与你们这帮秃驴在暗中勾结?你不说,那些什么堂主,知客监院之类的秃驴也会熬不过去说出来。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你如此对待佛门之人,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顾小七对着闻空大师又是一口唾沫:“你们特么就不怕遭天谴吗?今日你小七爷爷叫是不在当场,不然你那破寺庙早已被爷爷我夷为平地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来人,把他的两条腿给我扒开!老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