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纪对刘玉文竖起了大拇指,满意地说道:“不错,就是此意,银行,当铺,不仅仅起到自身的作用,更是起到转运中心的作用。我等只需要把民生用品转运到这些网点,然后散发给当地的坐贾小商,让他们自行拿到自己的乡间地头去销售。对我等百利而无一害。”
瞿尚兵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又一次感叹道:“好一个杀人诛心的妙计!收税以无形!高明,高明!”
郑纪点点头:“不错,这世间最高明的税制,便是收税以无形,已经收了税,却让人认为自己占了便宜。我等统一购粮,可在粮价中收税,我等批发那些民生用品,可在物价中收税,而普通百姓却不自知。而商人既然有利可图,就算他们明知我等变相收了商税,也无可奈何!此般做法犹如蛛网,可辐射四处,而我等只需掌控好几个重要的地点便可全盘操控。银行也就能发挥出他的职能,让百姓自然而然地接受。试问,隔壁人家的田地亩产比自家翻倍,哪家会不眼红?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无非是拿出我们购粮时发的纸币去买些种子和肥料,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怎能叫人舍弃这等巨利!只怕到时候我们不用推广,他们都要跪着上门来求了!哈哈哈哈!”
刘玉文对郑纪的话深以为然,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
“哦!~~~难怪之前陆夫人说要在各处都开设学校,让那些已经可以教书的老师散到各处去授学,教书育人。也难怪,若是想从商做小买卖,如果连算术都不会,字都不识,还如何做商户?眼瞧着别人的买卖兴隆财源广进,自然就有人眼红,与郑兄弟说的田产翻倍旁人眼红,乃是异曲同工之处!高明!~小弟佩服至极!”
陆远总结道:“不错,此乃是循循善诱,潜移默化,真正本质乃是抓住人性之弱点,以利诱之!”
陆远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起身在花园中踱着步,缓缓说道:
“老瞿,玉文,到了如今你们可知我们兄弟几人的心思了吧?别的不说,就拿那些挤破脑袋想来我等这里当家丁的人来说吧,为何普通百姓对军户低看一等,而在我下沙这里却大相径庭?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现在人人都知道,只要成为我们的家丁,家中幼儿可免费入学,妇孺老弱可安排工作,生活亦有了保障。哪怕那些老弱妇孺每月制上几件衣服,纺些布匹,棉麻,都能保得一家安稳吃喝不愁,更何况下地干活?而且家丁本身又有一份月佃,若是能进入我等的亲卫队,更是月佃增加不少。有了战事,更有额外的赏钱!有银子便能叫人高看一等,普通人家也愿意将家中未婚嫁的小女许配给我等的家丁,这才是良性循环,万事皆可事半功倍!”
刘玉文有些吃醋地说道:“陆大哥说的一点不假,不过数月的光景,小弟那手下爱将,骑兵百户刘晃以及他的那些部下已经对几位大哥惟命是从了!再过些日子,怕是我的亲兵队长刘文昌也要被几位哥哥忽悠的心绪不宁了!”
施成一听到刘晃的名字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玉文,刘晃乃是我等的一大财富啊!我还打算从下月起将刘晃的月佃增加五成呢!哈哈哈哈!俗话说能者多劳,既然多劳那就要在月佃上体现出来,我们绝不叫人寒心,刘晃既要统领骑兵,又要兼顾马匹的饲养管理。能文能武,乃是一员将才!”
下沙盐场司令衙门
王平贵和吴城元正准备画酉结束一天的工作,衙门口值守的衙役匆匆跑入
衙内禀报道:“王大人,吴大人,知县衙门的快状两班衙役齐来我处,现在衙外等候。”
王平贵眼眉一挑,和吴城元对视一眼,说道:“两班皆来此地?可知所谓何事?”
“大人,听说下沙的几位老爷事发了,张初秋上告到衙门,现如今是知县周大人派他们前来捉拿下沙庄园的几位老爷归案的!”
吴城元心说这算什么意思,吩咐一声:“先把两班的衙头领进来吧。”
片刻功夫,县衙的三位衙役头领便被带到了王平贵和吴城元面前。其中一位年岁稍长的快班衙头说道:
“二位大人,小的受知县周秉鞎周大人所托,来下沙捉拿三个恶贼,名为陆远、施成和李文...李文斯...”
吴城元一翻白眼,不情不愿地接话道:“可是李文斯顿?”
快班衙头又仔细瞧了眼手中的文书,结结巴巴地回答:“呃......应该就是这个。”
“那你们到盐场司令衙门来作何?为何不直接前去捉拿?”
“这......回大人话,下沙距县衙路途遥远,怕是今日日落之前赶不回去,差人们想将那些贼子拿下后,先行押到司令衙门牢内看管一夜,待明日再押解回县衙。大人您看这事?”
王平贵暗骂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扭头一瞧吴城元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经乐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衙头既然开口,无有不允,若是有需要,你等也可住在衙内。你等尽早去拿人吧,尽管放心便是。”
待那两个衙头领着人走后,王平贵和吴城元对视了,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就凭着这些人,想去下沙庄园拿人?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城元所言极是,莫说去拿人了,去请人也请不来啊!反正本官这小小的司令衙门,是容不下那几位老爷的!哈哈哈哈!”
秦士一这些天知道了自己的两位大人已经和下沙庄园的老爷们说好了,将来缩编衙役差人时,直接去下沙为老爷们做活,心情好了许多。此时刚刚画酉完毕,正在班房里提着茶壶,哼着小曲,手下的一个衙役进来禀报。
“班头,县衙里来了两班衙役,说要去拿人。”
秦士一立即从椅子上蹦跶了起来,急不可耐地问道:“拿人?县衙来拿人?他们准备拿谁?”
“拿下沙庄园的三位老爷。”
“啊?他们要去下沙庄园?拿...拿......三位老爷?”
小衙役便将方才在门口打听到的消息同秦士一简要讲了几句,问道:“班头,我们要不要先去通知一二?”
秦士一问道:“二位大人如何说的?”
“二位大人正相互说笑呢,好像念叨着什么不自量力。”
秦士一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我等将来都将要在下沙谋生,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哈哈哈哈!来,找几个得力的,随我一同骑自行车抄近路,先一步前往下沙。快!”
秦士一吩咐完,等自己重新穿戴整齐,赫然瞧见门外已然站着自己的全部
二十一个手下,都整装待发。顿时哑然一笑:“不是,你们都去作何?”
方才前来禀告的一个小衙役委屈的说道:“班头,这小的一说,大家都要去,小的也拦不住。”
秦士一着急想尽快赶往下沙,也不计较,让他们整队提车,自己快步去见吴城元和王平贵。
“士一,你要去下沙?”
“这......吴大人,小的想怎么着也能先去报个信,看看有什么好帮衬的,将来也好......”
吴城元哪里会不了解秦士一心里想什么,看了眼王平贵,见也没何表示,便冲着秦士一点点头,说道:“那你自去吧,不过分寸要掌握的恰当,另外代我和王大人给几位老爷夫人问个好!”
秦士一得了指示,快步出门,领着自己这二十一个衙役,将坐下的自行车踩的虎虎生风,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下沙庄园门外。
庄门外执勤的家丁与秦士一等人都熟得很,瞧见秦班头带着这么些衙役来,愣了一愣,忙迎上前问道:“班头今日怎么带着这么些差人来庄里?可有急事乎?”
秦士一让衙役们把车停放整齐,对执勤的家丁认真的说道:“五四大哥在哪儿?小七呢?快,我有事和两位队长说。”
家丁一瞧秦士一的表情,不似平时那样嬉笑玩闹,知道一定有正事,先将这二十来个差人领进了庄园,取出挂在脖子上的口哨放入嘴里,“哔哔哔哔”四声急促而尖锐的哨音随之传出。瞬间远处的家丁听到哨音,也吹起了同样频率的哨声。不多时,秦士一就瞧见一辆皮卡风驰电掣般朝庄门口开来,不用看也知道,顾五四来了。
“班头,可有急事?”
“小的收到了消息,知县周秉鞎周大人集结了县衙两班衙役,此刻正来下沙,要拿了三位老爷,这些衙役听说此事,都要随小的来这帮忙!五四大哥速去禀报。”
顾五四哪能听到有人要拿了自家老爷,顿时破口大骂:“尼玛的,找死!”,反身钻进车内。
“呜!!!~~~~~”
汽笛长鸣便是亲卫队紧急集结的讯号,秦士一和身边的衙役被这震慑人心的巨大声响给吓了一跳。
顾五四跳出车内,先让随自己前来的几个亲卫队员招呼秦士一手下的衙役们,然后喊秦士一上车,直奔别墅。车还未启动,秦士一就瞧见一队队身穿黑衣黑甲,手提突击步枪的亲卫队员正在各个小队长的指挥下,喊着号子快速向庄园门口跑来。
“一二一,一二一!”
顾小七在听到第一声口哨时就立即整队,先一步奔向别墅,汽笛声响起时,已有近五十人在别墅周围警戒。
秦士一没等车停稳就直接开门跳下了车,疾跑两步来到陆远等人身前。
陆远等人还在好奇呢,心说自己没接到今天要演习的通知啊!见秦士一急冲冲向自己跑来,立马上前迎了过去。
“秦班头,如此着急,可有急事?”
“陆老爷,几位老爷,哦瞿大人和千户大人也在啊?知县周秉鞎派来两房衙役要捉拿三位老爷归案!”
秦士一这番话把大家都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