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气得用手指戳着李灵珊的脑门:“你啊你,你收钱查账,他搬黄金,最后成交走人,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弄的这么复杂。哎!那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说今天晚上准备好了钱,再过来亲自拜访。”
陆远翻着白眼,双手插腰自顾自运着气。
“陆远,你别怪我了好吗?算了,不用你求婚了,我答应嫁给你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
陆远一抬眉毛,哈哈大笑!
“诶,李头你妹妹答应嫁给我了啊!施头,你听见了啊,都做个见证啊!”
李文斯顿听完施成简要介绍了一下,一拍桌子,大骂起来:“见证个屁!李灵珊你给我过来,别以为有陆远宠着你就可以拿什么都不当回事。陆远,你还有心情笑,现在怎么办?”
施成见李文斯顿动了真气,赶紧把他按到沙发上开解到:“算了算了,李头,现在骂人不解决问题。这个郑纪我也和他见过面了,看上去还行,当然我可没承认啊!还是等他过会来了,你们聊聊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咔嚓了!”
李灵珊不敢和自己亲哥哥对视,早就躲到陆远身后去了。
“算了,施头说的对,事情都出了再发火也没用。看看他打算怎么样吧!行了李头,别生气了。我们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没什么心虚的。说的难听点,大不了就是二道贩子而已,没事没事!再说他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他,先看看吧。”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房门打开,郑纪很规矩的给为他开门的施成鞠了一躬,然后站在门口就不再动弹了。
施成诧异地问:“干嘛?怎么不进来啊?”
郑纪指了指十几条虎视眈眈正盯着他的猛犬,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进来吧,没我们指令它们不会咬你的。”
“陆先生,陆太太,施先生,你们好,请问这位是?”
陆远给郑纪做了介绍:“这位是利文斯顿李,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太太的亲哥哥。”
郑纪满脸微笑地对李文斯顿鞠了一躬后伸出了手,李文斯顿对郑纪抱有很强的敌意,板着脸勉强伸出了手,稍稍一握便松开了,依然不苟言笑地坐在沙发中。
“各位先生,陆太太。我叫郑纪,是银成奢饰品回收店的店主,认识各位是我的荣幸!”说完又从沙发上起身给大家鞠了一躬。
李文斯顿冷哼了一声:“怎么?现在做生意都上门服务了吗?”
“李先生你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做生意的,而是为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想和各位交个朋友。”
陆远制止了郑纪的话说道:“你自我介绍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当然了,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郑纪做了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很好,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先生指什么?如果是指发现不对劲那很好回答,首先国内的黄金市场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这么大笔的黄金交易,一定会影响到整个市场,最起码也会造成一定的震荡。好在现在经济不景气,当然也包括股市期货等,所以黄金作为贵金属投资保值的一个大热门,从各位这里流出的黄金都还能及时被市场吸收掉!当然,我作为知情人怎么会对此不产生怀疑呢?”
郑纪敏捷地接到施成朝他扔来的啤酒,起开瓶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陆先生城府极深,我几次试探都没有找到任何突破,一直都相信陆先生祖上
为陆先生隐藏了一笔不为人知的巨额财富,甚至一度把陆先生当成中国的类似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继承人。”
李文斯顿点点头:“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直到上周陆先生在小店,无意中说了一句‘还有一批’时,我才隐约发现事实可能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而后在交易时我又故意支走随行人员,单独仔细辨认了两批不同的金子,首先是铸造工艺不一样,模具也存在差异,成色更是相距极大,最后我从其中一部分金条上都找到了一排字'至正二十一年铸',当然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元末的黄金放到现在无论保存的多好,都不可能这么新。正因为这样,才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在交易时从陆太太那里探出了些口风。”
陆远心说确实这次考虑的不周到,被有心人察觉了问题也算正常,不能把这事全怪在李灵珊身上。
施成在一旁插话道:“嗯,正因为郑纪提醒了我,所以第二批金子暂时都没流出去。”
李文斯顿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问道:“那郑先生有什么打算?”
“短期的打算是帮助各位先生,陆太太把这批黄金不留痕迹的处理掉。长期的计划,呵呵,我开门见山,不论各位在干什么,总之我也想加入各位!”
陆远好奇地问:“郑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已经有这么多钱了,为什么......”
郑纪没等陆远把问题问完就直接反问:“那各位先生已经有了这么多钱,又为什么呢?”
施成心说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随即说道:“不要避而不答!说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好,在座的各位都认为能吃下这么大笔金子的人都是亿万富翁超级富豪,对不起让各位失望了,我郑纪说句难听的也只不过是二道贩子,是做的大些的黄牛罢了,并不是各位想象中身价十亿百亿的富豪。”
郑纪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李先生和陆太太应该是美国人吧?”
李灵珊瞪着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曾经也在美国待过很久,自然能看出来。”
“哦?在美国干什么?”
“各位现在还能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查到我的学籍和资料,如果不信可以现在就上网查,至于学的什么各位应该也多少能看出来些。学成回国后,额,还是怪我太年轻,进了两年监狱,上了行业黑名单。所以这才沦落到成为黄牛的境地,幸好还有些人脉能把自己这个小摊给撑起来。”
郑纪说到这里,陆远等人都已经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坐了两年牢,不用问,不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就是非法集资,看他这幅斯文模样也总不可能杀人放火去吧。
郑纪属于你问他一个问题,他不仅会认真回答,还会提前回答你接下来可能会问的其他问题。这种举一反三,拥有主观能动性的性格博得了陆远等人一致的好感。
“你结婚了吗?家里都有什么人?兄弟姐妹有吗?现在住哪里?你真的想加入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危险?真的打算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
李灵珊把一肚子的疑问一股脑儿都抛了出去。
“这......陆太太如果指的是现在的工作,那当然愿意放弃。未婚未育女友刚分手,父母双全都在本地,独生子一个。真的愿意加入各位。陆先生,你可以作证,我是真的愿意加入,绝对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想闯出一份事业,主要是想实现自己的价值,不愿意就这么一辈子在老板们手下当个小工,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剩饭。”
“灵珊,你
先去房间。”
李文斯顿对灵珊吩咐完,指着郑纪:“你,把衣服脱了,脱光!怕冷就把这个毯子裹上!”说完随手从沙发上把一条薄毯扔给了郑纪。
郑纪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可还是照做,脱得一丝不挂,施成翻着郑纪的衣服裤子手机钱包,确认一切正常后朝李文斯顿点点头。
“看吧,看完了,考虑好了再说话。”
郑纪过了整整十五分钟才把手机交还给李文斯顿,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李先生,你应该把这些都删了!不可以再存在手机里,这样对在座的所有人都好!可以把衣服还给我了吗?冷啊!”
陆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别装了,别端着了。正常点!”
“诶,诶!远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滚尼玛的,谁是你远哥,别特么套近乎。还不熟啊!”
陆远笑骂了两句,把李灵珊重新叫了出来。对郑纪一个个介绍起来:“施成,李灵珊,你可以叫他李文斯顿。”
“成哥,灵珊姐,顿...李哥”
郑纪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给大家一一鞠躬。
施成打趣道:“我看你不像是美国留学的,倒像是日本留学的,这么喜欢鞠躬。”
郑纪终于在众人面前彻底撕掉了自己的伪装,听到施成的话,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李文斯顿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
“郑纪,你要加入我们不反对,但是规矩你知道吗?我跟你说一遍,也就只说一遍啊,这个事情永远也不能对外说。另外,我们到今天为止所有赚的钱,和你是无关的。这一点能接受吗?”
“那是自然,无功不受禄。”
李文斯顿点点头继续说道:“另外试用三个月,干的好就转正或者说什么时候我们觉得你真的和我们一条心了,我们四个人和你都互相把对方当做家人对待了才算正式转正。能接受吗?”
陆远不顾郑纪拼命的点头,反而说道:“郑纪,你跟我进去,进房间。”
在施成和李文斯顿兄妹俩好奇的眼神中,陆远拉着郑纪进了房间,顺手还带了一套便携式测谎仪进去。
“郑纪,失礼了,你也知道事关重大,能理解吧?”
郑纪大义凛然地伸出手臂,配合的套上监测器,又在手指上夹上了一个。
“准备好了吗?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结束,我们依然欢迎你的加入。”
“没事,问吧,真金不怕火炼。”
陆远点点头:“好,你叫什么名字?”
“郑纪”
。。。。。。
“远哥,你就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问下去了?”
陆远呼了一口气,重新把监测器从郑纪手臂下拆下,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用问了,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外面坐着的三位也会相信你。把这个玩意儿用在自己人身上,我下不去手。走吧!”
等陆远把测谎仪拆下来重新装进盒子里,再抬头一看,郑纪已然满脸泪水,无声的泪水。
不是不想放声大哭,而是哭了会有人冷嘲热讽。
不是不想擦去泪水,而是心累到无意再去顾忌。
学会了将所有事都埋藏于心底,已经决定永远不再找人倾述的郑纪,为了陆远一个简简单单的信任,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