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苍老的余楼
韶华不再流年换，转瞬沧海已桑田
“你，你们究竟是人是鬼？”那人瘫软在地上，再没有了方才的凶狠。
“你看我们是人是鬼？”淞婉恶意地凑上前去，鼻子都快碰到那人的鼻子了，惹得身后的阿鹏眉头微微皱起。
“姑娘饶命，是我方才有眼不识泰山，您告诉我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一定帮您完成，我以后每逢节日都去给您烧纸祭拜，但求姑娘放过我。”那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淞婉无奈地回头看了看阿鹏和阿诺，二人也是一脸的无奈，这样胆小的人究竟是怎么当上守城将军的，该不会是邵宣给自己的儿子放水吧。
“不好玩，阿鹏哥，我们走吧。”淞婉也懒得再欺负那个已经无语轮次的将军了。
“你去死吧！不管你是人是鬼，擅闯皇城，死路一条！”那人在淞婉放松警惕之时突然暴起发难。
“你找死！”锋利的宝剑并没能给淞婉带来任何伤害，淞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芒，那是在山神山禁区师父给自己的，从离开师父之后，淞婉就一直贴身带着了。
淞婉转过身来，并指成剑，夹住了那柄宝剑，剑锋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剑身轻薄，一声轻吟，回荡在淞婉耳边，一听就知道这算得上是一把绝世好剑，但是淞婉被触怒了，她本就打算放过那个人，没想到他自己不识时务，淞婉手上微微用力，那柄宝剑砰的一声断裂成了三截。
淞婉看着一脸惊讶惊恐的那个人，眼中杀意暴涨，右手掌心爆发出耀眼的彩色光芒，就在她要出手之时，阿诺和阿鹏同时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婉妹。搜索他的记忆，看看他都知道写什么。”阿鹏很直接也很现实。
“不要伤害他，他有可能是皇宫守卫队的小队长，如果他死了，谁来守着皇城啊。虽然他行事卑鄙，但是两军相争，各尽其谋，这本就是军队的生存之道，用最小的损伤换取最大的利益。”阿诺说道。
“你，你是余诺将军？你真的是余诺将军？你怎么才回来…”不远处躲起来的一个士兵声音颤抖着，有了些许哭腔，“您若是再不回来，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皇一起死，给皇陪葬了。”那士兵似乎和阿诺很熟的样子。
“我回来了，皇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吧，安心歇息去吧，好好休养身体。”阿诺说道。
“阿诺，那个是你的士兵？你和他们关系真好啊。”淞婉不禁感叹了一声。
“关系好？我的士兵？呵呵，不是的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是似乎在哪见过，我不记得了。”阿诺含糊其辞。
“那这么说，你也不认识他们咯？”淞婉认真的问道。
“不太清楚。”阿诺也有点糊涂了。
“我们曾经在余诺将军手下呆过几天，也许将军不认识我们了，或者是将军训练出来的士兵个个都是战斗力和素质一流的士兵，哪里是我们能够比得了的。”那个士兵苦笑，但明显没有嘲笑谁的意思。
“皇宫现在怎么样了？”阿诺打断了那个士兵的感慨。
“唉，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余将军家里，恐怕也不太好，您是先进宫还是…回家看看？”那个士兵试探性地问道。
“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余诺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您的父亲，在前线被叛贼邵武箭伤，箭上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众太医和贤士院都束手无策。”那士兵惋惜地说道。
“唉，我先去宫中吧。”阿诺叹息了一声，看了一眼家中的方向，自古忠义难两全。
“你们去皇宫，我去余家。”淞婉知道阿诺的顾虑。
“也好，你自己小心。”淞婉现在已经是成仙了，凡间的人，很少有能伤害她的，所以阿鹏放心地让她去了。
“恩，你们也小心。”淞婉说完转身就走。
人间三十年对于淞婉来说，也不过短短三十多天，所以，她还记得余楼家住哪里，轻车熟路就来到了余府，叩响了门栓。
很长时间没有人出来开门，淞婉实在忍不住，刚要抬腿踹门，门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啊，我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已经说了什么都不参加，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
淞婉听到这苍老的声音，眼中多了一丝酸涩，这分明就是余楼，现在的余叔叔已经老了，而且，被他们逼地走投无路了，淞婉除了心酸心中也多了一丝愤怒。
“余叔叔，开门啊，我是淞婉，婉儿回来看你了。”淞婉声音哽咽着说道，可是门中很长时间没有动静。
“开门啊”淞婉又一次叩响了门栓。
“哪个淞婉，我不记得了，你走吧。”门中苍老的声音中有些冷漠。
“救了邵鑫姐姐和余夫人的淞婉，封印了菩提树的清水的徒儿。”淞婉知道，余楼一时难以相信，这是在质疑自己。
几息的时间，门中都没有动静，淞婉也在耐心等待，直到…大门在淞婉的期待中吱呀呀缓缓打开了。
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穿着粗布麻衣，手中拄着一柄宽剑，双目浑浊却透着几分机智，眼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真的是你？”老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提起了长剑，颤颤巍巍围绕着淞婉转了两圈才停下。
“没错，是了。这套衣服和当初我们在锦西的那件一模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长相都未曾改变。”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清水带着淞婉封印了龙脉，当时余楼是在场的，自然也见过长大后的淞婉的模样。
“是我，我回来了，我回来晚了。”淞婉看着昔日英姿勃发的中年人变成了如今这副苍老的模样，心中的难过再也压抑不住，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乖孩子，不要哭，来，快进来，这里有人想见你。”余楼磨磨蹭蹭让开了自己已经成为负累的身体。
“有人要见我？难道是邵鑫姐姐？”淞婉问道，“不对，凡间没有人知道我要回来的。”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余楼卖了个关子。
看到余楼神神秘秘的样子，淞婉的情绪总算好些了，从余楼让开的地方挤了进去，余楼左右看看，缓缓将门关上，他没有注意到，淞婉从门缝中看着外面，眼中一道冷忙射出，空气中温度骤降。
“唉，降温了啊，这天气就像是人一样啊，善变，喜怒无常。老咯，老咯。”余楼看着门外幽幽叹息道。
“人都是善变的，人，也都是自私的，多年未见，余叔叔苍老了不少。”淞婉看着余楼佝偻的背影说道。
“人啊，都是会老的，除非成就大道，可是这世间，有几人能够成就大道白日飞升？我余楼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过。我不想让我儿子也和我一样，平庸终老。”余楼佝偻的背影在说到儿子的时候，更显佝偻了。
“天下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儿女的，哪怕他是真命天子，哪怕他犯了再大的错。”余楼若有所指。
“婉儿知道了，我也知道了叔叔要让我见的是什么人了。”淞婉一脸苦笑，余楼哪怕苍老地已经不能征战沙场了，也依旧在为邵国卖力，在为邵宣卖命，只是不知道，邵宣究竟值不值得。
“值与不值，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做人，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余楼微笑着说道。
“余楼叔叔要带我见得是邵宣皇帝吧？”淞婉问道。
“嗯，另外，还有一个人，我想你会有兴趣一见的。”余楼说道。
“谁？”淞婉饶有兴致的问道。
“邵武。先不要着急拒绝，如果说你不想见他，那么你一定得不到邵鑫公主的消息。”余楼自信满满地说道。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真是为老不尊啊。”淞婉无奈。
“正经的人。老的快啊，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死啊，没看到邵国兴隆，没看到国家安定，没看到我儿成仙，我妻还在人间，我死了，她会伤心的。”余楼幽幽地说道。
“说什么呢，不会死的，我来了，就不会让你们死的，就算是冥王来了，也不行，就算拼了全身修为，我也能拔下他几根毛来！”淞婉恶狠狠地说道，只是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快，淞婉在余楼的带领下轻车熟路来到了之前余夫人卧床时候所住的地方，余楼推门而入。
淞婉还未进屋，神识已经探索到了五个人的存在，其中有三个人是她所熟悉的，邵宣、余夫人、唐凌霜，其余二人身上的气息很驳杂，淞婉认不出来，不过他们身上都有邵宣的气息，有一个还有唐凌霜的气息，想来就是唐凌霜与邵宣之子，当今太子邵华了，另一个，只有邵宣的气息，说不定是另一皇子，或者是，皇亲国戚，拥有皇家血统。
“不出我所言，邵宣皇帝果然在这里，还有当今皇后和太子。”淞婉进屋后看到几人，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相反，惊讶的是众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