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做皇帝已经烦了。大西王朝建立的第二年，军事上就出现了败势。做了皇帝，就要派兵四处把守自己的国家。不但是边境上要列重兵，每个城市都得驻兵来镇压地方上的反动势力。
作为一股聚集在一起的“流贼”，张军声势浩大，然而一旦分散到四川各处，张献忠发现他的军队就如同一把米撒进大河里，转眼就不见踪影。
因为无那么多兵力可分，他只能在每府每县，象征性地驻上那么千把人。甚至有的县，只有县令一个人是他派去的。
过去他主动，敌人被动，现在敌人处处主动，他处处被动。张军过去纵横江楚的进攻精神没有了，叱咤风云的凌厉锐气消失了，那些过去不堪一击的手下败将现在又一个个变得强大起来。
四川人口只有三百万，逃跑的，被地主武装把守的，残余明军占领之地也有三分之一。他要用一百多万人去养活几十万军队，困难不可想象！
自己的义子李定国时常不在襄阳，他派出去的人汇报，边境把守的华夏帝国军人根本不买他的帐。别说粮食，就是钢铁等急需物资都不卖给他！
云南有左良玉几十万军队，西北又和李自成是邻居。他处在三面包围之中，随时都有被别人吃掉的可能！听说华夏帝国要和大顺军开战，他兴奋了：“占领汉中、陇南，我是要粮有粮、要人有人！”
李自成有兵员、又有粮仓，他不能和他死拼，唯一的办法就是智取。他在明面上要出兵汉中、陇南，实际上自己带着主力朝西充县迂回进军。
西充县紫岩乡场头，一棵巨大的黄葛树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人口市场。卖娃儿的人家将要卖的子女带到这里后，在其头上插上草作标识，经买卖双方讨价还价后成交，买主即将人带走。遇到太小的娃儿卖不脱的情况，有的父母就狠心地将其丢在垭口，听天由命。
把守在边境的高文贵派出情报人员，在这里收取着消息，也会从周围百姓的口中得到张献忠的兵力部署。他们买走了大量的儿童，也会招收那些活不下去的男女去到郧县做工。
“张献忠出兵了！”一封电报摆放到李定国面前时，他已经占据了太原、临汾，要对运城、榆林攻击。
“好！部队慢慢打，不要让李自成感觉到危险！”兵力多，李自成就会过于担心。他的八个师分兵两路，李自成得意的不肖一顾。可他不知不觉失掉的地方不知有多少。
张献忠出兵，一下子引起巨大的混乱。可怕是他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看到张献忠出现败势，四川各地在富家大户和原地方官的领导下，纷纷起来，拥众据城邑，保村落，驻山谷，据险寨者不可胜数。
凡张献忠所选府、州、县官，有到任两三日即被杀害，甚至有一县三四月内连杀十余县官者。虽重兵威之，亦不能制止。”张献忠弄得手忙脚乱，终于惊恐绝望。
心急如焚，压力从四面八方朝他一个人压来，几乎要把他压得粉碎。从各个方面传来的消息，都是警报和败绩。
按起葫芦起了瓢，好不容易镇压下一处，更多的火苗又在周围燃起。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了，现在他越来越懒得上朝，脾气也越来越大。
“不论老*女统一杀光，房*殿焚之！”孙可望等才出兵不久，张献忠就决定离开四川，到长安去和李自成争夺地盘。
“皇上，这是我的家啊！”新建的宫殿，部将不忍心。
“留给谁？留给我的敌人？”张献忠拔出刀：“快，论功行赏，我要出征！”
“杀！”大西军气势不小，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终于开了杀戒！
成都有大城、小城，本是张仪所筑，汉昭烈帝修之。甃以巨石，贯以铁絙，壮丽甲天下。宫殿之盛，亦不减京师。
此一刻整个城市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的时间紧迫，必须抓紧赶路。然而，士兵拖家带口行动十分缓慢。与孙可望部队会合后，发觉二十万兵丁携带着六万多女子和一千多儿童。
“杀了！腌渍后充军粮！”士兵们谁敢不听？他们面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亲生的骨肉，只能选择动手。大西王朝不缺女人，只要他们攻打下新的城市，颇有姿色的女子都是他们的！
“用炮轰吧！”看到大多数士兵不愿动手，孙可望只得下令炮击。他已经没了办法，有女人拖累，士兵作战会有顾忌和胆怯。没有那么多战马，步行出征能走到何时？
张献忠命令三个义子各带兵马十万，分头开始对李自成的防区实行攻击。他亲率二十五万大军，准备从太阳溪通过南江只取汉中。
不料想刘宗敏也是这样打算，两股最多的偷袭者变成了突然而与开始了剧烈的厮杀。一直杀到天黑，双方都还在胶着的战斗着。
大雾突然弥漫，对面看不清一个人。他们不敢停下手中的武器，哪怕是自己人也会狠狠地给上一刀。渴了，趴在尸体上喝着炙热的献血，饿了，用到割下一块带血的肉在嘴里吞噬着。
刘宗敏早就退出了战场，他在最后督促着士兵勇往直前，自己却在后边拍手大笑：“张献忠，即使杀不死你，也要把你累死！”
天亮了，双方还在战斗。大西军突然发现，皇帝已经不见踪影。他们胆怯了，不是拼命逃跑，就是举手投降。刘宗敏听说取得了胜利，急忙问道：“张献忠在哪里？”
“山道里尸体太多，正在清查！”带队的刘方亮急忙汇报。
“一个一个给我查，我要活着见人、死了见尸！”放走张献忠，将会是很大的隐患。刘宗敏不敢大意，派人仔细的搜索着。
“将军，经过仔细搜查，有一个尸体身穿着皇帝蟒袍。可惜尸体被人踩马踏已经辨别不出人样！”刘方亮不敢隐瞒实情，只得据实汇报。
“哈哈哈哈！这里的地势，他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刘宗敏傲慢的说道：“派人给闯王送信，就说张献忠已经被斩！让士兵仔细搜查，我要得到他的财宝！”
“将军，财宝只有少数，张献忠在川两年之久，这与他掠夺的数目相差太远。”刘方亮何尝不想得到那批数目巨大的财宝？他已经询问了张献忠的亲兵，被他斩杀的大西军文官也不知财宝在哪里。
“上不了天，还会在四川某个地方隐藏着。”刘宗敏还未失望，望着自己现在将近四十万大军的队伍：“出发，朝成都进军！”
“是！”
西冲距离成都只有二百余公里，大顺军一路西进，在第三天顺利到达。他们吃惊了，河道里到处是漂浮的尸体，昔日的都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要靠自己打粮，没了城市、没了人，吃的怎么办？刘宗敏急忙下令在成都周边夺取粮食。
“报——乡下不见一个人影，房子都没有一间。”
刘宗敏咬着牙：“生火，今晚夜宿野外！”
“将军，没有吃的怎么办？天气这样冷！”刘方亮低声说着，他怕扰乱军心。
“把俘虏伤残者、行动不便者带到林子里，剥好后送回来咱们喝汤吃肉！”刘宗敏冷笑着，大西军俘虏十几万人，十天半月的口粮已经有了。
刘宗敏攻进成都的时候，李定国已经接到情报。他大笑着：“好，历史出现了偏差，但事件还是发生了。报务员！”
“到！”
“给张啸天发电报，让他快速攻下榆林！”李定国决定动手，没有了张献忠，他的手脚完全放开了！
“是！”
“司令，拿下运城我们就能趁势夺取韩城。”杨杰已经忍不住，打了几仗，都是小小的战役。
“别慌！”李定国指着地图说道：“榆林攻下来，等他们夺取延安我们再动手！”
“是！”杨杰看着西北风呼啸的天空：“千万不敢下雪，春节快到了。”
“报告！独立师四个师到达榆林，发觉城里城外空无一人。李自成的行宫还在，住着几个小毛贼。”
“什么？”李定国惊讶：“怎么会这样？”
“据毛贼交代，李自成攻击京城时，无人能敌，榆林守军全民上阵，支撑了八日，城破后榆林城内被屠城三日。所有财物运送到长安，女子也都被带到那里去了。”
“让独立师今晚在榆林过夜，明天进攻延安。告诉洪承畴，榆林必须安排人去居住，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煤矿！”李定国很郁闷，山西四百多万人口，不会都死在战火中去吧？
河津地处山西省西南部，西隔黄河与陕西省韩城市相望。黄河峡谷山崖壁立，水势汹涌，惊涛折岩。近卫军骑兵师早就迂回到这里，要趁着寒冷的清晨偷渡过河。
“师长，韩城会不会也是空的？”跟在李浩东身边的一团长非常生气，每到一处都会是空无一人。
“不会，我感觉李自成有阴谋！”李浩东惊觉性非常高，认为敌人这是收缩兵力，准备来一次大决战！
“轰——”
“红衣大炮！”李浩东脸色大变：“快，给我炮火压制！”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