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酒足饭饱,刚进入堡垒大门时,就有守卫拦下车辆,对黑格汇报。
“少校,花叶死了!”
“啥?!”
别说黑格陡然一惊,连池川他们也一样。
不过,这显然是好事。
令他们惊愕的是,花叶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普林堡垒里没有人是他对手吗?
他老师白石生总不会杀他吧?
已知唯一能对付他的人——老胡。可有不在场证明。
“谁杀的?”黑格忙问。
“真安会的人。”
想想也是,不是他们的人,不可能是白门的人,那肯定是真安会的家伙。
“怎么杀的?”
汇报的守卫挠挠脑门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们听到有个方向闹出很大动静,用对讲机问了一声,有兄弟告诉我们的。”
黑格闻言,取下武装带上的一只黑色对讲机,开始打听起情况。
“过去看看吧。”池川提议。
花叶的能力和弱点,一直挠得人心头痒痒,真安会的人既然能干掉他,显然已经洞悉了他的弱点。
“走!”
黑格同样好奇得紧,反正跟他们没关系,看看也无妨。
……
案发地是真安会和白门的地盘交界处,一条在堡垒里所剩无几的、二面没有田地的马路上。
早已人满为患。
到处都是身着黑袍,以及胸口处扣着一片白布条的身影。
穿黑袍的自然是真安会的人。
胸口挂白条,则是白门的标志。
倒也有一些手臂上带着各色袖章的人。
这是军方的标识,也是最复杂的一种,按工作和职位划分。
不过像黑格这种绝对高层就不用了,堡垒里没人不认识。
新人进来的第一事件就是罩子放亮点,千万别得罪他们。
所以在堡垒里真正牛逼的存在,其实是那种没有任何身份标识的人。
池川几人现在就是这样。
以至于黑格带着他们走近后,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也甭管哪方势力的,纷纷让开道路。
要知道堡垒里面是可以随便杀人的,这种大人物一个不爽把你杀了也是白杀。
组织纵有不爽,最后大抵上是在谈判桌上解决。
而且顶多也就做到程度。
更多的普通人被杀后,连一丝涟漪都泛不起,组织上划掉名字,再招一名新人就是。
只见马路牙子上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是花叶又是谁?
胸口处插着一把连手柄都没有的、锈迹斑斑的匕首。
这一刀下去就算没捅死,以堡垒里的医疗条件,也不大可能活得成。
从花叶惊恐的遗容上可以看出,这次袭击相当偶然,他压根没有想到,以至于避无可避,甚至都没有躲避。
更加没想到自己狂拽吊炸天的人生,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惨死街头。
他身边虽然站着几名白门的人,但池川留意到,他们脸上并没有任何悲伤的神色。
也丝毫没有给花叶整理一下遗体的意思——
他一只脚已经掉进臭水沟里了。
包括周围其他白门的人也一样。
讲道理,花叶可是白门的二把手。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真可谓一种悲哀。
不过也怨不得旁人,要知道,这家伙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至于真安会的人,明显一个个憋得非常难受,此时现场如果有位本方大佬撑腰的话,估计都会肆无忌惮笑出声来。
军方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
好多人脸都憋红了,心里显然乐开花。
除了花叶外,现场还有一具尸体,就躺在他旁边不远。
穿一身脏到已经分不出颜色、还有很多破洞的衣服。
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撑死二十出头。
他身下的柏油路面上鲜血泊泊流淌,染红大片,两只瘦到像鸡爪样的手,死死捂住脖子。
死因是被人割喉。
脸上还透着股不敢置信,和浓浓的不甘。
黑格招手唤来一名带红袖章的人,属于军方的一名安保人员,倒是丝毫不避讳地笑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具体过程我也没看到。“
对方面对这位直属大佬,丝毫不敢怠慢,连声说:“不过我大致打听清楚了。
“说是花叶吃饱了没事干在街道上晃荡,迎来走来一个人,二话没说,直接就给了他一刀,然后就挂了。”
黑格:……
“就这?”
他瞪着眼睛问,完全没想到花叶死得如此……草率。
毕竟,也是在堡垒里凶名赫赫的人物,一名强大的超凡者。
“嗯,听他们说就这么快。”
池川不关心这个,插话问:“那凶手是谁?”
对于他,这名安保人员这几天也听说过,据说是连范老都要殷勤招待的人物,更加不敢怠慢,微微躬身道:“回长官的话,就是地上这名被割喉的人。”
池川:???
明柯:???
黑格:???
老胡:???
…
黑格指着那具尸体说:“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能干翻花叶的存在呀!”
安保人员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眼神瞥向老胡。
“我懂。”老胡苦笑道:“我也不像对吧。”
安保人员连连摆手,说自己没这个意思。
你丫就是这个意思!池川没好气地想着。
不过对方还算聪明,没敢说出来,否则他不介意学学花叶,连自己人都打。
“不是说……”明柯挠着脑壳问:“杀花叶的人是真安会的吗?”
难道消息有误。
“他就是真安会的。”
保安人员回话道:“据说刚收进来的新人,没想到第一天就干出这种大事。是位……”
他左右一瞥,后面一个饱含敬意的称呼没说出来。
难怪没有穿黑袍。池川几人恍然。
“那他又是谁杀的?”老胡询问。
“真安会的管理。”
“……”
望着几位大佬不明所以的目光,这名安保人员颇感压力,干脆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口气全部交了底。
“事情发生之后,白门和真安会都有管理过来,差点大打出手。
“最后真安会的一名管理抹了这家伙的脖子,说是他们管理不善,没想到招进来这么一个祸害。
“然后跟着白门的人去见白石生了,赔礼道歉什么的。”
池川几人听完这些话后,表情都显得有些古怪。
管理不善?
谁信?
真安会必定跟军方一样,早就想除掉花叶了。
此事倒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要低调。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花叶在堡垒里恶贯满盈,已经引得天怒人怨,只怕除了他老师白石生外,谁都想干掉他。
奈何花叶太过强大,能力诡异无比,遇强则强,子弹都绕着走。
想杀而杀不了。
也只能干瞪眼。
但很显然,真安会最近洞悉了花叶的弱点,因此弄来了一个跟老胡一样的存在,干掉了花叶。
然而又确实忌惮白石生。
所以便弄出一个“管理不善”的由头,寻思糊弄过关。
至少道歉的诚意摆了出来。
此事就看白石生能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倘若咽不下,倒是可以开战。
不过真安会教主的能力,截至目前可没人知晓。
白石生又岂能不忌惮?
真安会显然将白石生的心思吃得透透的。
池川几人相视一望,都不用沟通,从眼神里就知道大家全明白了。
当然,呦呦不在此列。
还是那句话。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明柯的职业习惯又来了,踱步上前,没去挑衅白门的人、打量花叶的尸体。
围着真安会那名新人的尸体,绕着圈圈。
右手托着下巴,不时露出思索状。
他既然过去了,池川也懒得动脚。
明柯心中所想应该跟他一样:这个人跟老胡有什么共同点。
为什么他们就能对花叶造成伤害?
过了有一会儿后,明柯眉梢一弯,停下脚步,迅速返回。
“这就出来了?”黑格惊讶道。
同是当兵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他倒现在都一头雾水。
“嗯,有点推测。”明柯淡笑着点头。
“说说。”池川迫不及待道。
他也没想通。
不过对于明柯的推理能力,他是百分之百信服的。
至少比他强出天际。
“花叶的能力应该就一个词。”
“什么?”
“恐惧!”
池川:???
旁边其他人跟他差不多,有种越听越迷糊的感觉。
所幸明柯不是那种爱兜圈子的人,立马开始给大家解惑。
“老胡,问你个问题,你怕过花叶吗?”
“我怕他个球球!”老胡没好气道。
“那就对啦!”
明柯一脸兴奋,显然推理破案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情,“坦白讲,我怕过。
“一个生吃人心的人,普通人怎能做到不怕?老胡,我还想问你,你可是亲眼目睹过他施暴的,怎么可能做到一点不怕?”
面对大家伙期待不已的目光,包括池川大人,老胡闭上眼睛,艰难地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因为……我也吃过人。”
!!!
原本总喜欢黏在他身旁的野东,瞬间崩开老远。
包括绮南和安芹也一样。
一脸惊恐望着老胡。
“没办法,不然我活不到现在。”
老胡嘴角布满苦涩,旋即,便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致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唏嘘不已。
安芹率先走了回来,绮南稍后,野东一时还难以接受。
池川拍了拍老胡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明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继续说道:“那就证明我的推理没错,花叶的能力就是利用别人对他的恐惧。
“你但凡怕过他,就不可能再战胜他。
“反过来讲,他可以战胜一切畏惧过他的人!”
“所以不管是我开枪,还是小川出手,都拿他没办法,他只会比我们更强。
“但老胡不同,老胡自始至终都没怕过他,所以才能将他吊打。
“这也是花叶为什么要到政府大楼门前作场秀的原因——他想要用那种残暴的行为,使老胡也感到害怕,那样老胡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不可能再打得过他。
“而地上这名真安会的人,他刚刚进入堡垒,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肯定不知道花叶和他的那些残暴事迹,所以心里同样无所畏惧。
“然后,真安会的人再拿些条件予以诱惑,他在无法抗拒的情况下,也就捅出这一刀,导致花叶死亡。”
明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你们觉得呢?”
池川大笑,有种茅塞顿开之感,递给他一个“不愧是你”的眼神。
“很有说服力,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所有蹊跷都能对上号。”
“应该就是这样了。”黑格竖起大拇指,也是一脸佩服的表情望向明柯。
“好古怪的能力啊。”绮南吐槽说。
“但你不可否认它的强大。”
池川的这句话,引来大家的附和。
这种能力岂止是强大,简直就是开挂!
只要惧怕过我,就永远打不过我,也甭管你有什么本事和能耐,直接吊打。
强悍得一批。
也难怪花叶净搞一些血淋淋的事件,表现得如此凶残,都不像个人了。
原来一切都是刻意为之,他必须这样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惧怕自己。
从而使他的能力无敌于普林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