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炎炎,怎么样,味道还好吗?”欧阳雪琪笑着问。
范炎炎试探性的问:“雪琪,今天是我们见面的第几天?”
欧阳雪琪皱着眉头说:“第几天?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第几天的话……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范炎炎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又进入循环了?欧阳雪琪一直都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自己每杀她一次,她都知道?这部分的记忆她都有吗?她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欧阳雪琪又问:“你是不是问,从你到米国来找我之后的见面开始,今天是第几天啊?”
范炎炎点了点头,心中很是紧张。
欧阳雪琪微红着脸说:“今天……是第二天啊!你记性就这么差吗?”
范炎炎又问:“那我们昨天做了什么?”
欧阳雪琪的脸更红了,她皱着眉头说:“哎呀,你讨厌死了!”
看欧阳雪琪的反应,范炎炎就知道现在的欧阳雪琪是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的,也就是说自己在这个幻境之中,目前是没有进入一个新的循环的!但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好啦,赶快吃饭吧,我再给你准备点水果!”欧阳雪琪快速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跑去准备水果去了,范炎炎看到,这次她削的不是苹果,而是梨子,这倒是让范炎炎稍微放了点心了,这又跟昨天不一样,说明事情真的有了进展!
但是,究竟是好的进展还是坏的进展,范炎炎不能确定,他不知道自己离幻境的出口是不是更近了,还是说更远了,所以他感到非常不安。
欧阳雪琪又给范炎炎削好了梨子送到跟前,范炎炎啃了两口,感受到了香甜且真切的味道,这种感觉的确很真实,但范炎炎现在已经麻木了,他心中清楚,真实就代表幻境,在这里的感觉越是真实,就说明自己在幻境中陷得越深。
范炎炎在心中暗想,从自己接受科皮博士注射药物到现在,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他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是在杀戮中度过的,每次欧阳雪琪一出现,他就毫不留情的将她杀掉,不知道在这幻境中的时间是怎么计算的,自己现在到底过了多长时间,现实中的自己,是不是还躺在科皮教授给自己注射药物的那张床上?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死?
一时间,千头万绪浮上范炎炎的脑海,他突然觉得很恐怖,那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范炎炎在忧郁的时候,欧阳雪琪也一直在观察着他,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欧阳雪琪还是主动开口问:“范炎炎,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范炎炎犹豫了一下,他说:“也没什么……就是我想问你,一直呆在这里,不嫌闷吗?”
欧阳雪琪四处看了看,又担忧的看向范炎炎,她小声问:“范炎炎,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范炎炎苦笑着说:“别转移话题啊,谁说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只是想问你,一直呆在这种地方不嫌闷吗?这里是研究所吧,我们是不是可以离这里,到外面去看看啊?”
欧阳雪琪皱着眉头说:“可是……外面的世界好危险的,你忘了我们之前被大汉和米国的警方追杀,逃了好久才终于逃脱吗?你从国内到这里来一定也吃尽了苦头吧?我们呆在这里就很安全,我们又能一直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之前欧阳雪琪也是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的,而且她的眼神还很无辜,让范炎炎都感到很是为难。不过现在范炎炎也不在乎这些了,他知道这是这个幻境惯用的手法,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继续留在幻境之内!
于是范炎炎镇静的说:“这样当然好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是开心的!可是,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吧?将来我们要结婚生子,开始新的生活,难道也一直在这里面吗?”
欧阳雪琪微微低下了头,沉默着,看样子是在思考。范炎炎也不说话,他不禁在想,这个幻境中的人也会思考吗,这里的欧阳雪琪,到底算不算是一个人,她到底有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
良久的沉默之后,欧阳雪琪还是默不作声。范炎炎问:“雪琪,你还没想好吗?”
欧阳雪琪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范炎炎又问:“你是不是不想离开这儿?”
欧阳雪琪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范炎炎又赶忙问:“那就是想离开了?”
欧阳雪琪紧咬着嘴唇,突然崩溃的大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求求你别再问我了,我不想考虑这些问题……”
范炎炎吓了一跳,他连忙把欧阳雪琪抱住,温柔的安慰说:“好了好了,那我们就不考虑了,别怕,我和你在一起呢!”
欧阳雪琪紧紧抱着范炎炎,不停的抽泣着,范炎炎也是连着安慰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雪琪,稍微好点了吗?”范炎炎小心的问。
“嗯……”欧阳雪琪也小声回答。
范炎炎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知道这是幻境,明知道这里的欧阳雪琪不是真的,他却仍然愿意站出来保护她,安慰她。
欧阳雪琪又问:“范炎炎,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范炎炎心里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果断的回答说:“当然了,我肯定会一直陪着你的啊!”
欧阳雪琪把范炎炎抱得更紧了,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迟迟不肯抬起来。
而范炎炎内心也开始了不安和纠结,他不知道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会不会永远在这幻境中待下去,但范炎炎此时也没别的办法了,反正他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倒不如温柔一点,对欧阳雪琪好一点,反正他是再也不想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了。
过了很久,欧阳雪琪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她在范炎炎怀中撒娇卖萌,说着各种动人的情话。但范炎炎听来却只感觉肉麻,因为他知道这里是幻境,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真的欧阳雪琪。
但是,范炎炎也不愿因此就不管欧阳雪琪了,现在他根本没办法逃离幻境,他索性还就呆在这个幻境里,就把欧阳雪琪当成真正的那个她,他之前在杀戮中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现在已经再也不想做那种事了,他只想逃避现实,不然他经历了这么多,只怕自己的精神迟早会崩溃。
于是,范炎炎就这样继续陪在欧阳雪琪身边,他再也没问过出不出去的事了,但他心知肚明,这里就是幻境,因为这里始终都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根本没有任何出口,而且每天早上醒来,欧阳雪琪总会带来新的食物,他根本不知道这些食物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不过范炎炎也一点都不着急,他有了之前的经历,现在他的心已经百毒不侵了,他如同修炼心境一般,淡定的继续跟欧阳雪琪呆在这里,他也能看出来,欧阳雪琪也很开心。
日复一日,不知道过了多久,范炎炎几乎都快忘了现实世界里的事情了,他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而欧阳雪琪却是开始不淡定了。
某天早晨,范炎炎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欧阳雪琪没有照惯例在饭桌上等他,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是的,这里还有窗户,不过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这样奇葩的造景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里是幻境。
新的一天又到来了,又是机械般重复过去的一天,但范炎炎的心已经麻木了,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范炎炎翻身下床走上前去,问:“雪琪,你在干嘛?”
只见欧阳雪琪缓缓转过身来,范炎炎顿时吓了一跳,因为她脸上满是泪水,表情很是悲伤,他又赶忙问:“雪琪,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
欧阳雪琪擦了擦眼泪,哭着说:“范炎炎,我好害怕……我一直都在骗你,但是……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很害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范炎炎愣了愣,然后疑惑的问:“雪琪你先别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骗我了?”
欧阳雪琪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范炎炎,哭了好久之后才勉强开口说:“范炎炎,其实从我第一天醒来就开始想你问的问题了,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没有出口,为什么每天都会出现食物?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小,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范炎炎愣了半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欧阳雪琪情绪这么失控,她不是幻境中的人吗?难道她也有自我意识?这些问题的答案范炎炎不知道,但他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欧阳雪琪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移情别恋,明明赵嘉曦才刚刚离开,自己就这样又重新爱上了欧阳雪琪,他觉得十分愧疚。
不过这也没办法,人不可能一直沉浸在过去,还是要向前看的,更何况这个幻境之中就只有他和欧阳雪琪两个人,而且欧阳雪琪还是他曾经深爱过的人,他想不爱上她都难!
只听欧阳雪琪继续哭着说:“范炎炎,你问我的时候,答案已经在我心中了,但我不敢回答,我怕外面的世界危险,怕你离开我……”
范炎炎也很心痛,他抱着欧阳雪琪轻声安慰说:“别怕,就算外面危险,我也会保护你的,而且,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