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范炎炎怀疑的对象有两个,毕思敏和李曼妮,而且他觉得毕思敏的嫌疑更大!只是他一时找不到什么可靠的证据来怀疑她们。
毕竟范炎炎不是做律师的,这样的问题只会让他越想越头疼,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把事情分一下类,一件一件的考虑比较好!而眼下最该考虑的事情不是怀疑毕思敏和李曼妮,而是先把张镇的女儿张诗宜送回米国!且不说让她回米国,至少先让她离开欧阳雪琪的律师事务所,不能让她影响了欧阳雪琪的正常生活!
但是,再回到这个问题上的时候,范炎炎仍然只能非常无奈的发现,他现在根本见不到张镇,这周的探视机会已经用完了,他无法了解到张诗宜的具体情况,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把欧阳雪琪当成她的妈妈,所以对张诗宜自然也就无从下手,想到在上次案件中死亡的袁双燕就是一个心脏病患者,他很担心张诗宜这个人也有心脏或者精神方面的问题,要是不小心刺激到她,那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范炎炎没有办法,又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欧阳雪琪的情况,随时跟她保持着联系,同时也在借着欧阳雪琪的视线监视着张诗宜,避免她突然做出什么非正常的举动!
然而,好几天过去了,范炎炎始终没有听到有关张诗宜任何不好的消息,只知道她一直都住在欧阳雪琪的律师事务所之中,欧阳雪琪也一直在那里陪着她,这个情况也是让他苦笑不已,想必欧阳雪琪也很头疼吧,这个张诗宜一直都在她那里,完全扰乱了她的生活。
终于,这周过去了,范炎炎也很难得的得到了探视张镇的机会,他刚一接到这个消息,便立马赶到了城北监狱去见张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张镇了解张诗宜的情况。
还是在那间探视室,还是隔着那张厚厚的防弹玻璃,范炎炎再次见到了张镇,这一次张镇的精神面貌就要比上次好很多了,他拿起跟前的电话机跟范炎炎说话:“范炎炎,你已经说服张诗宜了吗?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范炎炎摇了摇头,认真的说:“张检察官,我还没说服她,我觉得她这个人可能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她现在就在雪琪的律师事务所,而且还说雪琪是她的妈妈!”
张镇惊讶的问:“什么?她怎么跑到欧阳律师那里去了?还说欧阳律师是她的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范炎炎问:“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以前是不是认识雪琪啊?或者她有没有可能认识雪琪?为什么她要说雪琪是她妈妈呢?”
张镇立即摇头说:“没有啊!我以前也不认识欧阳律师,我和她是在法庭上才认识的!张诗宜就更没有机会认识她了,她只是以前见过我和欧阳律师在法庭上对抗,但她自己应该是不认识欧阳律师的!”
范炎炎疑惑的问:“这就奇怪了,应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把别人认作妈妈吧?她……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
范炎炎不得不产生这个怀疑,因为他看到张诗宜的反应太正常了,和欧阳雪琪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得太自然了,而欧阳雪琪本来就不是她的妈妈,所以她表现得越自然,就让人感觉越不自然,她这个人看起来越正常,就越让人感觉她不正常!
张镇脸色一沉,不满的问:“范法医,你也了解精神疾病吗?”
范炎炎摇头说:“不了解,我只是一个法医。”
张镇问:“那你凭什么说她有精神疾病?”
范炎炎愣了一下,然后也感觉有些尴尬,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点糟糕了,他只是觉得张诗宜有患有精神病的可能,但他却没有任何证据,张镇是检察官,是一个讲究证据的人,自己这样说也难怪张镇会对他不满。
张镇又叹了口气,认真的说:“范法医,我没有怪你你的意思,张诗宜她没有精神病,这一点请你放心!不过她从小就和我在一起生活,可能有点自闭,从小就缺少母爱,可能看到欧阳律师的时候会感到有些亲切吧……”
范炎炎顿时有些汗颜,他之前见过张诗宜,觉得张诗宜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自闭,要说缺少母爱的话,那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欧阳雪琪呢?天下比欧阳雪琪慈祥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她自己是有妈妈的啊,她妈妈不就在米国吗?为什么她要放弃回国的机会,一定要和欧阳雪琪在一起呢?
张镇又补充说:“总之,她从小就很懂事,也很聪明,只是性格方面可能稍微有一点问题,需要与人多多沟通和交流,范法医,就请你和欧阳律师多多担待了,请你们一定要帮我说服她,让她早点回米国,回到她妈妈的身边!”
听了张镇的话,范炎炎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计较,看来张诗宜的妈妈的确身在米国,只是张诗宜把欧阳雪琪当成妈妈的原因还让人有点搞不清楚,会是如张镇所说的那样,因为她从小就缺少母爱吗?
范炎炎又对张镇问:“张检察官,既然你这么希望她回米国,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跟她说呢?虽然你现在在监狱,但你可以拜托别人把她叫来啊!我就可以,要不要我带她过来,你亲自跟她谈谈?”
张镇他呢了口气,摇头说:“算了,不用麻烦了,没用的,张诗宜她性格叛逆,虽然从小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但她始终不承认我这个父亲,她一直都觉得我胆小懦弱,一直都看不起我!”
范炎炎不禁开始同情起张镇来了,毕竟孩子看不起自己的父亲,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作为父亲一定会为此感到难过的!他忍不住问:“张检察官,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和你的妻子,当初为什么会离婚?”
张镇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时我还年轻,张诗宜也还小,我只是一个小检察官,工资也很微薄,一个月拿不到几个钱,偏偏在那个时候,张诗宜得了一场很严重的病,面对高昂的医疗费用,我们这个小家庭根本就无力承担,我拿着仅有的一点钱进入了赌场,想要靠赌博赢取张诗宜的医疗费用,结果输得血本无归,债台高筑,放贷的人天天以我的生命相要挟让我还钱,我没有办法,我想要独自承担债务,于是就跟她妈妈商量离婚,之后她妈妈就去了米国,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的老师夏侯武找到了我,说可以给我一个挣钱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让我当黑道律师,为委托他们的人做无罪辩护!当时张诗宜还躺在病床上瞪着医疗费,时间根本耽搁不起!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成为了一名黑道律师!”
范炎炎点了点头,张镇的话让他很是震惊,却也在意料之中,原来张镇做黑道律师还真是为了张诗宜!而让人感到讽刺的是,张诗宜竟然还认为张镇是骗子,认为张镇进了监狱是他罪有应得!如果张镇听到张诗宜这样评价自己,不知会心痛成什么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范炎炎又问:“张检察官,那你后来又为什么离开那个组织呢?”
张镇说:“我当黑道律师赚了不少黑心钱,我用这些钱为张诗宜治好了病,后来国家法院发现我们J市的庭审可能有问题,就派人过来调查,组织上迫于压力就让我离开了组织,他们为了掩人耳目,保护那些我曾经为其辩护过的犯人,也不会对我下手,于是我就以正常检察官的身份又在工作岗位上工作了几年,之后就退休了。”
范炎炎点了点头,张镇说他又工作了几年就退休了,那看来他是最近几年才离开那个组织的,想必也在组织里做了十多二十年的事了,那个时候张诗宜的病早就好了,张镇也没必要再呆在组织里了,想必他也多次想要离开,组织却抓着他的把柄,威胁他不让他离开吧。
张镇苦笑着说:“上次庭审我直接把夏侯武的名单全都抖出来了,估计这也引起了原组织成员的注意,现在我呆在监狱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监狱给我提供了一个安全的场所,保护我让我免于遭受他们的追杀!”
范炎炎又点了点头,他心中也忍不住感叹,犯罪组织真的会把人逼疯的,张镇都觉得监狱能给他提供保护了……
视线再回到张诗宜身上,范炎炎又对张镇问:“张检察官,现在张诗宜认为雪琪是她的妈妈,我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才能说服她,让她明白欧阳雪琪不是她妈妈,让她明白她必须要去米国才行啊!”
张镇认真的说:“范法医,请你记住,张诗宜她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性格稍微有些古怪,毕竟从小就没有和她妈妈生活在一起,可能心中有个心结没有打开吧,这就需要你和欧阳律师的耐心,欧阳律师很擅长法庭辩护,一定也很会说话,你让她帮帮忙吧,试着开导一下张诗宜,总之,这件事就只有你们能帮我了!”
范炎炎点了点头,想到张镇曾经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和欧阳雪琪,他觉得自己现在有责任反过来帮助他,他郑重的说:“张检察官,我知道了,那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说服她,让她回到米国的!”
张镇也对范炎炎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尽是信任。
于是这次的试探就结束了,下一次想要见到张镇,估计又只有等下周了……
范炎炎离开了城北监狱,现在张诗宜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仍然让他很是头疼,想到刚才张镇对他说的那番话,他觉得张诗宜应该是没有精神病的,她是性格方面有问题,他应该从张诗宜的性格入手,想办法找到突破口,找到她认欧阳雪琪做她妈妈的真正原因,然后想办法彻底解开她的心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