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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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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情紧急,崇祯要连夜召开御前会议,赵强派锦衣卫到各大臣家里去传旨,崇祯在南书房焦急的来回走动,思考着当前的局势。过了大半个时辰,各部尚书和内阁大臣们才陆续赶到南书房,他们有的袍挂不整,有的酒气熏天,有的睡眼惺忪哈欠连天,户部尚书的脖子上还印着一个明显的口红印儿。崇祯厌恶的看着这帮“国之重臣”的丑态,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着众人沉声说道:“众位卿家,因为西北军情有变,事态紧急,要找各位来商议对策。另外也是要明确告诉你们,朕勤劳国事的初衷不改,断不会象唐明皇那般荒淫无度,贪恋女色,也望众卿同朕携手同心,共渡艰难,振兴我大明天朝!”

众臣闻听,一齐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我等愿忠心事主,振兴天朝!”

“恩。众卿平身,赐坐。”崇祯满意的说道,接着他简要的将西北的军情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如今闯匪泛滥,国事堪忧,众卿有何良策,尽管说来。”

众臣听说李自成破了河南之围,顿时紧张起来,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南书房一下变的乱哄哄的。崇祯见没人应奏,皱皱眉头,冲兵部尚书杨嗣昌说道:“杨嗣昌,你是兵部的,可有应对之策呀?”

杨嗣昌出班奏道:“回皇上,为今之际应下旨严令陕西、山西的守军阻挡住闯匪北上的去路,同时下旨,让洪承畴调集河南的守军迅速北上,将李自成和刘宗敏两股人马分割开来,逐个剿灭。”

崇祯听了,心道:“这都是废话,如果这么容易那闯匪早就剿灭了,还用拖延到现在吗?”

陈绍良起身说道:“启奏陛下,如今闯匪进入山、陕,那里是闯匪起兵的老家,恐闯匪的势力会迅速扩大,光靠西北前线现有的兵马剿匪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张献忠此番复反,同闯匪南北呼应,西南地区的兵力更显单薄,必须从各地抽调兵马,支援西北、西南前线。”

内阁大学士张秉昆也奏道:“启奏陛下,此番北方几省都遭清军侵袭,官军折损很大,直隶、山东各省兵马也很短缺,实在很难抽调援军,而且满清威胁仍在,从这里抽调军队,难免会再次受清军的进犯,应从南方各省抽调人马。”

杨嗣昌奏道:“启奏陛下,南方各省兵力本就不足,没有能野战的部队,而且南方士兵对西北气候不适应,水土不服,战斗力自然减弱,从南方调兵肯定不妥。”

“各地兵员都短缺,应该从各地立即征兵!”

“征兵现在来不及了,不经过训练就上战场,一见到闯匪就得乱了营。”

“那你说到哪找兵去?”

“我哪知道呀,反正现在征兵是来不及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可乱烘烘的争论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定见。崇祯听着,一阵心烦,心里暗道:“这帮废物!平时夸夸其谈,口若悬河,真到了急难的时刻,却连一个象样的办法都想不出来。”他扫视着众人,看到赵强独自站在书房的角落里,低眉顺眼儿,面带微笑,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入了定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道:“这小子一向足智多谋,看样子象是已经有了主意。”他起身向赵强走了过去。

此时的赵强正沉浸在遐思之中,崇祯说什么,众人在议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陈圆圆,他觉得李自成、张献忠他们真够哥们,是他们及时的发动事变,这才有了军报,也及时挽救了他的心上人,而且按现在崇祯的说法,明天就可以把陈圆圆送出宫去了,那她可不是就彻底自由了吗!可她出去以后上哪去呢?送到自己府里养着?不行!别说皇上、皇后知道了不好,就是彩玲儿也不会答应。干脆就买个小院给她居住,自己每天办完了差使,就找她去聊天唱曲,等找机会哄着彩铃儿高兴,把这陈圆圆娶到自己家里,那该多美呀。不过到了自己家里恐怕只能当小老婆了,这可有点太委屈她了,干脆就不分大小,和彩铃儿平起平坐,都是一样的夫人身份,可那彩铃儿会答应吗?

赵强全神贯注的想着美事,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着了魔一般,连崇祯走到他身边了都没有发觉,众大臣也都停止了争论,好奇的看着赵强。

看着赵强,崇祯觉得好笑,他冷不丁的拍了一下赵强的肩膀,问道:“赵强,你敢情是有什么好主意了吧?”

赵强激灵一下警醒过来,看到崇祯就站在身旁,赶忙翻身跪倒,说道:“给皇上请安。”

众大臣听了一起哄笑起来,崇祯也给逗笑了,说道:“起来吧,我们在这里商讨军国大事,你却在走神儿,到底在想什么好事呀?说出来听听。”

赵强起身,躬身说道:“回皇上,众位大人讨论的是军国大事,奴婢是宫里头伺候的,对这些个不懂。奴婢没想别的,就是想着怎么劝说我那婆娘,这个、这个怎么让她搬回京城来居住。”

这话众大臣听了,却没有人笑的出来了,大伙儿是一样的心思:“这个赵强本是足智多谋之能臣,鬼点子最多,可皇上让人家到宫里当奴婢,按规矩,这内宫里的人不能参与朝政,也难怪人家赵强想别的。”

崇祯听了赵强的话,心里也是一悸,看来把赵强调回内宫真是失策,他轻叹一口气说道:“赵强啊,调你回来时朕说的明白,就是要你在朕身边随时给朕出谋划策的吗!内宫太监不得干政这是规矩,但你不同,朕还是拿你当大臣一样的看待,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时,朕知道你办法多,朕要你提出治乱的良策,助朕平天下、安万民!”崇祯说完,冲旁边的太监说道:“来呀,给赵强赐坐。”

崇祯的话丝毫也没有打动赵强,他已经对崇祯彻底失望了,现在危难了,想起我来了,等到闯匪剿灭了,你不定怎么整治我呢,他想到这些,赶忙说道:“回皇上,不是奴婢矫情,奴婢进宫多日,对外面的情势不清楚,而且奴婢本来对带兵打仗的事情就不懂,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候,太监给他搬过一个锦墩让他坐,他闪身让开说道:“谢皇上赐坐,不过奴婢没有在主子面前坐着的规矩,我还是站着吧,反正也习惯了。”

崇祯见赵强如此不识抬举,脸色微变,冷笑着说道:“哼!你即不愿坐着,那就跪着吧。”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回自己的龙椅,边走边说道:“今天,你要是不给朕想出好主意来,那就一直跪在哪儿,要是能想出好主意,朕重重有赏。”说完坐在椅子上看着赵强,众臣也都看着赵强,希望他能赶紧想出好办法来,大伙儿也好早点回家睡觉去。

赵强苦着脸跪倒在地,他本想来个徐庶进曹营,不再给崇祯出什么主意了,可是现在皇上明显着是和自己耗上了,不说还不行。可给皇上出什么主意呢?他的脑瓜子又转悠开了,他当初跟李刚学习兵法的时候,曾经多次听李刚谈及抵抗清兵的谋略问题,以及对国内各派军事力量的情况分析,印象颇深,他仔细回忆着李刚说过的话,渐渐的有了眉目。

那边崇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挨个看着手下的这些大臣,盼着他们中有哪个能挺身而出,拿出好办法来,可他看到谁,谁就赶紧低下头。他心中气恼,正想发作,忽听赵强说道:“启奏皇上,奴婢有——”崇祯见赵强有主意了,心中大喜,立即打断赵强的话说道:“你不要再自称奴婢,在这里你是朕的大臣,不是奴才,你起来说话吧!”

“遵旨。”赵强起身,接着说道:“依微臣的见识,如今朝廷不是兵少,而是配属不当,缺乏训练,以致处处捉襟见肘。就拿这东北边境来说吧,朝廷驻扎在三关十八镇的官军有三十多万,而满清在关外屯兵不过十万,远远少于官军,那为什么这次几万清军就能突破边境要塞,长驱直入,横扫我北方数省呢?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守军互不统属,各个都画地为牢只管看守自己的地盘儿,没有相互的策应和救援,所以被清军各个击破,屡屡打败。如果朝廷能选一名上将,统领三关十八镇的兵马,根据清军的部署,统一提调各镇防御,那么东北只要有二十万人马就足够了,不仅能抵御清军,还可以寻机北上,攻打满清的老巢。另外,朝廷再委一员良将统数万精兵镇守山海关,扎紧清军南犯京师的门户,向北可以策应关外各镇,向南可以卫戍京师的安全。这么一来——”

“这样一来,朝廷就可以从东北抽调十万兵马赴西北剿匪了。”崇祯兴奋的接过赵强的话说道。

“皇上果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微臣倒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赵强不失时机的给崇祯戴了一顶高帽。

“说下去,赵爱卿,你接着说,还有什么?”崇祯兴奋的搓着双手说道。

赵强挠挠头说道:“还有,好象也没什么了,哦,对了,还有就是西北几省的剿匪部队,最好能事权统一,如果这个将帅不合,恐怕不利于剿灭闯匪。”赵强指的是西北剿匪经略大臣洪承畴和甘陕总督孙传庭二人内讧的事情,洪承畴名义上是西北五省剿匪部队的统帅,但是甘陕两省的驻军却是由孙传庭直接指挥,二人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自从洪承畴的部将尚大勇血洗桐城,杀了孙传庭的侄子孙平以后,二人的矛盾就公开化了,经常相互指责,所属的部队也时有摩擦和争斗。这些事情崇祯和众臣都是心知肚明。

崇祯听了,频频点头,他背着手在书房中央来回踱步,思考着赵强的这些建议,众人都默默的看着崇祯,等着他做最终的决断。崇祯走到书案边上,背对着众人,右手扶着书案,左手指点着说道:“内阁拟旨,第一道旨意:任命洪承畴为东北抗清经略大臣,统领东北三关十八镇的兵马。第二道旨意:任命孙传庭为西北剿匪经略大臣,统领西北、西南六省的兵马,山西总督卢象升的兵马归孙传庭节制。第三道旨意:由兵部负责选调驻守东北的官军十万人,移师山西,交由卢象升统带。”

崇祯转过身来,向众人说道:“这山海关是京师门户,至关重要,必须选一名忠诚可靠,深通谋略,作战勇猛的将领镇守,众卿以为何人可以担此重任呀?”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赵强,心道:“这主意是赵强出的,而且现任山海关副将李刚原就是赵强的手下,所以此任非赵强末属!”

崇祯也第一个想到了赵强,但是他随即想到这赵强和李刚本是一体,而且李刚又是袁崇焕的旧部,对自己恐不是那么忠诚,让他俩手握几万精兵终究是不放心。他刚刚缓过一口气来,那猜忌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崇祯冲兵部尚书杨嗣昌问道:“你那里可有在辽东带过兵,熟悉边关情况和清军战法的合适人选呀?”他这话等于是否定了派赵强去镇守山海关的意见。

杨嗣昌垂头想了一下,说道:“回万岁,原锦州总兵吴襄在东北与清兵周旋多年,深通兵法韬略,现被革职在京,这个——”

“昏聩!那吴襄已然老迈,当年在锦州就不是清军的对手,屡吃败仗,难道让这样的人去镇守边关重镇吗?”崇祯打断杨嗣昌的话头说道。

杨嗣昌笑了一下,说道:“圣上明鉴,让吴襄镇守山海关确实不妥,不过这吴襄有一子名叫吴三桂,当年曾中过武举,此人熟读兵法,智勇过人,能征贯战。吴三桂现任宁远总兵,本次清军南袭,吴三桂率军奋起抵抗,确保宁远未失,实是不可多得的统兵之才!”

崇祯微微点头,吴三桂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按照杨嗣昌的说法,此人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而且其家眷就在京城居住,肯定不会有反叛之心,他想定了,说道:“传旨,宣吴三桂即日进京见驾,我要亲自考较一番。”

赵强听了吴三桂的名字,心中暗道:“嘿嘿,这个大汉奸果然出现了,而且还就是要去镇守山海关,看来这历史书写的还真没错儿,也不知道这家伙长的什么样儿。唉呦!不好!要是按照历史,这大汉奸接下来可就要跟我抢圆圆姑娘了,我得早点想办法把这条给他改喽!”

军事部署筹划停当,崇祯烦郁的心情稍减,他看到下面坐着的这些大臣各个哈欠连天,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暗想:“国家危难之时,需要满朝文武精诚团结,振作精神,才能挽回颓势,我这些日子贪恋女色,疏虞朝务,众臣恐有不满,唯有痛切自检,方能收众臣之心。”他缓缓起身,面色深沉的说道:“众位卿家,如今国家危难多戗,满清入侵,蹂躏北方各省,闯匪肆虐,西北五省糜烂,朝廷连年征战,征兵拣饷,以致民力枯竭,生灵涂炭。此皆是朕德薄失政所致,罪责由朕一身担当。朕决定自即日起,减膳止乐,与天下万民共度时艰!内阁拟旨,根据这个意思给朕写一道《罪己诏》,明发天下!”

众人听说皇上要下《罪己诏》,都大吃一惊,内阁大学士陈绍良出班跪倒泣声说道:“皇上为了国家夙夜操劳,勤政节俭,乃万古不世之圣君。如今国事纷乱,乃是臣等无能,不能替皇上分忧解难,罪该万死。万望皇上不要切责自己,臣期期不敢奉诏。”众臣也都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崇祯一阵的感动,眼眶有些湿润,感慨的说道:“众卿平身,朕意已决,也望众卿同朕一体,振作精神,复兴我大明天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说道。

赵强也跪在地上,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刚才皇上亲口答应如果自己给他出了主意就要重赏,他本打算求皇上将陈圆圆赐给自己,你不是说圆圆是红颜祸水吗,可是我赵强不怕,我就喜欢祸水,怎么着吧。如果皇上能给自己赐婚,那彩铃儿可就不能拦着了。可是现在皇上下了《罪己诏》,要减膳止乐,这个要求看来是不能提了,那让皇上赏点什么好呢?他还在那瞎琢磨呢,旁边的张秉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嗨,赵公公,想什么呢?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

“啊!皇上已经,可他还没——”赵强话说了半句,转头一看,皇上已经没了踪影,众臣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知道皇上是把那个茬儿给忘了,只得无奈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袍挂,随着众人退出了南书房。

第二天赵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早有一大帮首领太监们在前院等着向他回事,他心里惦记着陈圆圆,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众人,然后急匆匆的赶到钟粹宫去寻圆圆,到了那里才知,丽妃娘娘按照皇上的旨意,已经差人将陈圆圆送回皇后那里去了。赵强心道:“坏了,这圆圆岂不又落入那皇后的手里吗!”,他心急火燎的赶往坤宁宫,结果到了那里一问,皇后已经差人将包括陈圆圆在内的一班歌舞伎送回嘉定伯周奎的府中去了。

原来,皇后昨天同崇祯反目,受到崇祯的指责,羞愤难当,回到宫中感觉四肢发麻,心口憋闷,脑袋发昏,遂召来太医视疾,太医号脉以后,告诉皇后她已经有了身孕,皇后闻听大喜,看来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皇上接连的努力耕耘已经有了结果,心道:“唉!早知已经怀了皇子,就是让皇上纳了陈圆圆也是无妨的,又何苦如此呢。”她想到为了陈圆圆,自己和皇上已然离心,心生悔意,却更加恼恨赵强和陈圆圆。今天早晨,丽妃那边将陈圆圆送了回来,钟粹宫的总管太监还将昨天晚上在钟粹宫发生的事情如实的报告了皇后,请皇后定夺。皇后听说崇祯已然决定弃了陈圆圆,还骂她是红颜祸水,心中解气,正好自己已经怀孕了,这些舞娘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干脆将她们统统打发出宫,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遂命人立即将这干舞女送回了周奎府中。

却说陈圆圆被安排坐在马车里送出皇宫,出了宫门,她透过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那巍峨的宫殿和高大红墙,心中象翻倒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儿都有,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陈圆圆幼年孤苦,后来被卖进青楼,做了歌妓,由于她容貌出众,才艺超群,很快就艳名远播,红遍江南,成了万金难求的人物。她虽身在青楼,却过着帝后一般的生活,锦衣玉食,暖阁轻裘,随心任性,稍有不满,她就甩脸子,闹脾气,她是临风阁的摇钱树,妈妈婆子们没有人敢招惹她。她是艺妓,卖艺不卖身,接待的也都是达官贵人,风流雅士,这些人仰慕她的才名,又自侍身份,对她从来都是优礼有加,恭维吹捧,时日久了,她自己也就生了娇贵之气,自命不凡,对自己的将来也就有了更高的期盼和憧憬。可是此番进宫,时日虽短,却让圆圆受尽了屈辱,尝够了辛酸。下流坯、贱货、**材儿、红颜祸水这一盆盆的脏水泼到她的头上,让她认识到了自己身份的卑微和低贱,自己不过是一只别人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周奎的奸诈、皇后的恶毒、皇帝的无情让他体会到了人心险恶和世态炎凉。但她心里最恨的,却是赵强。赵强的风流儒雅曾经让她折服,乃至春心萌动,知道了赵强的太监身份以后,她依然将他视为知己和朋友,不想这个“知音”先是欺骗自己,要把自己献给皇帝邀宠,使自己遭到皇后的辱骂,接着又在皇帝面前诬陷自己是祸水,以至自己受到皇帝的鄙视,此时的赵强在圆圆心中已是天底下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最虚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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