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凭空青这做事,准挨婆婆白眼。
至是白芷,乔飞依诺让她嫁给了那位刘大哥,白芷很开心,已经升为了乔飞身边的管事妈妈,整天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可心却是越来越腻。
"姑娘,您的茶――"乔飞从满眼都是数字的状态里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人,揉揉眉,突的想起什么般开口道,"马上就是年,再说,这天也是一天比一天冷,估计这几天又马上就会有雪,空青你这段时间就别再过来了,待在家里好好准备准备过年的事,待明年开了春你若是想来,再来陪我就是。"
"姑娘,我――"
"听话。你现在是嫁了人的,可不是以前一个人。"乔飞劝着空青,待得她点头,方笑咪咪的道,"一会回去时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是我赏给你们夫妻的。"
"奴婢多谢姑娘恩典。"
乔飞笑,挥手让空青退下去。
看着空青的身影走远,她侧了侧头。
空青和白芷是她从镇上带出来的,如今,转眼已是嫁为人妇,眼看着就要为人母,自己和八妹却还在飘着...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和人本来就是不同的。
不是吗?
周夫人看着面前的人,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老爷,公子爷,你们还是回吧,我自己乐意住在这里。"
没有越家那一摊子事。
不用看越长青的脸色,不想时刻提防着越成亭,随心而欲的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她就是老大,别人都得看她脸色而活。
这又有什么不好?
"夫人,您还是回吧,这马上就是过年,您若是不回,别人怎么看为夫,怎么看咱们府上?"
越长青的话引的周夫人一声吃笑。
"老爷,您觉得,妾身还在意这些吗?"她笑了笑,朝着越长青扬扬眉,眼神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您不觉得,咱们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好的?"
"娘子――"
"我不拦着老爷您去受用新人,我这个旧人自己躲在一处哭,还请老爷看在妾身如此这般识相的份上,成全妾身吧。"
"你真不想回府上去?"
"不想。"
"为什么?我待你,哪一点不好?"自己给她正妻的位子,自己给她锦衣绫缎,自己给她丰衣足食,她宁愿一个人在外头吃苦,住着这么个荒僻的宅子。
也不肯回越府?
"为何?"
"因为我眼里,越府不是我的家。从来都不是。它是你们的,是你们越家的,可从来不是我的。"
姐姐,你听到了吗?
如今,借我的嘴,终于让越长青听到了这些话,如果板倒越长青是你所愿,那么,妹妹我成全姐姐又何妨?
"太太,之前都是我不好――"
"停,你没有不好,你哪里都好,是我这个当太太的不好,没有照顾好大爷你。"在越成亭的话才一出口,周夫人瞬间打断他,淡淡的笑,"你做事有你的理由,而我,自然有我的立场――"
"所以,你不用给我解释什么。"
"而且,依旧不会原谅你。就凭你当初那一手,你陷害我不成,竟然还想着拉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下场,越成亭,我如今对你只余下不屑――"
"太太这话,是看不起我吗?"
"是又如何?"周夫人轻笑,看着越成亭,眉轻轻掀起,眼底尽是掩都掩不去的鄙夷,"你且说说,你这样的人,你所做的事,你的行为,倒是有哪一点能让我看的上眼?"周夫人端起面前的茶,轻轻的呷了一口,她眸光流转,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对父子,"你们回吧,我是不会再回越府的。"
越成亭吃的一笑,看着周夫人半响,慢慢的,似是想到什么般,他眉轻挑,对着周夫人叹气,"怎么办呢,我本来查到了一些事,是想着和太太您说的,可您现在这种态度,呵呵――"
周夫人皱眉,转身向外行去。
和越成亭她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身后,越成亭突然飞快的道,"小字轻轻。我查到了这个名字,应该是前朝余逆最后的骨血,据说应该是死了,可我这段时间查着查着,突然发现,或者,这个叫轻轻的女孩子没死哦。"
周夫人的脚步仿佛是粘在了地下。
身子瞬间的僵硬之后,她压下心头的怒意和恐慌,脸上摆出微微的笑,"大公子说什么呢,什么前朝后朝的?难道,你还想着前朝的事不成?这可不对,当今对咱们家可是恩宠有加,您若是再三心二意,那可就是负恩负义。"
越家是明正言顺的太子一党。
可越成亭却在审时度势之后,直接暗地里改弦易辙,成了三皇子党里的一员。如今三皇子登基,大赏功臣。
总算是没有白费越家父子的一番心血,越家的风光一时无两,至于前段时间的那些闲话,谁还记得?
或者,有人记得。
但他们更爱说的却是越家的风光。
或者,也唯有越家门前沉默不语的石狮能清楚的把这些事记在心里,并且,继续以沉默不语来保持自己对某些事的不屑,抗议。
"太太慎言。"
越成亭脸色微变,瞪了眼周夫人,吃的一声冷笑,"夫人别以为不承认,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当真以为没人知道她的身份?爷一定能查出证据来的。"
"那你就慢慢查。"
"太太放心,我会的。"越成亭咪了咪眼,冷冷的瞅了两眼周夫人,越成亭拂袖而去,"太太,您可千万要保重哦。"
回到屋子里,周夫人几乎要瘫软在地下,手死死的纂着椅子扶手,周夫人的眼底尽是恐惶――
这事,越成亭是怎么知晓的?
半响后,小丫头进来回话,"夫人,您要的燕窝粥好了,是这会用还是再等等?"
"你放那吧,都出去。"
屋子里只余周夫人一人。她在脑中飞快的过滤着所有的信息――越成么没发现知道这事,那么,越长青知道吗?
越成亭又知道了多少?
慢慢的,她镇定了下来。
再三的思量之后,她觉得越长青应该是不知晓的,这些事一般都是越成亭有专人去处理,现在,是他拿着这个来要胁自己对吧?越成亭,你会后悔的!
周夫人再次出现在乔飞跟前,笑咪咪的,"我和你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
"娘要在这里住,自然是欢迎喽。"乔飞很高兴,挽着周夫人的手往里走,边眉眼弯弯的笑,"昨个儿空青和白芷又新做了一种点心,口味挺清淡的,我正想着派人给您送去些尝尝呢,呵呵。"
"那我不是来的巧了?"
吃着点心,就着茶,周夫人和乔飞言笑盈盈,两人是天南地北的聊,从有到无,从无到有,旦凡是周夫人能想到的话题,她都说了出来。
晚上,周夫人本来有自己的房间。
可结果硬是和乔飞睡在一个屋子。
她想和乔飞说话!
一遍遍的问着乔飞小时侯的事,虽然也听乔飞说过好几遍,甚至之前也让人查探过这些事,可再次从乔飞嘴里说出来,周夫人还是难过的像是心被人给挖空。
"丫头,以后好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决不会。"哪怕是越成亭也不可以!所以,周夫人眼底掠过一抹无人能看的到的杀机――
所以,越成亭,你一定要死!
周夫人在乔飞这里住了五天。
五天后,她带人离去。
乔飞如往常般带人微笑着目送周夫人离去。她以为只是很寻常的一次分别。如同以往周夫人每次离去一般。
她觉得,用不了几天功夫,就能再见。她想了很多,可却独独没想到,这次,是她和周夫人最后一次相见!
三天后。
周夫人遇袭,重伤。
而当场捉到的人却是越成亭的人!
拼着重伤之躯,周夫人竟然敲了登闻鼓,她告越成亭袭杀嫡母!窝藏嫌犯,谋逆,以及和太子余党有牵扯,甚至,周夫人言之凿凿的说,越成亭的身边还有前朝余逆!这一切说完,周夫人把手里的诉状直接拿给堂上的衙役后。
头一乱,晕死过去。
这一次,她永远没有在醒过来。
而越成亭,在经过查验周夫人逞上的所有证据后,直接被皇上以大不赦的罪名直接逮捕,丢入了大牢。
越成亭喊冤,可皇上不理。
谁敢理他?
树倒狐孙散,越府,在几路人马的夹击下,在皇上有意的打压下,阂府被抄。越长青被赶出家门...
越家直接贴上了封条。
其实,不少人人都在背后议论。
越家,到底得罪了谁?
皇上怎么这么狠心,说抄就抄了?
当然,也只是私下议议罢了。
皇上要你死,你能活吗?
皇宫。三皇子用力把个砚台砸到了地下,心里想着楚朝惜的话,他恨恨的道,"这个越家就没个好的,越成亭就留到秋后问斩!"
而后,他慢慢平复下来。
眼底一抹怅然掠过。
楚朝惜,我能帮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你要朕维护那个民女,如今,周夫人为她而亡,朕便直接砍了他脑袋...
也不枉你用命来救朕的那一番。
乔飞亲自出面,帮着周夫人处理身后事,几次哭的晕死过去,可最后,看着周夫人的遗体,她还是坚强的挺了过来。
周夫人入土之后第五天。
乔飞在街心的酒楼遇到了一个旧人。
当今皇上,以前的三皇子。
他看着乔飞叹气,半响,把一枚玉佩交给乔飞,"这是他最后留给你的,你,拿着吧。"
乔飞用力的闭了下眼,又一个没的吗?她深吸口气,神色清明的看向面前的人,"他什么时侯走的?"
"两年前。那个时侯还是战乱中,他为了救我,所以――很抱歉。"
乔飞是强撑着等到三皇子走人。
而后,她身子晃了两晃,一口血吐出来,把地面和裙摆染成了鲜红――
楚朝惜,果然是没了!
怎么可以?
耳边,响着三皇子临走前的话,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好好想想,朕看在他的面子上会答应你一个要求,帮你一个忙,只要朕能做到的。
你以后想好了,找刘总管就成。
楚朝惜的命,就换来这么一个承诺?
乔飞苦笑。可却不能有异义。
因为对方是皇上!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是两年。
两年里,八妹的铺子已经倒到了临近的几个城市,生意越来越火,甚至还拿到了个皇商的名号。
而这个时侯的八妹十五岁。
她选择嫁给了自家铺子的一个总管。
很忠厚,很老实的一个人。
用八妹的话来说,就是这样的人能让她信任!乔飞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确定她的心思之后,把那个男人叫来问了一番,直接就点了头。
乔飞依旧是单身。
凤西楼每隔个两三个月便会求上一次亲,可惜,都被乔飞给拒了――
她想,自己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了。
以前楚朝惜在时她没觉得。
现在人没了,她猛的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她真的,嫁不得别人了。
第三个年头,乔飞和八妹过年时迎来了异国他乡回归的石头和平子两个人――两个人多年来没有消息,是因为他们被人给掳到了外地去!
几年来他们不断的尝试逃走。
花费两年多的功夫,终于在把逃跑路线弄清楚,然后又花一年时间找到了个机会,两人趁着对方不注意,一路向北。
直接便逃了回来。
一身的狼狈,可看到乔飞,看到八妹,双眼却都是亮的,"姐,八妹,我们终于回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石头和王宝平已然十六岁。
回到家没两天,皇上便传旨召见。
而后,待到两人从皇宫中再出来,已经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正六品的散将军――因为他们两个给皇上呈上了南罗国的皇城地形图,以及很是详细的风俗地理。
要知道这南罗国最近可是一直是蠢蠢欲动,当今皇上可是早就想动手了,如今,王宝平两人逞上的这么一份详细描述南罗国的地图,可谓是正正送到了皇上的心坎里!
而且,两人还被皇上直接委任为先锋,一路马不停蹄的直奔南罗国...
一将功成百将枯。
两年后,王宝平等人大胜而归。
南罗国送质子进京,出贡品无数。
王宝平和石头两个各自官升二级,一时间在整个帝都风声无两,成了各府眼里的成龙快婿...
乔飞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无聊。
所有的事情都往前走。
她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懒,甚至,她都找不到自己活着的目标!凤西楼在来年再次求娶不成之后,苦笑着离去。
乔飞真的很不理解。
自己到底哪里好,让他这样坚持?
难道,是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不过看着凤西楼临走时拂袖而去的怒样,她想,或者,他今年不会再来了吧?
一树梨花下。
乔飞站在那里暗自神伤。
风吹起她的发丝,梨花漫天飞舞,她仿佛有一丝的错觉,这漫天的梨花影里,到处,透着的都是楚朝惜的影子!
原来,不知不觉的,这个人,早就刻在了她的心头,骨子里,溶入她的骨血。
靠在树下,她想起很多的事――
和楚朝惜的,和周夫人的。想起和周夫人的初识,也是和楚朝惜在一起。
那时侯,她只是一时嘴快,所以,才在周夫人犯病时说了两句。
可没想到,缘份就是这样的使然,让她和周夫人牵扯到一起。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呵呵,前朝太子遗孤――
她宁愿不要这个身份!
风吹起一地的梨花,有点冷,乔飞缩了下身子,肩膀被人环住。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让她猛的抬头,心头加跳,头顶,一道温润,专注,眼里倒映的全是她身影的眸光出现在她眼前,"丫头,我回来了――"楚朝惜,回来了!
(全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