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缫丝厂用最快的度吸纳了一千二百人,而斧头帮所开的各家公司也尽量吸纳流民,四海镖局,青浦运输,青浦远洋捕捞总共吸收了二千人,再加上米铺、蔬菜铺、杂货铺、码头搬运等小店铺,斧头帮加起来吸纳的工人过了三千。【】
只是面对数万涌入的流民,单靠继昌隆和斧头帮的努力,还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不少流民一时无法找到生计,不得不卖儿卖女,雪上加霜的是,米商们趁机兴风作1ang,开始大肆抬高米价,米价一日三变,短时间翻了一倍,即使是原本上海的居民也感到压力大增。
一些流民组建的帮会更是让治安变得乌烟瘴气,斧头帮虽然对新建帮会尽量打压,只是刚打下一个,又有数个小帮会冒出来,根本无法消除,以前斧头帮能够一统上海的帮会,是因为大部分人有做工的机会,可以靠劳动养活自己,一旦连劳动的机会也没有,不少强硬之人肯定会抱团自救,无论如何打击都没有用,关键还是要让所有人都能养活自己,这才能消除那些新起的小帮会根基。、
可惜王韶是人不是神,能做到这一步已是不易,以他现在的能力,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斧头帮虽然家大业大,要平白无故去养活数万人也不可能。
对于这场水灾,环球时报派出人员到各个灾区进行了深入报道,并呼吁上海各家洋行和商铺尽量多招收一些人手,帮助那些进入上海的流民,并免费提供版面,刊登各家洋行和商铺招人的广告。
环球时报作为唯一的一家大报,影响力越来越大,据说许多京城高官都有看环球时报的习惯,能在上面1u一个面也好,这一推出免费版面,还真有不少商铺和洋行在上面布广告招人。
商铺和洋行在环球时报上刊登招人的讯息,对双方来说是双赢,对于商铺和洋行来说,等于免费刊登了一次广告,不担招到了所要人手,还扩大了知名度;对于环球时报也说,也不是全无好处,这也让环球时报的影响力由一般的士子,官员,扩展到下层贫苦农民身上,不少流民都主动请人念报纸,看看哪里有招工讯息。
环球时报的呼吁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不少流民靠着环球时报提供的信息还真找到了工作。
有了上海各个商铺和洋行参与,虽然还有不少流民没有工作,上海秩序却渐渐稳定下来,不少流民可以靠家中已有工作之人养活,还有一部分家中没有工作之人则完全靠打短工或乞讨过活,这些人没有闹出大事,不少是因为每天听到读书人念着报纸上的招工信息,虽然招工信息不多,却给了他们希望,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只要心中存有希望,大部分人就会安分守纪。
上海刚开埠时,全县人口即使是乡下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人左右,如今仅过五年,人口已经增长了到近四十万,这多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从附近过来的流民,每消化掉一批流民,上海就会更加繁华一分,如今上海这新涌进来的数万流民,只要继续几个月,就会被上海消化一空,使这个城市更加繁华。
三月份,又是丝上市的季节,往年此时的南浔镇早已是热闹非凡,各家丝行都在准备收丝事宜,此时却显得有点冷清,二月份的那场大雨,冲毁了不少桑树,如今大雨虽然过去好久,蚕农重新补种了桑树,又养了新蚕,只是南浔镇生丝大幅减产已经成为定局。
一些蚕农已经收获了第一批鲜茧,只是面对多数时候的阴雨天气,这些蚕农还是无法高兴起来,鲜茧不能保存太久,必须经过杀蛹干燥才能进行缫丝,即使是缫丝,也需要好天气,可是这样的天气,如何能够杀蛹干燥,如果不对鲜茧处理,过不了多久,要么蚕蛹孵化,要么鲜茧霉烂变质,无论生哪种情况,蚕茧只能报废。
刘墉坐在他的恒顺丝经行里,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门g门g细雨,心情如同外面的雨天一样,非常郁闷。
从学徒出来,自己开起了这家恒顺丝经行,其中不知吃了多少苦,看着自己的丝行一年比一年壮大,心中还是喜悦时居多,去年靠着上海来的王老板,一年足足赚了六千多两银子,本以为从此就可以把恒顺丝经行做大,为止还拒绝了王老板数次延请,没想到今年刚开始,就挨了当头一捧。
大水刚刚过后,刘墉就接到数十起向他报告损失的蚕农,这些蚕农都是恒顺丝径行事先给付过定金的,如今他们的蚕受到了损失,恒顺丝径行不但收不到丝,定金也一时拿不回来,按理他还需用借钱给蚕农,以便蚕农能够恢复生产,可是恒顺丝经行去年赚的钱基本上都给给付蚕农定金,恒顺丝径行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来,只能看着蚕农转投其它丝径行。
这倒罢了,毕竟还有不少下过定金的农户没有全部损失,如果天气好,能把这些蚕农所产的生丝都收上来,虽然不指望大赚,可是至少也不会损失太大,可能这该死的天气,竟然难得有睛的时候,即使蚕农收了茧,也难予缫成生丝。
难道要自己收鲜茧吗,刘墉忍不住摇了摇头,谁不知道缫丝最需要耗费功夫,蚕农往往是要全家一起上,才能将自家的蚕茧缫出来,自己收鲜茧上来,来不及缫丝,只会赔得更多。
嗯,王老板倒是办了一个缫丝厂,听说用机器缫丝,一台机器比得上十人做工,只是不知王老板会不会收鲜茧,又会收多少?
正想着,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收伞一边问:“请问你是恒顺丝径行的刘老板吗?”
刘墉连忙站起来:“不错,正是刘某,请问这位小哥有何事找刘某。”
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请贴递给刘墉:“刘老板,你看看就知道了。”
接过请贴,刘墉扫了一眼,脸上1u出喜色:“原来王老板已经到南浔了,请你转告王老板,我下午准时到达。”
年轻人送完请贴,马上重新打开油伞走了,刘墉一扫刚才脸上郁闷的表情,变得喜形于色:“太好了,王老板终于到了。”
王韶是他的贵人,刘墉一直深信不疑,这次王韶提前到达南浔,刘墉相信,肯定会给他带来转机。
王韶定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二时,刘墉特意提前近一个小时赶到悦来客栈,只是一到客栈,刘墉才现他早,有人比他更早,客栈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同行。
这些同行都在客栈大厅里老实等待,并没有去王韶所包下的小院,他们提前过来是表明自己的诚心,如果提前去打扰主人,那就是不识趣了。
如今王韶当得这个待遇,去年王韶掀起生丝收购大战,并一举挫败原本生丝收购霸主大广庄后,王韶在众多小丝商眼中就成为神人,虽然继任霸主地位的是南浔镇本土的盛丰号,却不减少小丝商们对王韶的半点崇敬,多数人认为,王老板恐怕迟早会过盛丰号,成为新的生丝收购霸主。
刘墉本来想先行与王韶见面,见到众多同行都在安心等待,也不好太过冒失,,与一些相熟的同行打过招呼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两点过后,梅鸿吉出现在大厅中:“各位,怠慢大家,实在对不住,不知大家早来,东家有请。”
“梅掌柜客气了,我等其实也是刚来不久。”
“是啊,是啊,我们刚来。”
……
各个小丝商都客气的和梅鸿吉打招呼,语气中充满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无意间得罪了梅鸿吉。
这让刘墉非常感叹,如果当初自己答应王老板的邀请,那么现在小丝商们小心翼翼应对的就是自己了,对于自己一直没有接受王韶的邀请,此时刘墉终于有了一丝mi茫,既然自己做老板也不免要讨好别人,那么自己一直坚持不受东家的管束,是否是一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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