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农们的这种担心,被当成笑话一样。【】夹在往返的电报,数天后传到王韶耳中。
对于这种笑话,王韶却不敢等闲视之,看惯了后世官员的一些丑态,王韶不认为棉农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南京算是天子脚下,没有人敢随便搞鬼,其余地方却未必没有官吏利用老百姓这种心理趁机加税。
农税一年只征两次,而秋税更是重中之重,从会国来说,不少北方地区不象江南一样两熟,只能种一季,而目前汉军所占之地虽然会是南方,可是依然有些作物只能种一季,秋税更是不少官吏乘机上下其手的最好时机。
王韶马上作出批示,要求监察院对各地秋税工作加强监督,防止有官员趁机加税,中饱私囊,得到汉王的批示,监察院不敢怠慢,派出各个工作组奔赴各地进行查访。
这一查访,还当真发现了不少私自加税的官吏,越是汉军晚统治的地方越是严重,加税理由五花八门,无不是打着朝廷的名义,事实上却是中饱私囊。
对于这些官吏,王韶也没有客气,基本上发现一起处理一起,死刑虽然不多,不过大部分抄没家产,本人被贬为苦力,让他们可以感受到劳动者的辛劳,这种做法,有时候比杀人还让人难受。
商丘,将军府前广场,数千名太平军将站得整整齐齐,目光复杂的望着高台上的主帅李世贤。
吴如孝站在李世贤的身边,脸上显得有些郑重,经过三天考虑,李世贤答应投靠汉军,不过对于汉军只是委任他男爵头衔和一名团长的职位感到不满,又经吴如孝数天的劝说,李世贤才最终下定决心。
今天正是李世贤部安布易帜的日子,广场上各人也都得到这个消息,有人欣喜,有人惶恐,还有人眼中却是愤恨之色。
“大人,是不是该讲话了?”一名亲信向李世贤同道。
李世贤头上的长发已经剪去,露出了一头短发,他望了望广场上的数千人,又看了看还飘在旗杆上的那面黄色的天国旗帜,一时之间,百般慈味涌了上来。
“弟兄们,韦逆倒行逆施,残害东王还不算,如今依然在天京大开杀戒,本将已经得到消息,下一步韦逆就要向本将下手,今日本将宣布易帜,并非对天国背叛,而是天国不公,从今天起,整个商丘所属军民皆成为汉军,若还愿意跟着本将,本将可以带大家同投,若是不愿意跟着本将者,本将可以放开城门,任由各位离开。”
李世贤说完,整个广场静悄悄一片,只剩下数千将士沉重的呼吸声,大家对东王被杀一事,自然都抱有不平,只是突然要投靠汉军,多数人还是转不过弯来。
李世贤看到这种情况,只得向后打了一个眼色,数百名太平军顿时跪了下来,大声喊道:“谨遵大人将令。”
这数百人无疑是李世贤安排的托,在数百人的带动下,更多的人跪了下去,虽然还有人对天国留恋,不过人都有从众心里,再说李世贤平时对大家也不错,降就降了吧,一时之间,广场上的将士齐声喊了起来:“谨遵大人将令!”
李世贤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时辰到,降旗,升新旗!”
“是,将军!、,
原本高台上代表着天国的黄旗开始缓缓降落,而一面绣着刻和犁,代表汉军的红色旗帜从另一杆旗杆上升起,当望着汉军的旗帜在上面飘扬时,不知为何,许多太平军将士心中却是一松。
从今天起,他们将不再是太平军,而是汉军,天京城的变乱与他们再也无关。而且听说汉军待遇很好,每人都有军倘,或许做汉军是不错的选择。
若说杨辅清的主动投靠只是对天国将领产生震动外,李世贤的投靠就象一张倒塌的多米诺骨牌效应,罗大纲、林启容等人纷纷结束与汉军的讨价还价,宣布易帜,在他们带动下,又有更多人的易帜。
罗大纲的易帜,使得太平天国的水师尽为汉军所有,不但是太平军,就是湘军也非常震动,太平军没有了水师自然是好消息,可是这支水师却加入汉军,那只能说是更坏的消息。
湘军也组织了一支水师,由彭玉鳞统领,这支水师虽然与罗大纲的水师常常有交战,互有胜负,不过却从来不敢进入溯广以下的江面,凡走进入这段水面的清军船只无一不被汉军击沉。
不过让湘军水师安慰的是,汉军水师很少来到长江上游,如今长毛水师降了汉军,那岂不是说短毛水师也会跟着上来?
在李世贤之后,短短数天时间,汉军已经接受了十几名天国将领的投靠,总兵力加起来超过十万,涉及的地盘差不多有河南五分之一,人口数百万之多。
李世贤的地位与实力虽然不能与杨辅清相比,可是李世贤与东王的关系远不如杨辅清密切,若说以前天国还有可能与汉军相争的话,随着这次内乱,天国胜利的可能已经化成流水,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李世贤可以投靠汉军,为什么自己不可能投靠?
天京,北王府,韦昌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变幻不定,突然之间,他猛的将桌子上各种文书一扫而空,放声大笑起来:“好,好,你们既然都要追随杨逆,那本王就成会你们,统绕宣布为叛逆。”
连续接到这么多将领投靠汉军的消息,韦昌辉自然无法平静视之,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即使象东王一样掌管天国的最高权利又有何用?
了一通脾气之后,韦昌辉也知道此时生气于事无补,他向外面叫道:“来人,来人。”
“北王殿下,卑职在。”一名将领硬着头皮回应道,生怕撞到韦昌辉怒火之上。
“佐天侯去天王府还没有回来吗?”
“回北王,还没有。”
“备马,本王要亲自见天王。”
名将领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一千多人族拥下,韦昌辉浩浩荡荡的来到天王府外面广场,一来到广场,韦昌辉就看到陈承塔的身影孤独的站在天王府台阶前,韦昌辉从马上跳下,命令旁边一名亲兵道:“去,把佐天侯叫过来。”
兵下去后,不一会儿陈承擦就来到韦昌辉面前,向韦昌辉行了一个礼,道:“参见北王。”
“佐天侯,怎么样,还没有见到天王吗?”
“回北王,下官在天王府外等候了半天,还是无缘与天王相见。”
韦昌辉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发了出来:“他到底想怎样,本王按他的旨意冒着极大风险才除掉杨逆,可是如今一个多月,他还不宣布杨逆的罪行,又不下旨让本王接替杨逆的位置,统领朝政,以至各级将领对本王的命令置若周闻,莫非他要眼看着天国就这么分崩离析不成。”
“北王,这是天王府,还请北王慎言。”
“慎言,慎言,本王又有哪一句说错,好,今日本王就亲自守在外面,看他到底见不见。”韦昌辉说完,领头向前走去。
韦昌辉接近天王府前面台阶还有数步时,数十名天王府侍卫抽出长刀,将前面的道路挡住,喝道:“这是天王府重地,未得天王诌令,所有人留步。”
看到侍卫手中的长刀,韦昌辉停了下来,压住怒气道:“孤是北王,有紧急军国大事需要与天王商议,还请天王话见。”
“等着。”侍卫冷冰冰的道,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天王府内,洪秀全此刻并没有留恋于温柔乡中,而是翻看着从外面传过来的消息,看一本,丢一本,嘴里不停的骂道:“废物,废物。”
天王府虽然一直接兵不动,不过洪秀会自然有另外的消息来源,各地发生的大规模将领投靠汉军事件,他也刚刚收到了消息。
一名内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道:“禀天王,北王亲自在外求见。”
“哦,这个废物自己来了,让他等着吧。”
“是。”
内侍退下去,洪秀全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让这个废物多活一段时间,不过,眼下已经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否则对天国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还有,那些叛逆,竟然敢舍弃天国投到短毛阵中,联一定会让他们统统后悔。”
对于诸多将士投入到汉军丰,显然洪秀会也是非常恼怒。
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的太阳只剩下一抹余晖,照在韦昌辉的身上,将韦昌辉的影子拉得极长,一直延伸到天王府台阶,只是天王府的大门依然紧闭。
终于,天色黑了下来,天王府外一盏盏灯笼挂子起来,韦昌辉嘴唇紧咬,一丝血迹从嘴边悄然流出,他抬头望着天府王高高的台阶,这些台阶也仿佛在嘲笑着他。
“你是北王又怎样,杀了东王又怎样,你在天王心中,依然只是一条狗而已,想见就见:不想见,哪怕你等的再久,天王也不会见。”
“王爷,还是先回去吧。”陈承塔劝道。
韦昌辉最后看了一眼天王府,终于死心,用沙哑的声音道:“好,回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