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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我以我命化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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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交替,自然之理。WWW.tsxsw.COM

兴衰更迭,万物之道。

即便是璀璨光华的恒星,也终有陨落之时。

当暮sè降临,光明世界便被掩盖在黑sè帘幕之后。

今夜本是月圆之夜,却没有半点月亮的影子,自然也没有半点月光。

夜暮中的魔稽山,巍峨耸峙,奇峰叠嶂,诸多怪石,森森可怖。

yin风嗖嗖,刮过面颊,阵阵透凉。

陡峭的崖畔,一位老人笔然直立,挺拔如松,他的身前是一片幽黑深渊,一如无间鬼蜮。

山风袭来,老人的一头散发,霜白似雪,随风狂舞,呼呼直响,像只疯狂巨兽在张牙舞爪。

几丝雪线被风吹得凌乱,在枯槁面颊上跳跃,恍如白sè幽灵。

一只袍袖被风撩了起来,向身后飘飞,原来是空袖。

独臂老人依旧屹立不动,矍铄双目盯视前方天空,一眨不眨,好似陷入了深思。

前方天空,一片黢黑,偶尔有几点光芒闪过,有红有绿,有蓝有黄,呈现出一场别具一格的流星破空。

倏地,独臂老人的眼神闪现出一丝波动,目光微闪,似有所感的向左边侧目望去。

yin冷的黑暗中,有一点亮光闪现,由小渐大。

一声鹤鸣自幽深黑暗中传来,声音虽不大,老人还是听在了耳里。

老人的身躯依然屹立不动,但枯涩凝神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罕见笑容。

两三息间,那亮点近了。

先前萤火般的光点,此时大如磨盘,悬在暗空,像一轮皓月,皎洁无暇,幽光茫茫,登时给原本黑漆漆的天空带来了一方光明世界。

老人心念一声“如意八卦镜!”。

光明宝镜,悬空而挂,散发出芒芒白光,照shè着老人。

老人面含微笑,竟不怕白芒刺眼,双目炯炯直视,目光穿透白芒,宛如两柄亮剑一往无前,shè向镜下漆黑暗空。

暗黑中他依稀看得分明,一只巨型白鹤,大异寻常,振着双翅,悬空不落。

鹤背上有一银发老者,面显憔悴,yin风拂过,须发皆扬,与白发老人竟有几分神似,皆有仙风道骨之态。

只见他于鹤背盘膝而坐,鹤翅振摆间,亦不受丝毫晃动,两者直似连为一体。

就这样,一人挺立崖畔,一人驾鹤浮空,默默对视。

良久,那白鹤左右甩了甩鹤首,引颈发出一声鹤唳,似在嫌悬空驮着那银发老头很是劳累,发声表示不满。

独臂老人嘿嘿一笑,瞄了瞄悬空发光的如意八卦镜,打破黑暗中的沉寂,道:“空桑老儿,你要用这破镜子毁我一双招子麽?”

话虽如此,但对如意八卦镜发出的耀眼白芒,他丝毫没有感到刺眼。

事实上,如意八卦镜的光芒根本伤不了他。

只不过,好像一时间,他找不出更好的交流语言。

虽然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因为没有人敢这般叫他,也没有人愿这般叫他,粗略算来,也该有两个甲子了!

空桑道人依旧面无表情,意悠闲适的唤了声,“小鹤儿,落!”

那白鹤不知已有多少年岁,早已通灵,懂得人言,欢鸣一声,振翅而起,飞落在崖畔一突石上。

空桑道人起身飘然落地,轻似秋毫。

白鹤收拢羽翅,挺胸引颈,直起身来,竟比空桑还高上尺许;抖了抖身子,只觉浑身轻松,又朝悬在头顶之上的如意八卦镜发出一声轻鸣。

看得出来,它此时很满意。

空桑轻轻拍了拍鹤背,它方才消停下来。

目睹了这一人一鹤的无聊举动,独臂老人很不合年龄的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做了近百年的正道第一派掌教,怎的还是这副德行?真不知擎天弟子怎生受得了?”又瞄了眼那白鹤,比猨翼山的蛊雕还魁梧,童心未泯般出言无忌的损道:“肥成了猪,还能飞这么高?小心······”

独臂老人话没说完,空桑也没发火,那白鹤却不答应,嚎叫一声,振振翅膀,便要飞扑上去,和老人理论理论。

“好了好了,几十年了,都还是这幅德行!”

空桑制止了白鹤的冲动之举,因为按照惯例,大白鹤冲过去会被揍掉不少羽毛,没毛的仙鹤怎么也好看不起来。又用一句话概括了三个老朋友的变化,虽分道扬镳阔别多年,而今再聚首时,却还似一如以往。

只是,一切还真的一如往常?

黑暗中,yin风更胜,飒飒作响,吹得两人袍服猎猎。

风中夹杂着某些声音,似剑鸣,似轰响,似哀嚎,似残喘,兼之深渊里时有本不该有的电闪雷击,恍如九幽绝域。

所以,答案他们都该知晓,年年岁岁花相似,朝朝暮暮人不同。

至少其中两位心中十分了然,至于那白鹤是否明了,不得而知。

老人枯涩脸上有一丝痛惜一闪而逝,但仍被空桑捕捉到了。

空桑叹息一声,乘势追击道:“师兄,血刀老祖,抑或血帝?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独臂老人遥望远空,他知道空桑的话,已然在说‘今夕往昔已不同’,但他也明白空桑仍然在给他选择。

可事实是,他还能有自己的选择吗?有资格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吗?

他苦心孤诣开辟的大道,已有大成,如今虽面临天下正道联合攻伐,遭受挫败,但圣门的前途,依然不是绝境无望。他不仅给他们寻找了新的圣地,还给了他们指引,也该给他们希望,那也是给他自己希望。

而且他深知,即使他能放下圣门,天下正道亦不会放过他,那是无数鲜血与荣耀的代价。

一阵冷风吹过,却像一股清流淌过心间,洗却了痛惜和疲惫,注入了新的生气,使得白发老人瞬息似乎焕然一新,枯涩的面颊,没有多余表情,满满的全是坚毅和希望。

是的,有希望洋溢在脸上,没有失望。

空桑道人能够读懂。

两人曾同门学艺两百载,朝夕共处,彼此都份外了解。除了百年前的那个中秋月圆之夜,他御剑离山,去而不返,出乎了空桑意料。

所以见到独臂老人此时的神情,空桑的心中便有了答案,但他仍然坚持,因为他心中放不下某些东西,同窗之谊,手足之情。

但独臂老人已经作出了选择,声威并茂地道:“一剑三千里,回首百年身。自当年剑折擎天,本座便不再是擎天弟子,乃是大光明教第三代掌教---血帝,空桑道长可唤本座‘血刀老祖’!”

一剑去百年,情义已不再。

空桑道长只沉声道出一个“好!”字,但声如洪钟,使得周遭气流亦被震荡开去,悬空的如意八卦镜明显晃了晃,镜光闪烁。

大白鹤似乎也感受到异样,向着黢黑暗空嘶鸣一声。

血刀老祖突然笑了,意有所指地道:“大道有三千,道长又何必自作苑囿?”

空桑闻言,心神再动,眼神中多了几丝留恋,恍似回到了当年:嵩阳山擎天派,讲经堂中,两名道童正襟端坐,聚jing会神聆听着传道,掌教老道伊始便道:大道有三千,悉数可通仙······而今几多岁月,悠悠而过,那年的老道早已羽化作古,那年的道童已然垂垂迟暮。

忽忽间,已经一代新人成旧人。

可敬又可叹!

收拾情怀,空桑复归平淡,明亮的目光扫过那一片黑暗,黑压压伸手难见五指,而其间又有多少血腥yin灵,质问道:“天地变sè,山河染血,yin魂四处,这便是你心中索求大道?”

血刀老祖没有否认,说道:“圣贤不仁,以庶民为蝼蚁。仙佛不义,以正道噬苍生。指天自问,死在你们所谓的仙人剑下,佛颂声中又有几多生灵?仙耶?佛耶?魔耶?如是而已!”

空桑,作为天下正道第一派掌教,此时无言以对。

······夜风拂拂,鬼蜮之声似也弱了,暮sè中出现了更多亮光,往此处而来。

“你们赢了这场游戏!”

数十道光芒围拢过来,有七彩剑光,也有金sè佛光,还有其他仙家佛门等法器所发之光,血刀老祖望之慨叹。

就这么站着似乎有些枯燥,那大白鹤开始用鹤嘴翻起羽毛来,几名剑士御剑而来,收了仙剑法器,落在空桑身后,对着空桑和大白鹤行了一礼。

空桑脸有欣慰之sè,座下得力弟子悉数完璧归来,点了点头。而那大白鹤睬也不睬对其行礼的剑士,自顾用鹤嘴翻理羽毛,众剑士也全无恼sè。

空桑凝视血刀老祖,沉声问道:“如何?”

众剑士心中不解,却也没有表露疑惑。大白鹤忙得不亦乐乎,罔若未闻。

“玄极擎剑术二重,三人;三重,六人;四重,五人;五重,有你,两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嵩阳山这百年没有枉度。”

“但我们依然不败!”

血刀老祖的目光像一道亮光,扫过一众剑士,下了不偏不倚的点评,对手不乏惊才绝艳之才,但也不妄自菲薄,直言不讳:我们依然不败!

即便输了这场游戏!

空桑脸sè微沉,眉头稍蹙,因为他很了解他。

“竟然,人间也插手了仙魔之事!”

倏然,本已宁静下来的夜空杀气腾腾,空气骤然yin冷下来,血刀老祖呢喃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挥袖袍,囊风入袖,黑袍鼓荡,一柄赤红血剑飞策而出,闪电冲向云霄。

“仙剑赤霞!”

有人低呼。

传言赤霞仙剑已折断在嵩阳山四灵镇妖塔,想不到百年之后,竟又再次显世,完美无缺。

也有人根本不知此剑为何物,毕竟时过百年之久。

众剑士被他这忽然之举一惊,立即摆出小型阵式,口念真诀,祭起各自仙剑法宝,严阵以待这位最强大的魔界对手。

大白鹤也感到了巨大威胁,立即停止翻理羽毛,伸长脖子,望向黑暗中的那道赤sè霞光。

······虚空中电闪雷鸣,将漆黑夜幕撕裂。

稠密的血云,不停的翻滚,如浪一般卷走一重又一重,笼罩在魔稽山上空。

不断有电火落在丛林里,燃起通天火焰。雷电也四处做虐,击断耸峙石峰和参天古树。

山上的生灵感受到了的死亡威胁,虎啸猿啼,狼嚎鹿鸣,蛇行兔奔,漫山皆是。无情的灭顶之灾,降临之时,它们除了疯狂逃命,别无选择。

仙人不义,以正道噬苍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空桑依旧站在那里,还有那只白鹤,好似一直都未曾动过。

一人一鹤,目光直直盯着一处。

一具尸体。

一句没有头颅的尸体。

尸体不是擎天弟子,或其他同道门人,而是魔界第一强者--血刀老祖。

自古正邪不两立,邪不胜正。

所以第一邪魔,血刀老祖,死了。

但他却不是死在正道第一奇人空桑道长的手里,也不是死在任何一位正道人士之手,更不是死在大白鹤手上(或脚上)。

他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割掉了自己的头颅!

他的鲜血,些许洒在了魔稽山上,浸入泥土,更多飘入了天空,随云翻卷。

“师尊!”

擎天弟子秋柏铭见天空风云诡变,而空桑道尊依旧纹丝不动,生怕有异变,走上前去,轻声一唤。他自己适才亦是呆若木鸡,脑袋中嗡嗡作响,除了那一闪而逝的赤霞仙剑,再无一物。待回过神来,亦不敢置信,血刀老祖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场正魔之战,他们赢得如此轻松。但他深信桑绝不会如他一般惊呆了,定然有某些缘由,且与血刀老祖兵解前的血誓关联。

想起那鬼戾般的誓言,秋柏铭心有余悸。

只是空桑依旧无声无息,一动未动。

此刻,他的脑子里也容不下其他,只有那震天撼地的声音在回荡:“诸天神魔,煌煌之威”

“幽冥鬼母,玄牝之神”

“我以我命,化彼三魂”

“六道轮回,亦无怨悔”

“一魂在魔界!”

“一魂归擎天!”

“一魂去人间!”

随着他颂唱完毕,虚空中有电闪雷鸣,浓云翻涛,赤霞仙剑电光闪过,三缕jing光透体而出,连同一柱热烈鲜血,窜入虚空,化为三道光箭,无人来得及有所作为,已然在澎湃血云中消失无踪,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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