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到这种‘深盘浅开’的情况,虽然‘不灭仙气书’推荐的是下盘,但韩长命却持有反对意见,他更看好上盘。
韩长命做这样的决定,可谓是孤注一掷,若是判断错了,那么今日估计会必死无疑,不仅三牲部落的人不会放过他,连‘真龙号’内的乘客都会恨不得生啖他的肉。
修仙之路便是如此凶残,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让人百年千年的修仙生涯毁于一旦。
牛头耿不知道韩长命心中的想法,这只牛妖此刻有些自豪的看着眼前的光幕。
“比赛虽未开始,但现在需要先进行充值和投注。”
它对着韩长命提示了一句,接着它轻点了一下光幕之上的充值按钮。
只见龟壳之上猛的爆发出一道强光,笼罩着双方堆放在月台上面的两百瓶灵髓,然后这些灵髓全部都凭空消失不见,看样子是成功充值进去了。
只是光幕上面的余额并没有任何变化,这不禁让除牛头耿和韩长命之外的人都感到疑惑不已。
直到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光幕才显示已经充值到账。
牛头耿见此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充值到账了,那自然就必须开始投注了,晚了的话比赛都要开始了。
牛头耿似乎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妖修,它在给下盘的芝诺龟妖投注一百瓶灵髓后,示意韩长命走上前,进行投注。
“莫非其中有诈?”
韩长命表面上是毫不客气的走上前,然而心中却起了提防之心,他故意装作不懂得操作光幕,先是向牛头耿请教了一番才‘知道’如何投注。
他将剩余的一百瓶投注给了上盘的定谔猫妖。
两人投注完成后,便耐开心的等待这一局妖兽格斗大赛的开始。
只过了短短几十息的时间,比赛便如期举行。
这种格斗大赛每一局花费的时间都不长,才过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比赛胜负已分。
只见光幕之上赫然显示出了最终结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果然是定谔猫妖成功赢盘了,而且是赢了芝诺龟妖七分。
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韩长命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却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一局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确实是一个深盘,本来开盘的时候理应要开个让六七分以上才合理,然而盘口在实际开盘时却开了一个只让一点五分的浅盘,这显然是一种诱盘手段而已。
“天呐,姓韩的小子真的红了?我们得救了?”
“哈哈,瞧我之前说什么了,我就说这小子是人族之光,肯定能赢的。”
“是啊,这一局不仅赢盘了,而且上盘还穿盘了好几分!这下子我们终于能逃过今日之劫了。”
“你们别高兴太早,万一这些三牲部落的妖修不守信用呢?万一它在‘黑单’之下恼羞成怒的将我们都给杀了,那可怎么办?”
车上众乘客先是大喜,随后很多人开始担忧了,生怕三牲部落反悔不讲信用。
“想不到吾还是大意了,吾英明一世,今日却被诱盘,以至于梭黑了一百瓶灵髓,铸成了大错,此错全部都在吾!”
牛头耿仰天长叹,揽下了全产听责任,一时之间,它竟有些悲壮之感。
然而愿赌服输,落子无悔,韩长命不仅没有同情它,反而冷眼盯着它:“牛前辈,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吾既已黑单,愿从此剁手不再参赌!我要这双臂有何用,我有这龟壳又如何?”
牛头耿右手持刀,干净利落的斩了自己的左臂,然后它的右手也断了下来,至于这右臂是怎么斩断的,由于牛头耿的挥刀速度太快,韩长命竟没有看清。
等到韩长命看清的时候,牛头耿早已经如履行完约定,自斩了双臂。
“仙器,成也是它,败也是它,虽然吾已经赌输,亦失去了双臂,但吾之部落将于万族之中永垂不朽。”
失去了双臂的牛头耿显然有些激动,正在发表着身残志坚的讲话。
一时之间三牲部落的牛、猪、羊皆是如丧考妣(bǐ)一般,弥漫着悲伤的情绪,它们不仅是为牛头耿的自断双臂而悲伤,更是为了三牲部落一下子就损失了积攒多年的一百瓶灵髓而痛心。
韩长命心中却鄙夷:“你们输了不是还可以再去抢么,反正这些灵髓原本也不是你们的东西,得之何喜,失之何忧?而且以这牛头耿的恐怖修为,想必要重新生出两只手臂也并非什么难事。”
“啧啧,多么精壮鲜美的牛蹄膀啊。”
站在韩长命背后的郭大师忽然对着牛头耿的两只人形手臂流下了贪婪的口水,因为二者站得近,韩长命都听到了郭大师吞咽口水的声音,这让原本正在沉思中的韩长命感到一阵无语。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三牲部落供春的这个‘仙器’龟壳终于开始兑奖了。
牛头耿因为赌输了,所以它的投注全都消失了,而韩长命的面前,除了他的本金一百瓶灵髓之外,还多出了九十瓶灵髓。
忽然韩长命伸出一只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身旁的灵髓轻轻一招手,居然将一百瓶灵髓收入储物袋之中,并没有还给‘真龙号’上出资的乘客,这个时候不是讲道义的时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而盈利得来的九十瓶灵髓,韩长命并没有收起,他看向了牛头耿:“这九十瓶灵髓,本人捐献给三牲部落,希望前辈能如约释放所有人。”
“这小子挺会做人的啊?”
牛头耿当即心中一惊,想不到韩长命居然肯割舍出一将近一半的灵髓。
如此一来,本来因损失一百瓶灵髓而悲伤的三牲部落,忽然回血了九十瓶灵髓,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包括牛头耿在内的所有三牲部落之妖修皆是转悲为喜。
牛头耿此前或许有些对韩长命不利的想法,甚至等下也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至少这一刻,牛头耿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下,忽然对韩长命有了一些好感。
它拱手一拜:“多谢道友慷慨资助吾之部落,吾代表三牲部落向你致以崇高敬意,还请你回到车厢之内,等列车出站之后,吾之部落便会离去,否则身处在这个驿站内,我们也很难撤回去。”
“也好,不过我刚耗费了不少心力,我需要跟我的这位助手在这个驿站所在的空间内散散心,牛前辈没有意见吧?”
韩长命终于找准了时机,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牛头耿此时仍在欣喜之中,自然不会反对韩长命的意见,而且每一处的驿站所在的空间都有强力的禁制,尤其是空间的边缘都有强力的保护措施,寻常人是跑不出去的。
至于此处空间的惟一的出口,早就被三牲部落给封死了,而且那儿有重兵把守,韩长命是几乎无法从出口冲出去的。
所以牛头耿很慷慨的点头:“请君自便,不过要速去速回,虽然开明国的那两个大家族在筹备一场大婚,吸引了整个开明国的注意力,但若有强者赶来此站那就不妙了。吾之部落会与尔等一同乘坐此车,等到出站后便会离开,放尔等自由。”
“大婚?”韩长命有些惊讶,这什么人的大婚能还引起整个开明国的注意,“好,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走走就够了。”
韩长命说完后便率先往驿站之外走去,郭大师目光一闪,赶忙跟上,他自然是知道韩长命的用意。
岂料一炷香的时间之去,韩长命与郭大师二人并未如期返回。
“你没有如期归来,这便是离别的意义?”牛头耿看似诗兴大发,实则脸上露出了极度强烈的杀机,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在它的控制范围内了,它并不喜欢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来人呐,将那二人追回来!”
牛头耿修道至今已然不知道多少年了,虽然起先韩长命在赌局之中故作生疏,但它早已经察觉,而它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免得韩长命在狗急跳墙之下动用身上的那件可怕的射击法宝,从而对它们三牲部落造成杀伤。
牛头耿胸口虽然早就止血,虽然它的肉身看似被韩长命的那件法宝伤得不怎么严重,但如今牛头耿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不足一半了,倘若换作其它三牲部落的妖修,恐怕在韩长命之前的可怕的一击之下已经形神俱灭了。
再加上韩长命忽然捐献出九十瓶灵髓,迷惑了它,让它觉得韩长命还会回到车厢之中,所以牛头耿迟迟没有动手。
牛头耿虽然已经派人去追韩长命,但仍然觉得不放心,又吩咐了许多人前去追击:“他们跑不远的,这个空间若是不从出口出去,强行从边缘突破的话,将会面对无尽刀阵,若不借助特殊工具,根本走不了多远,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族小子,他身上有那件能击伤吾的法宝不说,此人明显对赌很在行,所以吾起先让才特意让他操作光幕,虽然他表现得很生疏,但有些东西,若是原先就很熟悉,即便在吾面前掩饰得再好,吾都能看出破绽的,再加上此人忽然不告而别,显然是做贼心虚,因此吾不严重怀疑此人一定见过‘不灭仙气书’和混沌母龟壳’,至少也是见过其中一件仙器。我族的这一件龟壳仙器只不过是一件仿制的赝品而已,但即便如此,这龟壳就已经被吾部落奉为传世之宝,供奉数万年,想不到天怜吾部落,现在正品极有可能已经出现了,这是上天给吾族机会,大家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人抓住。”
就在牛头耿紧急派遣了大量的追兵带着众多的法器前去追击之后,‘真龙号’上面的众乘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究竟发生何事了?怎么三牲部落忽然散发出了如引强烈的杀气?”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那韩道友既然已经获胜了,怎还不回车厢里来?”
“唉,你们还看不出来吗?韩兄恐怕已经跑路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想不到韩兄还是弃我们而去,可叹我们是在这一站被劫持,若是到了下一站黄家的地盘上,这些三牲部落定然不敢来抢劫我们。”
最后的这个叹息之人居然是郑不几,他也是隐藏得够深的,韩长命都已经走远了,他才说出了下一站是何处。
即便此前狮头人老者在欺负郑不几的时候,韩长命还帮这郑不几出头过,但郑不几以及车上众修士始终就每一站的信息对韩长命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