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在当天夜里收到了威尔逊对周末晚餐的回函，对方欣然接受了他的邀约。
灰白的主梦境空间中，莱茵随意找了个显眼的屋檐坐下，把玩着威尔逊亲自送来的那张白色信函。
堂堂重案司司长，年金接近600克朗，竟然没有雇佣仆人或者管家？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吐槽这话的时候莱茵完全没有考虑过，他自己一个光土地收入就有数万克朗的伯爵继承人竟然住了十年宿舍，在别人眼里有多么匪夷所思。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进入他的公寓查找证据就会变得非常容易。
“莱茵先生，夜安。”身后的问候拉回学者发散的思绪。
“您好，奈特先生。”莱茵礼貌地起身抚胸，“辛苦您了。”
奈克特拉泽摆摆手：“说好第二天就来，结果因为诸事缠身，拖了一个晚上。没有给莱茵先生造成麻烦吧？”
想起昨晚差点完蛋的自己，莱茵连连摇头。
奈克特拉泽先将证物袋还给他，接着从大衣中拿出一份非常详尽的报告，对莱茵说：
“已经确认这里面的肉类残渣属于某个神话生物，能够短时间内提升普通人的灵感。根据对比，其成分属性与波恩诺萨克郡524号事件中发现的神话生物残骸高度重合。”
莱茵心下一沉，实在不知道这算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现在他更加确信警察局有人与连环凶案牵扯颇深。
“我很好奇，这些鉴定波恩负责神秘事物的部门竟然查不出来吗？他们竟然如此草率地认定现场没有非凡痕迹。”莱茵皱眉。
“那倒不一定。”奈克特拉泽和他并肩坐到天台的边沿，“不过需要精度比较高的非凡物品辅助。只有针对性的取样调查，才能发现它是神话生物的血肉。”
“想必是神秘事物部门太忙，只做了一个大范围的灵感测试，忽略了残羹这种不起眼的事物。”
莱茵了然，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凶手要大费周章地把威廉炸成碎块。如果他的尸体足够完整，来现场检查的九司警官一定会立刻发现异常。
“您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不知道这份鉴定能不能帮上忙？”奈克特拉泽细心观察着莱茵的神色。
学者颔首：“非常感谢您将它送过来，帮我确定了一些事。”
“您觉得，心灵术士有没有办法在当事人不差觉的情况下改变甚至操控一个人的想法、行为？”他问。
奈克特拉泽毫不犹豫地答是，“这算是他们的老本行了。从二环开始心灵术士就能影响到他人的心理进而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到了中阶，他们甚至直接就有一个技能叫智慧之种。”
“它是个略显漫长的法术，就像农夫播种一样。”奈克特拉泽神秘地笑笑，“第一次下种，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频繁催育它，最后开花结果。”
莱茵忍不住感到恶寒，追问道：“不知道它结出来的‘果子’是什么样子的？”
“嗯，怎么说呢。就像你问的那样，悄无声息，无视距离，甚至不留痕迹地操控一个人。”
“不需要扮演，也不需要再施法，对方就能变成手中听话的傀儡。”
奈克特拉泽捏了捏额角，不经意地说了句：“没搞错的话，五环心灵术士一次能释放三个智慧之种，之后每晋升一次，多一个。”
莱茵回想昨晚在自我意识深处见到的莫纳的残影，这源于自己对他根深蒂固的恐惧，以及两个月的记忆尚未找回的担忧。
幸好十年前莫纳只是个低阶术士，他还不能够在自己脑子里植入如此可怕的法术，莱茵庆幸地叹了口气。
“您好像对心灵术士非常了解？”他问道。
奈克特拉泽耸肩，“我们两个学派也算是师出同门，彼此间的能力都不是秘密。”
“我有个表兄，还是意识梦境双修术士呢。”
他既是意识......又是梦境.......莱茵瞳孔一缩，克劳泽临死前的话突然在脑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