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们要到哪里提前说,我们的终点站是任固镇的集上!”售票员扭着水桶一般的腰从车内过道挤过来后,到后面让那些半道过来的买了票,路过鹤云飞的时候,竟然说要检查车票,在鹤云飞递过去车票时,却又故意在他手上摸了一把后,这才满意的一笑,态度也好了几分,不过,对里面低着头的陈阳,却是并不怎么理会。
等那售票员走过陈可欣的时候,又检查了下她的车票,因为乘客并不是太多,所以她也没有在意里面的空座,更像是看不到座位上的破邪一般,只是上下打量了眼陈可欣,在她那曼妙玲珑充满少女青春气息的身上略一停留,嘀咕了一句:“小小年纪,学人扮骚,呸!”
陈可欣才懒得理这售票员,她只是时刻以炁场感应着车内的人物环境,因为陈阳先前的提醒,她总觉得这一路会发生些什么,只是又想不通为什么那幕后之人会用什么手段,只能用这样的笨方法了。
后面的几次停留,都没有什么人再上,以至于三十二座的车上,只坐了二十来人,大多座位都是空着的,陈可欣发觉乘客里没有异样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以为是太过小心了,却没想到回头的时候,陈阳却紧皱着眉头,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怎么了,陈阳!”陈可欣看到陈阳的反应有些意外,瞥了眼鹤云飞,见他也有些意外的看着陈阳,好像觉得他跟着来的举动有点古怪,只是当下也没有时间解释,只得转向陈阳,询问了一声道。
“没事,雨越来越大了,车子可能会坏!”陈阳听了陈可欣的话后转过了头,在她和鹤云飞的注视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那认真的模样,让旁边的鹤云飞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下雨车子就会坏,如果是真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说,车子会坏,那天你看到了?”陈可欣一下子抓住了陈阳话中的关键,不过她看陈阳的反应有些古怪,联想到他那特殊的能力,陈可欣的心微微提起,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要知道,无论是茅山还是龙虎山,因为道术都是以降妖驱邪为主的,就连符录,也大多都是以阳气为主,镇摄阴邪之物的,但现在外面天降大雨,雨水属阴,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却将阴气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再加上这车子本身年代已久,已经破旧得很了,又经常在公路上行驰,难免沾染过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陈可欣和鹤云飞的感知能力和炁场,很可能无法感应到真正的危机所在,只是这场雨虽然下得太巧了些,但陈可欣却不相信有人可以操纵气象,除非那东西不是人,或者,道行极为高深才做得到。
但如果把这些解释成巧合,陈阳的反应就有些古怪了,陈可欣明白,在这种天气下,自己这些修道之人受到的制约确实比陈阳要大,只是陈阳除了跟自己还说些话,跟其他人却并不怎么交谈,早知道她就跟陈阳坐一起了。
想着心事,陈可欣将头转向了里面座椅上的破邪,发觉破邪竟然有些坐在座椅上,一双狗眼满是疑惑的四处张望着,甚至陈可欣都可以从那狗眼中看出狐疑和疑惑的神色,她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安慰了陈阳几句后,重新靠在椅背上。
瓦岗乡位于河阴县的东南,沿途需要经过四个乡,出了县城,过了高架桥,道路就越来越窄,勉强可供两辆车交错通行,因为雨太大的缘故,司机的视线受限,所以速度在上了乡道之后渐渐慢了下来,车子里的乘客,也大多陷入了睡眠之中,毕竟一般人坐车都会困乏,睡着后会相对的过得快一些。
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已经过了前面的两个乡道,只是路上的道路却越来越窄,有的地方更是被大车压的四分分裂,坑坑洼洼的,汽车行驶在上面不时的上下颠簸,除了陈可欣几人外,其他乘客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对这道路的颠簸毫不在意。
突地,车身似乎是压了一块石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后,车身快速的颠簸了一下,司机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猛踩了一脚刹车,发出刺耳的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后,竟然在路上熄火了,那剧烈的颠簸更是让乘客不由的都惊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不是吧,怎么坏路上了!”
“快打电话来修啊,这怎么行,我还说中午能赶回去,现在可好!”
“司机,什么情况啊,你开车不看路的吗,那么大块石头就撞上去了。”
“下这么大雨,这可怎么办好!”
“我也不想的,大家静一下,这会雨太大,等小一点我看一下哪里出问题了!”见车子坏在了路上,所有的人都开始埋怨起了司机,司机也很是委屈,解释了几句后,就开始在驾驶位那边摆置了起来,乘客见没办法了,也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一个个无奈的等着司机修车。
现在雨下这么大,找人过来修或者换乘其他车辆也不现实,要知道通往瓦岗乡的车辆一般都是一个半小时一趟,加上今天大雨,不能开得太快,时间又得往后推不少时间,只能寄希望于司机能检查出毛病了。
“大家别着急,可能是发动机的原因,我们的司机师傅开了十几年车了,小毛病的话很快就能修好,放心吧大家!”售票员也替司机安抚起了乘客,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有那已经饿了的乘客,不由的取出包里的小面包火腿肠吃了起来。
“你知道车会坏?”陈可欣正蹙眉思索着事情,就听到后面的鹤云飞低声询问陈阳的声音,显然还在思索他先前说雨太大车会坏的话,转头借着座椅间的缝隙看去,就见鹤云飞一脸讶然的盯着陈阳,显然正在等着他的回答。
陈可欣寻思着得抽个空将陈阳的事迹跟鹤云飞交流一下,看看他能不能看出来有什么古怪,毕竟那能力太过玄乎了,即便是陈可欣早就知道一些,现在见事实真的和陈阳预料的一样,也莫名的有些寒意,这可比白鹤道长卜卦算出的笼统事情要玄乎多了。
“车已经坏了,它快来了,你们都小心点!”陈阳似乎担心其他乘客会听到,并没有回答鹤云飞的询问,而是将头微微抬起,见陈可欣也在盯着自己,往前座那边靠了靠,透过长长的刘海,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复杂神色,口中却说出一句令人不寒而粟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