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一周后,刑警队的调查有了反馈,在案发前三天内和死者江宇通话的所有人均被排除。
“江宇来我们湾南省确实是属于偶然,‘蜜恋’宾馆的房间是当晚才开的,嫌疑人和死者没有通话,江宇怎么会跑到我们云汐市?”明哥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困惑之际,我的手机忽然传来一段铃声:“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我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是叶茜发来的微信,那边传来一张她与一个黑人警察的合影,紧接着又来了一段语音:“小龙,我现在在美国的旧金山!”
“社交软件!”我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忽然喊出声来。
“对啊!”阿乐也应和道。
“QQ、微信、微博现在都有语音功能。”我仿佛拨开迷雾般顿悟。
“我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了!”胖磊一拍脑门儿,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很快,一段影像被他拖进了播放器里。画面中,死者江宇正在饭店的大厅中对着手机的听筒说话。
“这家伙果然在聊语音。”阿乐指着监控屏幕喊道。
“死者来我们湾南省纯属偶然,假如死者在社交软件上发了动态,嫌疑人恰好又是他社交软件的好友,这样就很容易暴露目标。”
“嗯,有这种可能。”
我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这也正好解释了嫌疑人为何拿走死者的钱包和手机;正常人都习惯把自己的相关证件放在钱包中,嫌疑人拿走钱包,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
“拿走死者的手机,就是为了掩盖两人之间的对话记录!”
阿乐的抢答正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没错!”
“按照小龙的推断,一切都很合情合理,我现在就把死者的好友段智深喊来。”明哥说完拿起了电话。
因为事关重大,而且江宇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明哥电话一挂,段智深就火速赶了过来。
“江总不经常玩儿微信和QQ。”段智深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差点儿把我浇个透心凉。
“你把手机给我,我找找看。”
“行,给你!”段智深把手机解锁后,递给了我。
我翻遍了江宇近一个月的朋友圈,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微博呢?”这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十分忐忑地问了句。
“我不是很清楚,我不玩儿这个,你看我手机上都没有这个软件,对我来说,平时微信就够了,不过……”段智深说到一半儿,眉头紧锁着仿佛在回忆什么。
“不过什么?”
“江总经常在我面前说他是网红,说他有上百万的粉丝,是不是你说的微博?”
“能有上百万粉丝的除了微博还能有什么?”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他的微博网名叫什么?”
“你稍等,我应该可以打听到。”段智深很快拨了一串电话号码,从手机屏幕备注的“媚娘”二字来分析,对方应该是个女子。
“哎呀,段总,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晚上有空吗?喝两杯啊……”段智深的手机隔音很差,从对方说话的语气来推断,很显然是个交际花。
“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江总的微博名你知不知道?”
“他啊,当然知道啦,叫什么‘倔强的小毛驴’。也只有他死了我才敢说,这名字真他娘的土。”
“好了,好了,知道了!”段智深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他挂电话,我就已经在微博中搜索到了对方的昵称,点击进入主页,一条带有图片的微博引起了我的注意。
“又谈成了一部网络剧,马上答谢宴就要开始了,有没有想做女主角的?”文字下配了一张晚宴的照片,图片的下方显示出一串小字:“湾南省,长江饭店”。
常玩儿社交软件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绽,综合现在的所有证据分析,嫌疑人有可能是看到这条微博后,才知道了江宇的行踪。
我大致翻看了一下江宇之前的几条微博,不管是回复量还是转发量都高得惊人,按照正常的理解,估计他微博中的私信也不会少。嫌疑人能用微博和对方联系,很有可能双方是“相互关注”的好友。
我紧接着点开了江宇的关注界面,在近两千人的界面中仔细寻找:
“芭蕾舞,芭蕾舞……”我快速地翻动着每个人的信息。
“舞动精灵”“随风而动”“沉默的天鹅”……
10个芭蕾舞演员的微博被我圈了出来。
输入搜索栏逐一排查,很快“沉默的天鹅”进入了我的视线。她的粉丝只有区区几百人,微博中也几乎没有回复。
“一切都结束了。”这是她最近更新的一条微博,更新时间正好为案发当天夜里12点钟。
“这不是巧合。”我兴奋地翻动着她的所有微博,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几张她的自拍。
“磊哥,你看!”我把照片放大,递给了胖磊。
“发型还有身高,就是当天晚上开房的那名女子,绝对不会有错。”
“好,我联系网监的同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明哥把消息给发过去没多久,就得到了回复,“沉默的天鹅”真实身份叫闫梅,某传媒大学学生,上学时户口迁入学校一直未迁回,其原籍为云汐市城区惠港街道。得知了其住所,再加上指纹、足迹、DNA等信息,“天鹅”很快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