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南看见周天沫婧和拍卖行的掌柜已经赶了过来,他也带着姐姐和妹妹从大门走出府邸,他对正欲追击牛得劲的杨继伟喊道:“杨老且慢,她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他的声音传出老远,大有标榜自己的嫌疑,接着他对远处的周天沫婧义正词严地大声问道:“周天小姐,你的护卫无缘无故打上门来,口口声声要置我于死地,你这是想过河拆桥还是要杀人灭口?”
“你不要信口开河,谁要置你于死地?你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周天沫婧不屑地有些强词夺理地反问道。她知道牛得劲对张松南有了误会,也知道牛得劲视他人生命如蝼蚁,她急急地赶过来,其本意是想救张松南的性命,她万万没有想到牛得劲连人家府邸的门都没有踏入半步,更不用说伤害到张松南,她既庆幸又有些失望。
“我能站在这里,那是因为你那护卫没有那个本事,并不表明你们没有那个动机。好歹周天小姐你是来自万年世家,怎么能忘恩负义?怎么能干出这种下三烂的事情?”张松南先是讥讽,接着是质问,心想:“你做都能做,难道还不许我说?世上哪有如此霸道的?”
听到讥讽,周天沫婧心里很不服气,使劲地瞪了牛得劲一眼,可惜牛得劲没有看见,他正闭着双眼在一侧默默运转功法。牛得劲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恢复斗圣初期的修为,修为从斗圣一下子落到斗尊,掉了一个大境界,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这是怎么了?斗气怎么无缘无故地在空中消失?自己活了一百多岁,而且是在万年世家这样的超级家族,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惊惧和不安,额头顿时冒出了汗珠。在万年世家混日子,斗圣和斗尊的地位和荣耀天差地别,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他偷偷盱眼看了一下周天沫婧,暗中定下主意:“在自己恢复修为之前决不轻易出手!”
牛得劲之前的傲气没有了,火气也没了,反而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要是之前,听到张松南的讥讽,即使周天沫婧阻拦,他也非跳出来不可。现在却老老实实地站在周天沫婧身侧,只当没有听见,像换了一个人。周天沫婧既不知道牛得劲暗中吃了大亏,也不知道牛得劲现在心中的想法,见牛得劲一反常态,不言不语,反被牛得劲搞迷惑了。
事实胜于雄辩,不管得没得手,牛得劲毕竟打上门来了。面对张松南的质问,周天沫婧不知道如何回答。周天沫婧现在是有苦难言,杀人灭口是真,但那只是牛得劲个人的行为,怎么能赖在自己身上?好在身旁的拍卖行掌柜老于世故,他连连朝张松南拱手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牛护卫专程拜访,估计对手难得,产生了切磋之心。虽然言语和行为有所过激,好在没有造成大的损失。这事情我家小姐事前确实不知,否则也不会匆匆赶了过来,请张公子不要误会。这里的损失全由我拍卖行承担,还请张公子说个数。”
“误会也好,有意也罢,这次本公子大人大量不予追究。至于损失的事情,咱们过后再说,自然会有人去找你们。周天小姐,我知道你周天家族势大财粗,在乌纱帝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们站着跺一跺脚,大地都要抖三抖。世上不少人想巴结你们,围着你们转,但我不想与你们周天家族搭上什么关系。如果下次有类似事情发生,别怪我不给你周天家族面子,不给你周天小姐的面子。”张松南对周天沫婧、牛得劲及那个丫鬟翠玉全没有好感,看不得她们盛气凌人的模样,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张公子,话说要留三分余地,难道我周天家族想搭上你不成?我周天家族的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更不需要你给。而且我周天家族不是任何人想搭上就能搭上的,特别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周天沫婧对张松南更没有好印象,见张松南说得如此绝情,她心里极不舒服,说话自然有了三分火药味。她此来本是一番好意,没有想到张松南不仅拒她于千里之外,而且那些话大大伤及到了自己万年世家嫡系小姐的自尊。
“好好好,这样最好!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只要你们周天家族不仗势欺人,不找我的麻烦,我张松南保证不会主动招惹你们。”张松南虽然不想与周天沫婧拉上关系,但也不想与周天沫婧闹翻,自己入世在即,说不准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
“你不要乱说,我们几时仗势欺人了?”周天沫婧生气地问道。她这是明知故问,狠狠地瞪了牛得劲一眼,意思很明白,但她不会承认。
“是不是乱说你比我清楚,天下不是你周天家族一家的,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们说了就算数的。奉劝周天小姐一声,别以为家族势大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江湖上隐世高手到处都是,为家族招惹强敌事小,小心那一天把小命搭了进去。”张松南不管周天沫婧喜欢不喜欢,实话实说,善意提醒。这个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他绝对相信有隐世高手的存在,至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不用张公子提醒,死活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吗?本小姐今天还有事,没有时间跟你罗嗦。”女子就是女子,说不过可以耍赖,而且如此理直气壮。周天沫婧说完后转身对身边的人一挥手,大声道:“我们走!”她临走前还得意地扭头用眼角瞟了一眼张松南,搞得张松南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反而是少不更事的李磬念为他出了气。只见李磬念高兴得手舞足蹈,张开小嘴叫了起来:“打跑咯!坏人被打跑咯!”张松南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且说周天沫婧回到拍卖行,她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当着众人之面大发小姐脾气。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是坏人,而且是被打跑的坏人,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最令她不舒服的是,张松南自始至终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心里甚是不服气:“本小姐虽然不是绝世美女,长相也不差,身世更不差,你凭什么在本小姐面前自命不凡?”火气发泄完毕,她对身边的掌柜小声吩咐道:“查清张公子的来历!”
周天沫婧怀疑张松南与自己一样来自万年世家,否则他不会如此不把周天家族放在眼里,更不会对自己如此态度恶劣,一般人家的子弟巴结自己还愁没有机会。其身边护卫的功力不比牛得劲差,非万年世家的公子,哪个家族的少年可以拥有斗圣护卫?何况张松南还拥有神奇的医术!想到张松南的医术,她立即想起了身体产生的那种酥麻的感觉,心里更烦更乱。周天沫婧想甩开张松南的影子,可张松南的影子偏偏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得到周天沫婧的吩咐,拍卖行的掌柜立即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这是巴结讨好周天沫婧最好的机会,他岂能错过?消息不断从府城各处传来,硬是查不到张松南的来历,他亲自跑到李府,仍然没有任何收获,张松南和杨继伟似乎从空中突然降落府城。这不能怪掌柜能力差,要怪只能怪他的运气不好,张松南和杨继伟来历实在出乎他们的想象,他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张松南的派头十足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杨继伟两次出手显示出了超强功力,谁能想到他们只是刚刚凑到一块?掌柜从主管上就认定张松南主从二人来自大家族乃至万年世家,要来也是从郡城来。谁知张松南刚刚相反,他单枪匹马来自小小的笼头镇。杨继伟的来历更加诡异,在被张松南救回之前他几乎是个乞丐,一个谁也不会注意的乞丐,在被张松南救回之后,他转身成了令人敬仰的绝世高手,前后判若两人。
周天沫婧脑子里全是张松南,想到张松南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神气样她恨得牙痒痒,想到张松南解决自己痼疾潇洒模样她又有一丝感激和一份柔情。特别是夜深人静,修炼完毕的她躺在床上,不时回味起张松南触摸自己的那种令人颤抖的感觉,回味起小腹处传来的那种热热的像蚂蚁爬行的酥麻,回味起胸前敏感之地的快感,她竟然忍不住地自摸几下,脸上不知不觉爬上两跺红云。
两天得不到答案,周天沫婧有些不耐烦,她不留情面地生气道:“掌柜,你不是说在这府城里没有你查不到的事情吗?”见掌柜低头不语,她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亲自去查,而且是到张松南身边查,她不相信自己不能从张松南嘴里掏出这个秘密。想到这里,她的态度一变,吩咐道:“算了,你们不用再查,但我要随时掌握张公子的一举一动,这个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