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爱国鼻子里无声的哼了一声,心说这小子还真会扯淡。说的就像,老子和王文明唱同一个曲子似得。不过,这样回答,也把他自己摘的干净。
于正心中暗骂,陈九江还号称才子呢,回个话都不达意,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于正也更为自己惋惜,怎么就会败在了一块砖下。
和于正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宣传委员邵熙就是一位。邵熙暗骂陈九江怂包,多好的机会,不知道争取。再一见本来大局在握的王文明,此刻只剩下纪委书记纪朝先一个铁杆了,正是搞事的大好时机。立刻决定趁机附和老大路爱国,再吹上一阵风,让火势更大一点。不想邵熙刚清了清嗓子,就见路爱国冲着自己大摇其头。这才将一口浓痰,生生的咽了下去。
邵熙熄了火,不想平时好好先生,即将到点的副乡长老吴却张开了嘴,老吴笑着说:“小陈说的对啊,这事情还是要听王书记的安排。王书记,你就直接宣布吧,我们都听你的。”
王文明正等着陈九江钻坑呢,不想陈九江一句轻飘飘的废话,就跳了出来。陈九江的话,别人可能听不明白,王文明的心中可是明镜高悬啊。
众所周知,陈九江不是他王文明的人,也不是路爱国的人,而是孙有才的人。陈九江刚才若是说漏了嘴,和老吴一样,说听他王文明的,那可就有站队的嫌疑了。只要传了出去,不说别的,孙有才那里,就得出现间隙。
所以陈九江一句听书记乡长的,就显得高妙的多了。而且这话,还不能往深了思考,若说听某某人的,那一定是真话。但若是说听书记乡长两个人的,那绝对是假话,潜台词一定是,你俩我谁都不听。不过这话却只能意会,因为人家毕竟说的是听,而不是不听。
同样的一句话,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不一样的意思。不知道是该说我们的语言文化博大精深,还是该说人心难测啊。
王文明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也想省心省力,直接将老钱的分工交到九江手里。但是老钱毕竟是为了捉拿王大受的伤,是立功,是英雄。人家只是住个院,我们就要调整他的分工,这是不合适的,也不是对待英雄的态度。这更像是阴谋,更像是背叛。”
王文明说到这,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开水。几个人都知道,老王这话,可是冲着于正去的,骂他是叛徒呢。
陈九江偷眼看了一下于正,只见于正一脸铁青,握笔的手用着力,让每个关节都紧张的突出了出来。陈九江心中暗想,就于正这样的性格,在这行里混,只怕再也混不出个头绪来。
老王接着说道:“但是也不能因为老钱请假,他分管的事情就停滞不前。尤其是计划生育工作,迫在眉睫。所以我和路乡长商议了一下,让老吴临时负责一段时间。党群那块,就由老纪负责一下。”
王文明说着冲纪朝先和老吴点了一下头说道:“老纪,老吴。这段时间,你们就多辛苦一点。尤其是老吴,这副担子可不轻呢。”
纪朝先还未说话,老吴就抢着表态道:“王书记你请放心,就是再重的担子,我老吴也将他挑起来,绝对不辜负你对我的厚望。”
这样的重担,谁不想挑?反正在坐的除了陈九江,其他几个人,都是愿意的。所以一个个将老吴的祖宗八代都孝敬了个遍,都骂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九江心想,怨不得老吴今天打了鸡血一般,原来早就知道得了这么一个好处。凭他的性子,一定会利用有限的时间,将计划生育事业,推到一个“钱”所未有的高度。
王文明点了点头,说道:“老同志,就是值得信任。当然啊,年轻人也是需要培养啊。所以,我和路乡长商议了一下,决定将安全,交通和教育这块,都划给九江。九江,这担子也不轻啊,还希望你担的起来。”
陈九江一听,妈呀,老王你可真够狠的。安全无小事,事事不安全啊。你把这块分给了我,那是巴不得我不安全呢。
至于交通,那就更别提了。村里能有什么交通啊?还不是一条泥路通到天,阴天烂泥爬不动,晴天无风满地尘。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每年还是有点预算的,若是逢年过节再去县里哭上几次,还能多一点补助。
不过教育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陈九江可知道,现在教师的工资就拖了将近两年,尤其是镇里的补贴,那可是三四年没有发了。只是乡里补助这一块,全乡加起来,没有七八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想到这里,陈九江画画的心思可就没有了。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抬起头来,对王文明说道:“王书记,路乡长。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按说我不应该挑三拣四。不过若是就这样叫我空着手就接下教育的担子,我还真的挑不动。
王书记,路乡长,想必你们也知道,教育经费拖欠已久,不说县里,单是乡里这块可还欠着七八万呢。到时候老师们找上门来,就是把我撕了,也凑不出这七八万来。”
王文明眯着眼,吐了一口烟,心里骂道,这龟儿子,刚才还说听老子的,这么一转脸就撂挑子了。口中却说道:“九江啊,你看你,遇到一点事情就着急。这不,话还没说完吗。等下你去老吴那里支一万块,作为教育经费。有了这,足够你对付一段时间了。”
陈九江摇了摇头道:“书记啊,这一万块连个零头都不到,这事啊,我可应承不下。”
王文明道:“那就给你两万,这可是乡里全部的家底了。”
陈九江依然摇头,一副市侩的道:“书记,这事,少了五万,您就另请高明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