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老周照常来上班,可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远远看见自己熟悉的办公室,禁不住百感交集,多年前,他为了争到场长的位置,拼命表现,努力工作,终于顺利上位。
可是现在,他却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犬,警方派来的法医是昨天来取的血样,相信今天就该出结果了。
一旦结果出来,警方立刻就能查出嫌犯就是自己的儿子周晓光。
大祸终于要降临了。
毫无疑问,警察今天就会找到自己查问儿子的下落。
老周满面愁容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拿出钥匙,正要开门。
旁边人事部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罗大姐肉呼呼的脸伸出来,笑吟吟地望着他,“来了,老周。”
“嗯。”老周习惯性地点一下头。
老周打开门,叹口气,进了屋,不知怎的,他猛地转身,伸出脑袋往外瞅了一眼,正好看见罗大姐紧盯着自己的背影在笑。
这肥婆今天是吃笑药了吗?一直盯着自己笑?
是不是被她发现什么秘密了呢?
老周狐疑地走到办公桌前,立刻呆住了。
他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那张纸条宽度跟A4纸一样,长度却只有三十公分的样子。
纸条是用老周的茶杯压住的。
这纸条显然是有人特意留给老周的。为了防止被风吹走,还特意用茶杯压住。
对于老周来说,现在正是超级敏感时期,周遭任何细微的变化,他都会看在眼里。
纸上有一行小字。
他立刻意识到,那纸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老周用颤抖的手抓起老花镜戴上,拿起纸条一看,立刻怔住了。
只见那张纸条写着——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纸条上的字是电脑打印的仿宋体,也不可能看出是谁的笔记。
老周抓住纸条,愤怒地撕成碎片。
这纸条是谁放在这里的呢?
正在这时,罗大姐肥硕的身影从窗前一晃而过。
老周心里一个激灵,会是这肥婆吗?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她最近特别关心自己,难不成是被她发现了,故意留这张纸条来威胁自己吗?她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她威胁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端端的,就把外向活泼的罗大姐视为留下纸条的威胁者,似乎对她有点不公平,可是除了她,老周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这纸条总不可能是游戏迷小满子和睡神老黑留的吧?
老周越想越心焦,他实在坐不住了。
就算是被那肥婆知道了,也总该亲自去问问她,探探她的口风。看她知道多少。
主意打定,老周拉开门走出办公室,来到隔壁的人事部,敲门。
可是无人回应。
这肥婆竟然不在屋里吗?
老周推门进去,果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随意看了眼窗户。
这一看不要紧,果然看出问题来了。
老周发现百叶窗帘上居然有一条缝隙。
看见那条缝隙,老周不觉心里一动,走上前,趴在缝隙上一看,全都明白了。
透过这条缝隙,看见的正是窗外的围墙,围墙外面就是儿子藏身的银宝大厦。
这缝隙肯定是肥婆自己弄出来。
可是她弄出缝隙是为了什么呢?
难不成是为了监视自己吗?
老周想到这里,立刻感到浑身发冷。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打开窗户,望向窗外。
果然发现窗外的泥土地上有一行脚印。
脚印的尺码很小,应该是女人的脚印,可是这行小脚印是深深陷在泥土里的。
脚印很新鲜,应该是前不久刚留下的。
老周手按窗台,跃出窗外,他把自己的脚印跟那行小脚印做对比,发现小脚印比自己的脚印要深的多,这说明小脚印的主人是个胖子,在松软的泥土上,胖子踩出的脚印比瘦子要深的多。
此刻浮现在老周眼前的是罗大姐那肥硕的身体。
这一定是罗大姐的脚印了。
可是罗大姐翻到窗外去干嘛?
十个胖子十个懒,翻窗跳墙这类事恐怕是胖子们最不爱做的。
她竟然肯挪动肉山般的身体爬到窗外,目的何在呢?
老周跟着那一行小脚印,竟然走到了围墙边!
这下,老周心里明白了。
这肥婆难不成是看我翻墙出去,跟踪我到了围墙边吗?
老周仔细盯着围墙,果然发现墙上有几个小手拍出的掌印,老周把自己的手放在小手的掌印边上比了比,发现那掌印短胖短胖的,赫然就是罗大姐的掌印。
老周攀上墙头,坐在墙上,发现小脚印只在墙里有,墙外就没有了。
看来她不但是偷窥跟踪自己这么简单,她还曾试图翻墙跟自己去银宝大厦呢,不过看样子,她那肥胖的身体成了最大的障碍,她没能翻过墙去。因为窗外没有她的脚印。
幸亏她翻不过去,否则让她跟着自己进银宝大厦的秘密藏身处,不就全完蛋了。
可是目前,她已经知道的不少了。
老周从墙上跳下来,依旧爬回人事部办公室,把窗户合上,再把百叶窗整理好,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此刻的老周,心里如同猫抓虫咬,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再次回到办公室,老周彻底坐不住了。
原因有二,第一DNA比对结果今天就会出来,警察说话就会出现在办公室,逼问他儿子的下落。第二,罗大姐已然成了让他坐卧难安的存在。
再加上桌上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
不管这纸条是谁写的,对于老周来说,都是很大的威胁。
老周明白,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与其坐等警察的到来,不如赶紧逃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是能去哪里了?
目前唯一可去的地方,也只有儿子的藏身处了。
一想到这里,老周心酸得几乎落泪,他只好咬牙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把门反锁。
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跳出窗外。
老周最后看了一眼工作多年的办公室,然后关上窗户,含泪离开,朝着围墙走去,敏捷地攀上墙头,翻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