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万春怎么了?”江嵋看洪砂笑的不那么自然,心中知道其中肯定有猫腻。
洪砂对着厨房撇撇嘴,道:“你去问问你亲手带出来的大徒弟。”
原来因为张承业的厨艺是江嵋亲手教导的,虽然之前还有小环、小月和巧榴三人,但是张承业却爱显摆,愣是和那些学徒工们吹嘘,说是自己是神厨女老板的大徒弟,一手绝活,都是江嵋调教出来的。
江嵋十分疑惑,觉得其中有问题,便去了厨房,张承业却是坐在地上躲懒,并没有干活,见了江嵋进来,立刻站的笔直,笑道:“杨儒人怎么回来了?”
江嵋横他一眼:“怎么,不是我的大徒弟么?我问你,万春呢。”
听见江嵋口气不善,张承业嘿嘿傻笑道:“万春啊,她去了有间食肆那边了,你要找她,让人喊回来便是。”
“她去那里做什么。”江嵋bi视着张承业。张承业挠挠后脑勺,道:“她是跟人学什么跳舞去了,可跟我没关系。”
江嵋大吃一惊,万春学跳舞,这是怎么回事?
“你去问洪砂姐,我说不清楚的。”张承业支支吾吾,就是咬死不开口。江嵋心里也惊骇着,难道万春儿遇到了什么大事情,居然什么都肯舍了去当舞姬,难道她竟然入了jian籍么。
万春儿在这边干活,只是签的契书,还算是平头百姓,若是入了jian籍,那可就麻烦了。
江嵋看张承业这样子,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去叫洪砂给她讲,洪砂只是摇摇头,道:“这事情,全是那个张果老引的头。江娘子,你还记得那个丁道么?”
江嵋一愣:“什么丁道。”
“就是当初咱们家还在支小吃摊子时候,有一天来了个年轻人,说是官人的徒弟,要把东西都拿走,后来给拆穿了……”
“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冒充了卓玲玲的不男不女的家伙。”江嵋恍然大悟。
“恩,是他没错的。这人给抓进了牢里,一日叫个衙役过来和张承业说,让他作保自己出去,若是不肯,就把张承业当初在弯头巷的事情统统写了字纸贴的满城都是。张承业便去引了他来,哪知道他便赖着不走了。”
江嵋看着洪砂苦恼的模样,忙道:“他赖着不走了?那眼下呢?”
洪砂苦笑道:“这丁道倒是不麻烦,对咱们还有宜助。他在这里备了案,轻易不能出城,若是敢私下里离了六安,或是再行奸事,就直接会给打杀了。眼下她是咱们那有间食肆的歌舞总教头。”
江嵋啊了一声,忽而又明白过来,对着洪砂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那丁道擅长做女妆扮,听说是十分婉媚的。当初扮作卓玲玲,家里去看了那么多回,都没发觉他是男子。调教人的手段自然是有的。”
“坏却坏在,张果老为了叫万春离自己远些,夜里宿在那丁道的房里面。”洪砂说着,脸色红了红。
江嵋一下子目瞪口呆,跟嗓子里噎住了什么一样。她可是没见过卓玲玲之类女版丁道,只见过男版丁道的。丁道货真价实是个男的无误,之前张承业也说过不肯近丁道的身子,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想到两个男的在漆黑的夜里滚床单,腿毛共胸毛纠缠,汗水并菊花飞舞的情形,江嵋就彻底的恶寒了。
“恩,江娘子,咱们还是去有间食肆,问问那丁道吧。有些事儿,我却是说不出来的。”洪砂低着头不再描述。
的确,对洪砂这种没出嫁的姑娘来说,让她来讲这些男女乃至男男间的私情,是有些过分了。
反正今日还要去有间食肆也视察一番,江嵋索性叫了马车,带自己和洪砂过去。
一路上,江嵋就在想着,到底这张承业怎么万春儿了,那丁道又怎么张承业了,想着想着就想到某些断袖的私密场面上,只感觉牙齿打架,酸的腮帮子疼。
有间食肆很快到了,这里和当初叫做一鸣楼的地方,已经大不相同。
门前站着两位漂亮的姑娘做门迎,穿着的却不是普通的衣裳,而是江嵋特别定制的旗袍,不过开叉没后世那么高,而且加上了披肩,稍微遮掩下那曲线优美的身材,叫人看着里面那朦朦胧胧的锦缎下的腰身,和别家的做出区别。
进了门,这会儿因为不是饭点儿,所以只有吧台前有七八个闲坐的人,正喝着小酒。几个仆人正在仔细的打扫卫生,瞧着安静闲适。
江嵋和洪砂直接去了后面,还未到院子,就听见一阵欢歌笑语,探头一看,却见是七八个女子,正围了一个宫装的美人儿说笑。
这些女子各个都打扮的十分漂亮,身上的衣裳统统是轻纱制就,五彩缤纷,再加上长长的流云一般的披帛,还有那高髻垂鬓的发型,头上的精致步摇,脸上画的浓妆,脚下的美丽绣鞋,看着简直像是一群仙女一样。
江嵋看了看这群女子,问洪砂:“这就是咱们这边跳舞的人?”
洪砂点点头,那边的女子们也看到人过来了,当中那位看起来有二十许,正是青春美貌的宫装丽人走过来,对着江嵋敛首一礼,微微一笑:“原来是杨儒人。”
这女子声音带着丝成熟女子的低沉,又恨清甜,听起来好像丝缎一般光滑,江嵋笑笑,还礼道:“你是新来的舞娘么?”
那女子掩唇一笑,对着江嵋横了一个秋波一般的眼神,道:“是啊!我这样的装扮,可不是舞娘么。”然后原地转了个身,身上的轻纱衣就像是花开一般飘飞起来,因为纱衣极轻,所以她听了下来,那纱衣还在空中微微拂动,迟迟不见垂落。
洪砂却苦笑道:“好啦!你这个丁道。别逗弄人玩儿了。”
江嵋一怔,原来这美丽的姑娘就是丁道?她定睛望去,混看不出这人有半点男子的模样,这……这可真是太诡异了。
正在上下打量丁道,江嵋听得耳边一个怯生生的女声,道:“江娘子,你回来啦。”
江嵋一看,是个眉目稚嫩的女孩儿,似乎很怕给人看到她心中想法一样,细长的眼眸所以总是微微朦胧,眼睑下面涂了几滴红色的胭脂,看上去却衬得更加可怜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