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报酬的事情解决了，海瑟薇女士。”
连着吃了三顿鸭血粉丝，几乎将戈敦府里养着的几百只鸭子一网打尽，连几十头猪都没抗住。
这么高的代价，让戈敦不禁都有些心疼，觉得好像用死囚犯的血更加值当一些。
杜威也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只鸭子身体里边才多少血，一个死囚犯里边又有多少？
这波...这波算是涌泉相报吧。
毕竟人家治好了戈敦这个杜威的老丈人，请人家吃点好东西也理所应当....
北风呼啸，戈敦带着儿子还有女婿女儿去城外接人。
斯特吉亚的政变悄无声息，比阴影之变来的更加温和，一夜之间，朗瓦德这个国王就失去了对自己领地的领导，向冰雪女神教会献上了忠诚。
他的主城圣斧城也早在秋末的时候就准备迁移，一个月下来，圣斧城一百多万人口已经成批次撤离出来了八十多万，第一批二十多万人已经到达了旷野北端。
最后一批民众离开城市之后，大神官也带着冰雪女神教会的主要机构离开了城市，来到了圣盔城。
北地的城市并不多，不像帝国那样一个行省几十个，高地中的大城市只有四个，除去朗瓦尔的圣斧城和戈敦的圣盔城之外，也只有两个伯爵的主城。
其他的城市都只是围绕着城堡建造的小镇，还是以务农为主，商业不是很发达，也没有特别高大的城墙，完全称不上是城市。
所以先将这四座城市的人口迁移出去之后，剩下的那些小镇村庄就会好迁移许多，他们只需要沿着大部队前进的道路前进就可以。
戈敦他们刚刚来到城外，一群穿着蓝白色长袍的女人就突然出现，这些女人的头发大部分都是蓝色，少部分是白色，人数足有上百。
杜威一眼就看出了最前面一列的艾琳，艾琳和其他的几个神官围绕着一个苍老的拄着拐杖的女人。
满面皱纹，简短的白发，身形略微佝偻，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冰雪大神官。
看到冰雪大神官薇安真容的一刹那，杜威心中闪过的念头先是抱歉。
他之前一直以为冰雪大神官是一位妙龄少女或者说冻龄少女，和李察也挺般配，他一直以为俩人之间有什么可以讴歌的爱情故事。
现在他为他曾经的龌龊念头道歉...
李察，真抱歉...
薇安大神官在两个年轻女神官的搀扶下走过来，拍了拍戈敦的肩膀。
本来她是拍不到的，戈敦人高马大，但是在老人家走过来之后，戈敦主动弯了下腰。
大神官微笑：“看来你的暗疾已经被治好了....哦，感谢您，海瑟薇阁下。”
海瑟薇面色凝重，微微欠身，“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大神官，时间推移任何事物都在变化，唯有您依旧未变。”
大神官活了几百年....
似乎是个了不得的消息，但是经过消息大爆炸时代的洗礼，杜威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震惊了。
他面色如常的问斯瓦娜，“大神官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吗？”
斯瓦娜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大神官一直很神秘，几乎不怎么在外人面前露面。”
大神官看向他们，微笑道：“不怎么露面是因为我需要镇压一处元素阵列，不能经常外出，而冰雪女神的寝宫又是在万米高山之上，很少有普通人能到达那里，所以就会显得神秘。
其实我很喜欢和年轻人交流，这能让我感知到世界的最新变化，让我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时代抛弃了的老古董。”
海瑟薇微微后退几步，将自己遮挡在众人身后，大神官的出现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其他的这些人，戈敦，杜威，这些，她即便是打不过，但是也有把握带着猪头安然逃离，但是这个大神官...
她可不想海瑟薇一样自我沉睡，这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在世界上活过了几百年时间...至少海瑟薇从出生到沉睡，就没听说过冰雪女神教会的大神官有换届这一说。
其他教会的教皇都有一世二世更替，大神官一直都是大神官。
虽然看起来这就是个普通老太婆，但是越是普通就越是需要警惕...
薇安看了她一眼也就略过去了，她对戈敦笑道：“看来是这个斯瓦迪亚时代的小姑娘救了你。
应该是圣光秘术？
这种失传的秘术会引起圣光教会的疯狂的，你最好让这个小姑娘平时小心一点。
现在的圣光教会与之前的圣光教会可不是同一个组织。”
戈敦道：“呃...她只是我的一位客人，我们并不熟悉，是杜威将她带过来了。”
杜威上前一步，“日安，大神官冕下，我是杜威。”
薇安点头，“我知道你，外来者。”
杜威还是不可避免的震惊了。
外来者？
薇安抬头看了看，“我们进去说吧，冰雪神殿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法师，孩子们在外面会冻坏的，进去再说。”
她看向杜威，带着慈善的笑容，“如果你不嫌弃我话痨的话，我可以讲述所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怎么跟李察一个样....
杜威心里嘀咕，和众人一起返回了公爵府内。
大神官靠在沙发上，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蜷缩着身子，艾琳和另一个神官在她两旁伺候。
“故事要从很远很远之前说起....哦...高阶职业者之下的人不要听了，听这个对你们没有好处。”
大厅瞬间为之一空，只剩下了戈敦，杜威，加列，海瑟薇和两个神官。
大神官悠悠道：“上古时期距离我们现在有一万三千一百年，在一万年前，第一批神灵诞生，他们是世界的宠儿，是元素的具象。
这一批神灵有火焰之王，山岭之王，沼泽之王，丛林之王，雷霆之主，飓风之主，黄沙之主，还有我的主人，冰雪之主。
这是第一批神灵，当他们诞生之后，万族也就诞生了，火元素一族，山岭巨人，沼泽巨怪，丛林一族，雷霆巨人，风暴巨人等等。
当时我的主人麾下是冰雪一族。”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听说过这些名字，就连在楼梯拐角处偷听的帕莎也有些尴尬。
龙族也不知道。
“提到这些名字你们可能会很陌生，但是换一个名字，火精灵，山精灵，沼泽精灵，木精灵，雷精灵风精灵冰精灵。”
薇安叹气道：“这就是精灵国度，这些初始的神灵，都是精灵们的庇护神。”
“后来这些神灵组建了精灵神殿，共同创造出了拥有各族优点的高等精灵，用来统治世界，这就是一万年前的上古时代。”
“八千年前，外敌入侵，精灵神殿崩溃，神灵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我的主人躲了起来。”
“这些敌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他们找到了，然后离开了，留下了一片荒凉的土地和...矮人，侏儒，巨魔和地精等从族。”
杜威明了，“那敌人是...”
“泰坦。”
“人类的神话中有很多上古传承而来的元素，比如泰坦这个词，它是泰坦一族的自称的音译，按照泰坦语来讲的话，这两个字应该是神族。
他们自称神族，将精灵神斥为伪神，并对他们进行诛杀。”
“那人类是...”
“人类的出现是大约五千年之前。”
“那个时候泰坦已经离开了这片土地三千年，新的一批神灵也已经诞生，我的主人也不再东躲西藏，她走出神殿，成为了冰雪女神，受到北方高原诸多种族和魔兽的尊敬。
这个时代的主要神灵则是变成了各族人们的信仰，比如因为惧怕死亡而生的亡灵之神，因为崇拜黑夜而诞生的黑夜女神，因为崇尚太阳所生的圣光之神，崇拜铸造而诞生的工匠之神，还有酿酒之神，战争之神，商业女神，丰收女神等等。”
“第二次神战在人类出现之前已经爆发，泰坦留下的各族和精灵的后裔爆发了很大的矛盾，各族之间也互有矛盾，他们所信仰的神灵被自己属族牵扯着加入了战争。
这是第二次神战。”
“人类就是在神战中出现的，我一开始苏醒之后的记忆就是我的主人，她说我从一个球形的飞行器中出现，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那些从巨大的怪兽口中鱼贯而出的人们，女神说那是我们的飞行器。
...人类都是外来者，与兽人一样。”
“一开始人类只有一百多万人，我们聚集在现在绝命山脉这一片地方，当初那还不是纵横交错的山脉，而是一片临海平原。
那正是冰雪女神的封地。”
“一开始各个族群都不愿意接纳人类，但是人类却表现出了极为优秀的...繁衍性。”
“他们可以和卡拉迪亚除去亡灵之外的任何一个种族进行交配，从而产生血统相近于各族的后人。
哪怕是肮脏无脑的地精和侏儒。”
“所以人类存活下来。”
杜威诧异道：“所以现在几乎不存在纯种的人类？”
薇安虽然年迈，但是说话却依旧条理清晰，她问道：“杜威，你觉得斗气与魔法的来源，现在大陆上普遍所说的从精灵和其他种族中学习而来这种说法，有多少可信度？”
“这...不是常识吗？”
“不，这是人类为了掩盖自己曾经为了生存而与各族通婚的事实，人类的施法天赋来自于精灵血脉，斗气天赋来源于泰坦的从族血脉。
一开始人类的贵族是按照血脉浓度来选拔的，因为血脉浓度决定了他们的上限。”
薇安自顾自的继续道：“但是与各族不同的是，这些混血的孩子们依旧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
人的一生虽然短暂，只有几十年，但是却可是生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孩子，远比各族的生育率要高，于是人类族群的数量膨胀起来。
到了三千年前，人类的数量已经超过一千千万，这是一个无比可怕的数字。
那时候圣光神的属族光精灵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万，更多的光精灵族裔认为自己是一名光属性人类法师。
冰雪女神麾下的纯种冰精灵也已经不到十万，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冰属性法师或者冰属性的人类武者。”
“所以神灵们理所应当的改变了自己的属族，人类成为神灵们共同的属族，当时人数最多的木精灵选择退缩，与狩猎女神共同退入森林。
而其他人数较多的种族也选择与人类分开，免得自己的种族被同化灭绝。”
“第二次神战原本已经结束，各族都划分好了自己的地盘，弱小的种族也都已经消失。”
“但是内斗似乎是人类的天性，于是在两千年前，第三次神战爆发，在战争爆发后不久....泰坦回来了。”
薇安叹气道：“他们将神灵们全部杀死，各族的力量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他们将神灵的残骸制作成魔网，将他们的神性封存在地下，随后就再次离开了这里。”
“神灵的时代结束了。”
“这就是....卡拉迪亚全部的历史。”
杜威思考了一下，先其他人一步从震惊中摆脱出来，问道：“那为什么泰坦不将神性拿走，而是封印在地下，又为什么大陆上的元素力量正在逐渐消退呢？”
薇安解释道：“这两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因为神性来源于元素，他们是同源，但神性又可以统领元素，女神殿下便猜测，是泰坦想要用神性吸纳所有的元素，然后再将神性取走。”
“也就是说，当这些神性全部苏醒之后，大陆上将再也没有元素力量？”
“理论上，是这样的。”
是个鬼哦....没有元素力量的话，岂不就是正常中世纪了？
这好像是个好事啊！
到时候枪炮横扫一切，也不用怕法师团轰炸了....
戈敦如梦方醒，喃喃道：“那为什么拉盖娅可以借用战争之神的力量？它不是死了吗？”
薇安道：“只要神性依旧存在，神灵就不会彻底死亡，之前被泰坦诛杀的这些神灵，现在的状态应该都是在复苏阶段。”
杜威问道：“神灵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和传奇相比较，哪个更强一些？”
薇安略微沉思，道：“成为传奇的条件是凝聚超凡特性....这种特性与神性类似，但是并不会像神性那样依赖信仰。
神灵有强有弱，传奇自然也有强有弱，本质上来讲，传奇和神灵都是一种超出所有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能够大范围调动元素的一种境界而已。
以神灵刚刚消失后不久迅速出现的一批圣域法师为例，在破坏力和伤害这方面，圣域法师与神灵相差无几，但是在其他的比如生命力和奇特性上，又有所不足，至少他们无法回应天南地北每个信徒的消息。
神灵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