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素素昏迷之前发的那条短信,我的那个警察同事及时带着人赶了过来。
据他说,他在鬼湖中发现了我们的时候,我跟素素躺在竹筏上,我俩的肚子都是被切开的,伤口不是很大,也做了止血处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迅速的将我们送进了医院。
我问他,素素的师叔呢?他说不知道,当时竹筏上只有我们爷俩,除此之外,再没见到其他人或者东西,素素的师叔包括木箱,黑影,全都不见了。
我知道是素素的师叔救了我们,但我不知道他在当时自身伤的那么重的情况下,是怎么小心翼翼的剖开我们的肚子,在让我们最小程度受到伤害的前提下,将我们腹中的木偶人取出来,又给我们止血的,我想,那一定需要特别大的毅力。
还有那些木偶人,它们莫不是被素素的师叔全部杀死了?不然它们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呢?包括素素那一身的伤,丢掉的魂,那些我昏迷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不过我想,素素丢失的魂魄,多半与那木箱有关系。
伤好些了之后,我找人在鬼湖中打捞过素素师叔的尸体,却没有打捞到,以及那口大木箱,都不见了。我猜想,尸体与木箱最有可能是进了鬼洞,但是,没有人敢进那鬼洞去找他们,而我,因为伤口没好利索,一直也没敢下水。
扑克牌说到这里的时候,掀起了自己的衣服,我看到在他的腹部果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伤疤愈合的不好,多半地方还结着痂。
扑克牌放下衣服,看着我,面色凝重道:“我在医院里醒来之后,也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的状态,我知道你收到素素的短信,一定会义无反顾赶去救我们,失去了你的信息,我以为……以为你已经死在鬼湖中了,这让我一直很内疚。”
“可不想,今天我无意间拿起素素的手机,发现竟然有一条你发来的短信,我知道你还活着,很是高兴,于是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不可否认,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抱了私心的,素素的魂魄到现在丢了一个多月了,体内的阳元慢慢的衰竭,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她已经处在了一种阴盛阳衰的半死状态。”
“为了给她续命,我想尽了法子,以毫针固定住了她体内仅剩的一魂一魄,以白蜡摆了这续命阵为其续命,你看到她身下铺的这块床板了吗?这都不是普通的床板,这是以火竹做成的,为了让素素活着,我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啊。”
我摸了摸素素身下的床板儿,温温的,是火竹,看来扑克牌为了素素,确实是想尽了办法,火竹这东西他都寻来了。
火竹是一种比较偏门又邪性的东西,那玩意儿在古籍中叫做刑竹,来源于很久以前,南方的某个原始部落。
在那原始部落中,有一种酷刑,执刑者割开犯人的后门,将其固定在一棵竹子上。
这样一来,犯人一时间死不了,部落里的人会照常供他饮食,几场大雨之后,在炎热潮湿的气候下,竹子长得飞快,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会顺着犯人的后门生长进人的身体,穿透大小肠,穿过心肝肺,从犯人的嘴巴或者喉咙里长出来,有些甚至能顶开犯人的天灵盖,生出的竹叶上挂着血红的血滴与白白的脑浆子,特别的恐怖残忍。
受刑人死后,部落里的人不会收敛他们的尸体,任由其尸穿在竹子上,坐在林里面,年深日久后,有人若接近那棵竹子时,就会发现保存完好的枯骨和粗壮的竹子缠绕在一块,竹子穿过枯骨,都很难取下来。
而那些杀过人的竹子,也会发生变化,变得像人一般,夜风吹过,会有一种类似于犯人们的痛苦呻吟声,被砍断时,里面还会流出鲜红色的血液来。
这种竹子就是刑竹。
因为被处以这种酷刑的人,死得极其痛苦,所以刑竹上面附着极大的怨念,是一种极阴之物,许多修炼邪门歪道的人,会去找刑竹作为他们的法器。
但这种酷刑不仅能促成那种及阴的刑竹,还能形成一种火竹,如果被处以酷刑的人,最后没死在那棵竹子上,而是在临前被及时的取下来,或者在刚死的时候,直接将他们的魂魄打散,那么,那棵竹子上就不会附有怨念,不会有阴气,相反,因为竹子穿透过了人的身体,经过五脏六腑,血与肉的温养,就会具有极强的人阳之气与生气。
那种竹子,竹竿上因为沾染了血而一片通红,血风干之后渗进了竹子里,便是再也退不去了,便被人叫成了火竹。
火竹与大多数竹种一样,是一次开花的植物,只要任其生长几十年或者是百年,一直长到它开花之后,竹株枯死,将其伐了,做成床板,人睡在上面,冬天就跟睡火炕上一样温暖。有极寒之症者,睡在其上不多久,体内寒气就祛除。身体极阴者,睡在火竹板上亦会补足阳气。
但是,随着原始部落的消亡,已经没有人去用那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了,所以,火竹是非常非常的难寻的东西,扑克牌居然把它寻来了,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扑克牌的目光落在素素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极尽心痛的颜色,随后,他看向我,幽幽道:“可即便我想尽了法子,也是眼见着留不住她了,她的魂魄再找不回来,顶多还能撑个十天八天的。”
“程缺,我知道你喜欢素素,素素也喜欢你,你不在江城的这一年中,她一直抑郁寡欢,她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在想你。我这身体不行,你救救她吧,你身边有五爪金龙,他进那鬼洞肯定没问题,一定能把素素的魂魄找回来的。”
“你俩的年纪都不小了,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素素这次要醒过来,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