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五爪金龙的话,我急忙爬起来,将目光往平房下看去。
现在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月亮挺亮,洁白的月光洒下,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一眼我惊愣住了,就见房屋周围竟然跪满了鬼!
那些鬼男女老少都有,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怀疑整个和田村的鬼都来了这里,它们跪在地上虔诚的磕头,那样子像群臣朝拜天子,在它们的周围鬼气弥漫,看上去既阴森又诡异。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说这是啥情况啊?
五爪金龙还在小声嘀咕:“它们为什么给咱们磕头呢?”
我道:“你别自作多情,他们不是拜你跟我,而是这座房子,你没见这房子的四面八方都有鬼吗?”
“那它们为什么要拜这房子呢?”五爪金龙又问。
“为什么呢?”我低语着,陷入了沉思。
我倒是见过一次百鬼围宅的情况,老话说,宅后有榆,百鬼不近,宅前有槐,百鬼夜行,曾经有户人家门前有一棵百年大槐树,夜里就听门外脚步声来来回回,如赶大集,他找到我,我蹲守一夜,见到了宅前百鬼过的壮观情景。隔天,我让他们把槐树一杀,啥事没有了。父亲家是新房,房内房外干干净净,没有招鬼的东西,怎会引这百鬼来跪拜呢?
五爪金龙问我:“这些鬼怎么办?”
我摇摇头道:“它们没有作乱,不用管。现在是要找出它们跪拜的原因,解决根本,让它们往后不要再来了,来的多了阴气重,对附近人都没好处。”
那些鬼倒也没多逗留,拜了一会后,就陆续起来走了。
我想了半夜,一直想到雄鸡鸣唱,晨光破晓。
站在房顶上,极目远眺,整个村庄笼罩在茫茫晨雾中,幽静,素素淡淡,如一副泼墨山水画,这种登高眺远的感觉让我脑中忽然一动!
这时,就听院外有个声音叫道:“程缺,有什么发现吗?”是父亲回来了,他后面那句话声音低了许多。
我从房顶上下来,给父亲开了门,道:“爹,这房子得拆。”
父亲听了我的话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没说出话来。这新房花费了他半辈子的积蓄,我知道他舍不得。
五爪金龙从房顶一跃而下,问道:“为什么要拆?”
我道:“刚才我忽然想到,风水中有一种地,叫“百鬼来朝”。那种地为一种风水极好的隆起高地,适合做阴墓,也适合做阳宅。阴鬼之物对红白颜色看的最清,坟包之状看的最真,地高隆起,坟大气盛,众鬼迫于那种气势,便会来对“坟”跪拜。而这屋子正建在百鬼来朝朝这种风水地,所以,才会引得那么多鬼来跪拜。”
五爪金龙听我说完,似不太明白,挠挠头道:“既然适合做阴墓又适合做阳宅,为啥还要拆这房子?”
我道:“因为这房子被人做了手脚,在下面埋了人,此地已经是一座阴墓了。而这房子正好建在墓上,便频发了各种怪事。首先我爷爷感受到床摇,那是人刚埋进此地时,气未发挥出来,众鬼只见这里有坟,却不见坟内有人,便以为是空坟,进来耍,床摇那是鬼抬床或者鬼抬人,爷爷年纪大了,本身就虚弱,一日一日的被这么摇,魂魄就被摇散了,所以导致后面昏睡不醒,水米不进,实际那时候,爷爷的魂魄已经没了。”
“后来,埋在下面的人气势透发了出来,众鬼知道里面有人了,加上宝地催生出的那种气势,让它们不仅不敢再进来胡闹,还要夜夜对其跪拜,如此,对居住在此地的阳世之人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解释完,我看着父亲道:“看来我昨天的推断没错,这房子在建的时候,被人趁机使了坏。”
父亲气的身体有些颤抖,只道是:“在人屋下埋尸,哪家如此卑鄙?”
我道:“是哪家,待我们把尸体挖出来就知道了。”
父亲迟疑了片刻,巴巴道:“程缺,这房子爹不舍得拆啊,不如咱们从侧面挖个洞进去,把尸体找出来怎么样?”
我看了看崭新的六间大瓦房,也确实有些不舍的。“可若不拆,我推断不出尸体埋的确定方位,也不知道尸体埋在地下多深,从侧面挖,要在六间房底下找个遍,着实得费一番力气。”
父亲说:“费力不怕,庄稼人多的就是力气,若房子倒了,再新起一座,那不仅花力气还得花钱。”
这时,五爪金龙眼珠转了转,道:“程缺,我同意你爹的意思,这事咱们不能大肆张扬。”
我一怔,没明白五爪金龙的意思。
它道:“你想啊,将尸体埋在房底下的人,一定也懂得风水,有些道行。你、我跟老三,咱们在这里不怵他,可咱们终究是要走的啊,咱们走了他会不会在背地里报复你父亲呢?万一他再给布个这局那局的,那不惨了吗?所以这事咱得暗着来,别让那人知道,待尸体挖出来之后,咱们给它找一处风水恶地埋上,嘿嘿……”
五爪金龙笑的挺阴,但不可否认,它这番话很有道理,为了避免我们走后那人因此事报复父亲,这事不能张扬。我于是嘱咐父亲:“找人挖房找两个贴实的,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父亲点头说明白。之后我们吃了早饭,父亲去找了四个人,把门一关,我估摸了个中心点,指挥着大家开挖。
父亲找的这几个人,都是平日里关系很好的,他们一听我家房子下被埋了死人,一个个怒气冲冲挖的热火朝天。不过因为洞是斜着挖进去的,再如何也是个慢,我估计着,这么挖至少得花个三五天的功夫才能见成果。
然而,时间并没用多久,到了下午,洞挖到四五米的时候,空气中弥漫出了刺鼻的臭味,那味道像是夏天的公共厕所,不禁刺鼻而且刺眼,熏的大家呼吸都困难了,一个个捂着鼻子从洞里钻了出来,有俩人还跑去墙角呕吐了起来。
“这他娘的啥味儿?”
“大侄子,是不是尸体臭了?”有个叔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我。
我屏住呼吸摇了摇头,心中很是疑惑,啥样的腐尸我没见过?还就没见过这么味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