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杨越磁性十足的声音便响起八人耳畔:“我准备新组一营陷阵营,李冲将军,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其他七人纷纷看向李冲,除了关猛稍微讶然,新晋六个合意颇为羡慕外。听到消息后的张云却是闷闷的,不太开心,目光里甚至有几丝妒意。
可以预见,当新的陷阵营成熟,拥有八百巅峰锻体,七个合意手下的李冲,势力将会急剧膨胀,话语权远远压过了他一头。
说实话,他不太服。毕竟三人是同期的将领,除了关猛善于练兵,本事强,他服气,但对李冲,却是认为两人是一个水平的。
没理由冷落自己。
李冲却不知他心思,得到杨越看重,胸膛一热,立刻抱拳单膝跪地:
“冲必不负主公所托!”
声音洪亮。
杨越微笑:“好,今日就将你调出陷阵营,组建……唔。”
说到这里杨越顿了一下,他想起两只陷阵营名字一模一样,这可不好,沟通麻烦。
最后,他笑道:
“组建陷阵二营!”
而又对关猛道:“你们,就是陷阵一营!”
关猛抱拳:“谢主公赐名。”
杨越笑了笑,旋即目光落在张云身上,从他说出将二营给李冲,对方的表情变化便落在他眼中。
擅长演戏的杨越,哪里读不出张云的表情背后的意思呢?
“张将军。”
杨越忽然走到张云身旁,手轻轻放在对方肩膀上,笑道:
“陷阵三营的营将,我可是很中意你呢。”
张云脸庞一热,心底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
他看着杨越,重重抱拳,道:“云,必不负主公。”
杨越安慰性地拍了拍张云的肩膀,一如老领导拍其他年轻有为的金领肩膀,画着大饼。
他也给张云画出了一个饼,这个饼就像一阵风,吹散了不满,吹起了熊熊热情。
“你们也好好干,陷阵四营,不出意外要从你们六个里面挑。”
六个合意也没逃过杨越的画大饼之术,纷纷激动地抱拳称谢。
杨越笑了笑,道:“你们接着练吧,李冲尽早组建二营。”
“喏。”
“喏。”
“喏。”
……
回到县衙,杨越走进书房,正准备处理政务。却看一旁小桌上放着一碗肉粥,白玉般瓷碗旁仍旧搁着一枚火晶石,散发着热气。
他看向门口的亲卫:“孔芸又来了?”
亲卫道:“一刻钟来的,见大人您不在,放下肉粥就走了。”
顿了顿,亲卫又道:“大人,这是这个月第六次了。”
“我知道,你站你的岗吧。”
杨越心里暖着,随手端起肉粥,用汤匙舀了舀,送进嘴里,肉香四溢,一股幸福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杨越一边吃着一边走到书桌前,舀了四十三勺子,最后一饮而尽。
“好吃。”躺在太师椅上,杨越一手抚在肚子,仰头看着屋梁,心道自从孔芸回来,从侍女手里收到自己生日蛋糕和葡萄酒时后。立刻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第二天就过来道歉了。
此后一个月,这位害羞的姑娘殷勤了许多,三天两头往县衙跑,替他处理政务。……想到这里,杨越目光掠向书桌,果然有一捆政务消失了,应该是被孔芸抱走,带到家里去处理了。
他看了看书房,太狭小了。进了门,左手一步是一堵墙壁,右手六步又是一堵墙壁,中间一张宽大的书桌,除此之外,家具也不过是靠墙两个小桌子,四个小椅子罢了。
“这破地方,影响我带头搞办公室恋爱。”
杨越撇了撇嘴,对门外亲兵道:“柱子,去把工房承办吏顾明给我喊过来。”
“好勒大人。”柱子立刻离开。
杨越正重新躺在太师椅上,仰头想着自己办公室该修成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杨越坐了起来,却没看到顾明,反而看到了蓝宇。
一脸喜色的蓝宇。
“长老,这么高兴,是不是看上哪家闺女了?来个枯木逢春?”
杨越吃了肉粥,心情开心,见蓝宇来,不由随口开起了玩笑。
蓝宇脸色一板:“没大没小。”随后又忍不住呵呵笑,道:“不过的确有高兴的事,近来宗门新发现一处极灵之地,已经有弟子发现里面有水属性真煞存在,以极灵之地的规模,大有可能诞生极品真煞,华安,你已经炼气巅峰了,该去抓捕真煞突破筑基期了。”
“这样么。”杨越微微点头,道:“什么时间去合适?”
“三天后。”
蓝宇笑道:“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去。”
他们说到这里,门外传来轻碎的脚步声,一身黑棉长袍的顾明走了进来。
“长老,师兄。”顾明看了看蓝宇和杨越。
蓝宇适时道:“该说的都说完了,老夫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迈步离去。顾明看向杨越,不知唤自己来何事。
杨越招手让顾明走近前来,抽出一张长方形白纸,拿着煤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县衙残破,我要你把对门几个房子拆了,建一个二层的房子,墙壁要刷成白漆,四面要有长方形的琉璃窗……”
杨越啰啰嗦嗦地将自己前世企业里的办公室环境讲了出来,顾明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询问,渐渐脑海里描绘出了杨越述说中的办公室。
……
同一时刻,天鬼门。
一处二进的院落内,宇文柱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空荡荡的世界。
他勉强起身,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他走到自己桌前,看着桌上断成两半的长枪,一盒沾满暗红鲜血的泥土,一盒残破的衣服碎片……
零零总总,都是孙儿的遗物。
“淳儿啊……”
老人静静站在桌前,触摸冰凉的长枪,仿佛能感受到它主人昔日的体温。泪水一滴滴落在枪杆上,滑落,一串串,很快在桌上积成一小片透明的水洼。
老泪纵横。
二十年前全家被灭,亲眼看到儿子媳妇惨死面前,他抱着小孙子千里流浪,无数次想自我了断,可只要一看这孩子黑溜溜的大眼睛,就立刻有了活着的希望。
“爷爷,爷爷……”
“坐好咯,爷爷,我给你揉肩……”
“爷爷,他们说我是野种,没爹妈……”
“爷爷,要我给你搓背吗?”
“爷爷,我突破炼气了……”
“爷爷……”
遥远的记忆雪花纷飞般来到,宇文柱泪水横流,宛如孤独的野兽蜷缩在桌下,悲怆地哀嚎:
“华安,你还我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