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实话说,我的眼睛已经肿得跟被马蜂蛰过似的,几乎看不见东西了。
我穿好衣服,拿起了老村长给我的祠堂钥匙,又扛了把农村常见的锄头,一翻身,就下了炕头,直接朝着村子东北角的祖先祠堂走去……
我心里想,要是有什么东西,一锄头砍碎他的脑瓜子,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是有多傻逼,要是脏东西一锄头就能解决,还要道士干嘛。
太阳没了,也就凉快了许多,一路上,甚至有些冷飕飕的,脖子上也是冷冰冰的,似乎比别处还要冷,冻得我是直打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祠堂不算远,但也算不上近,一路上虽然依稀能看见几家灭了灯的,但农村人都会干活干到很晚,所以大多数的灯还是亮着的,这给我添了不少的安全感。
又走了一会儿,我远远的看到了祠堂,那估计是我们村里最好的一栋建筑了,青瓦片铺在屋顶,檀木大梁,红木大门,足足三层,最上面还有个阁楼。
眼看就到了祠堂跟前儿,我反而是放慢了脚步,毕竟,我不知道那只女鬼会不会来这儿给我来一波钓鱼执法,那我哭都没地方哭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晚上九点多,不算晚,祠堂周围的窑洞很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避讳这地方。
我远远看着不远处的祠堂,还是踌躇不前,毕竟,现在我是完全相信世上有鬼这一说了,对这种地方有些顾忌。
终于,在一阵的等待后,村里开始有人回来,冷清的路上人影杂乱,我也放下心来,快步朝着祠堂走去……
我心里心里想着:快点把这事了结了,离开这晦气地方,但我错了,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冻的手都有些哆嗦,其实并不是有多冷,而是我心里有些害怕发憷,所以才手抖的,但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巧,那女鬼会在里面?
我哆嗦着,把锁捧起来,借着不太亮的手电筒的光亮就准备把钥匙插进去,打开,结果,第一把钥匙不行,我一拍脑瓜子,对啊,忘了问村长是哪把钥匙了。
不过还好,这串儿钥匙数目不多,就十四把钥匙,要不然,我又得返回去,我一把把地试着,第一把,不是,第二把,还不是,第十三把,仍然不是……
我心说:今天哥们儿点够背啊,只能试最后一把了,我搓了搓手,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气温也开始降了,我拿起第十四把钥匙,试了好几次,硬是没对准。
这时,后背起了一阵的冷风,我被吹的打了个哆嗦,谁知,竟然歪打正着,插进去了……
我顺势一扭,锁“吧嗒”一声,门就随之打开了。
一开门,迎面就是一阵灰尘,把我呛得是连连咳嗽,再一看,屋子里全都是灰尘,门上布满了细密的蜘蛛网,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
得当场去世。
我探了探头,一下子闻到一股极其恶心的味道,就像是,用盐腌过的榴莲一样,别问我为啥这么熟悉和肯定,我可没吃过用盐腌过的榴莲啊,别误会。
我是彻底被熏着了,立马把头缩了回来,倒退了十几步,我透,这里面怎么这么臭啊,我转念一想,也是,最近又没什么传统节日,不祭拜,也就没人打扫,自然是有点味,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忽然之间,我有些狐疑,这味道怎么还有些熟悉呢?好奇心总是作祟,我不由自主地又把头探了进去,开了门,那股臭味很快单薄了许多,但还是一股恶臭。
我一下子就辨认出这种气味在哪里闻到过了,这股味道,就是老村长身上那股气味,但老村长身上的气味很小,而这里面则多十几倍不止。
我又躲在一边,寻思着等这味儿散一散,我再进去,要不然,等把四层楼找遍,我得熏死里面。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后,我在外面冻得几乎都要僵在原地了,路上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显得萧索凄凉。
一阵阵的冷风打在我身上,我颤抖着,浑身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起,就差把我的皮都换成鸡皮了,我的腿都有些软了。
我又向着那祠堂里面走去,但出乎意料,味道并没有散去多少,我只能是从身上摸出一块湿巾捂住了口鼻,一头扎了进去。
进了门,我用手电筒四处照着,一照,就是十几张遗像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吓得后退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几张遗像,松了一口气,向着一楼的东北角走去。
到了跟前儿,我犯了难,这种祠堂是用小青石板铺成的,铺得很紧密,很结实,东南角第三块砖,谁知道是哪一块啊,只能全撬开了,这可是个力气活。
我又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就准备开工了,不知怎的,老感觉背后有些发冷,我回头看,没有东西,但老感觉好像有几十个人围着我吹凉气似的。
我手心有些汗,在衣服上胡乱扒拉了两下,心说赶快干完活儿,离开这鬼地方。
我搓了半天手,反而浑身更冷了,我也就不继续墨迹,一锄头就向下噼去,谁知,这青石板远比我想象的要坚硬,一锄头下去,竟然把我的手震得又麻又疼,身子打了个颤。
我这人不信邪,又是一锄头下去,结果可想而知,我一下子被震得坐到了地上,地板冰凉的要死,就在坐下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沙哑的笑声。
我心里一惊,连忙朝背后看去,背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门被冷风吹得吱呀作响。
我寻思应该是我太累,好久没睡,幻听了,要不就是门的声音被我听成笑声了。
我站起来,眼睛却还是盯着背后,只有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吹过,并没有所谓的笑声,我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扭头继续干活,就在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诡异的
笑声。
我这一次听得清楚,不仅是那笑声,甚至能感受到这笑声的来源,就在我脚下……
“我去你大爷的!”我也不管青红皂白,大声吼着,飞起一脚,就向前踹去,一脚下去,我顿时感觉整个脚都要散架了。
“嘿嘿嘿嘿。”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我心都凉了,犹如迎头一盆凉水泼在身上,我只感觉浑身都软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咽了一口口水,朝脚下看去,手电筒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浑身就是一震,随即拔腿就想往外跑……
脚下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张遗像!没错就是一张遗像,惨白的人脸在相框里面,也许你们觉得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这张遗像不然,他的眼睛、鼻子等七窍流着黑色的血!
而且,他的眼睛会动!嘴巴大张着,呈现一个惊人的尺度,狂妄而诡异的笑声一串串地从他嘴里传出,狰狞而恐怖……
我本来想跑的,可脚就是僵在原地,像是沾了一层502强力胶似的,我眼看着这张遗像向我走来,没错,就是走来,用棱角当做脚一般朝我走来……
我腿都酥了,想向后退,但脚就是一点都不听使唤,我心都凉了半截,忽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旁边的供桌上传来一阵阵“哗哗啦啦”的声响。
我拿起手电筒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些个看似平常的遗像此刻都好像活了一般,向着我围了过来,最为瘆人和让我匪夷所思是,那里面带头的有两张,一张是那只白衣女鬼,另一张,是老村长!
我疯了一般大喊大叫着,希望能引起村里人的主意,但在一群遗像的诡异笑声下,形同虚设!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今天跑不了了,哈哈哈哈。”那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白衣女鬼冷声说道,同时发出了一声声沙哑难听的笑声。
我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看着前面得一张张狂妄的遗像,我心知:这一次估计要死在这群人,不,是鬼手里了……
祠堂里升腾起一片片的白色雾气,我颤抖着身子,上下牙齿打着架,等待着阎王爷的召唤。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并没再看到那群遗像,周围的场景似乎转换了,这一切都好似在做梦一般。
我站起身来,在雾气消散中,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身子却是更加地不寒而栗了,一个个凸起,密密麻麻的小土包,一块块的无名石碑,一阵阵的阴风,还有不少猫头鹰在天空盘旋,都给这儿添了恐怖的气氛……
我感觉屁股硌得慌,一下子站起身来,却发现,我刚才坐的地方,正是一个小土包,也就是一座坟。
坟上的花圈和地上的纸钱都很新,好像是刚放下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新坟,我倒退两步,却差点被第二座坟绊倒,我这一摔,就注意到,刚才我坐的那坟头上的石碑与其他的不同,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