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的做了一下近期的预算,从去年秋天到现在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三次倒斗总共花费了得有个上万块钱,想想不免太过奢侈,幸好卖了匕首,现在身上还有块红宝石,总的来说这大半年不赔不赚,就当是出门旅游赚经验了。
不过这样长此以往下去,赔钱肯定是迟早的了,工作已经辞了,这贩卖古玩的活计好像也不太适合我,倒斗虽然还算积累了些许经验,不过这也算是脑袋别裤腰带里的活儿,这几次都是九死一生下来的,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万万是不愿意再干了。
果然按麻子说的,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平日里很少被人触碰的大铁门又被一阵咣咣的敲响了,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早就把屋子收拾妥当了,麻子对这些人情世故毫不在意,听见铁门被砸的声音也不为所动,把脑袋伸进被子里,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估计着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这个时间就有人敲门,应该就是昨天那李哏哏先生了,昨天事出突然,我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今天可是未雨绸缪,提前穿上了过年时候买的一件崭新的中山装,虽然说现在穿起来有点厚了,不过样式还算可以,应该在他这样有钱人面前也不会太跌份了。
我看麻子是不愿意起来了,也就不打算叫他,人多了他的话也多,而且脾气不好,再把谈拢的生意搞砸了我可是不答应的。
门一打开,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已经来过的李哏哏先生了,另一个没见过,还挺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多不过二十五了,梳了个寸头,肤色挺白,一看就是在屋里待的久了,没怎么晒太阳,若是现在把麻子叫出来,让他们俩站在一起,那就真的是曹操旁边站了个张飞了。
年轻人的手里也拎着个皮包,看起来比李哏哏的公文包还要贵重,看得我眼睛发呆,这“陆氏集团”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人人都腰缠万贯?
“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吗?“我只顾着盯他手中的皮包发呆,竟忘了人家还在外面站着呢,这年轻人说完这句话,倒也不客气,推开我直接就“闯”进来了。
我这一没防备,二没想到,被他这么一推,向后一个趔趄,幸好李哏哏还算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公文包往地上一扔,伸手拽住了我,才免得我不幸摔倒。
眼见那么贵重的公文包摔到地上,虽然不是我的,我却也不免心中一疼,若这是我的公文包,不是什么重大场合我肯定都舍不得用的,可李哏哏把公文包扔到地上跟没事人似的,还很不好意思的问我有没有摔到,这下也给我搞得极难为情,好像是自己犯了错误一样,反过来陪笑道“没事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儿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你看他一身黑皮糙肉的,给地砸个坑他都不能怎么样!”那年轻人进了屋子,也看中了那太师椅,屁股坐在上面摇了一摇,抄起桌子上的折扇,没有打开,只是看了一看,撇了撇嘴,丢回去了。
我一听他这语气,本想发怒,无奈还打算从他这里赚上一笔,也只能把怒气忍了下去,弯腰把地上的公文包拾起来递给了李哏哏,才发现这么半天人家还在门外站着呢,赶忙给他迎了进来。
李哏哏把公文包上的灰尘拍了几下,坐在了昨天一样的位置,我不太愿意和那年轻人坐的太近,就挨着李哏哏坐下来了。李哏哏坐定,四处看了看,发现麻子不见了,便问我麻子哪去了,我本想告诉他在里屋睡觉呢,可又觉得这样太没礼貌,而且我看对面这年轻人就是个挑刺儿的主,要是知道还有人在里屋睡觉,非得再惹点事儿出来不可。我也只能告诉他去外面收货去了。
那年轻人把折扇放回去之后就没再吱声,安安静静的在那块抠着自己的手指甲,李哏哏看了一眼他叫道:“别没有礼貌,还不和许老板打声招呼!”
我刚要说别叫什么老板,我就是给人家打杂的,可话还未等出口,却被这年轻人抢了先:“有什么可打招呼的,不就给咱们家干活儿的么,又不是不给他钱!”
眼看再待下去这气氛只会越来越糟,看桌子上还有茶壶,赶紧拿了起来,朝着李哏哏呵呵笑道:“李老板这奔波劳碌,肯定口渴了吧,你们俩先聊着,我去给你们沏壶茶,解解渴。”
不清楚我泡茶期间李哏哏用了什么方法,再等我回来以后,那年轻人竟然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虽然还面无表情,不过照比刚才明显是客气了些,既然人家主动伸手,我哪里还敢怠慢,把茶壶放到桌子上面,也赶忙伸出右手,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我叫许克松,不知小同志尊姓大名?”
他只是和我轻轻的握了一下手,便又松开了:“陆禹伯,别叫什么小同志的,叫我陆经历就好了!”然后坐回太师椅,从皮包里抽出来一张名片甩给了我。
原本好不容易给我了些许的好印象,随着刚刚的傲慢再一次烟消云散,我对他的身份也不太在意,只是旁边还坐着李哏哏先生,他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从桌子上捡起刚刚的名片,粗略的瞥了一眼:“陆氏集团总经理,陆禹伯”,和李哏哏的名片一样简洁,而且他的名片上连照片都没有,光秃秃的,不太好看,搞不明白他这个脾气态度,是怎么年纪轻轻就他娘的当上这所谓“陆氏集团总经理”的。
我把名片揣进了我的上衣兜,把面前的茶杯都倒满了水,把其中一杯茶推给了李哏哏,又把另一杯茶推给了陆禹伯,便没再理会他,自己也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啜了一口问道:“我现在还不太清楚李先生到底找我们哥俩干什么活儿呢,现在也没别人,我也能做的了麻子的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这话一问,李哏哏倒是莫名其妙的变了脸色,抬头看了一样年轻人道:“禹伯啊,这门儿你也能认清了,家里头还有点事情要办,要不你先回去,我和许老板详谈一下?”
这陆禹伯也没有直接回应李哏哏,而是低头看了看眼下的茶杯,皱了皱眉头道:“那二舅就好好和他谈谈,钱的问题没关系,只要能帮得上忙,多少钱都没问题!”说着夹着皮包把铁门咣当一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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