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空被这一声凄厉的咳嗽声所划破,将已经离开大坑几步远的张德宝吓得一身冷汗,脚步也不自觉的定了下来。这片草场白日里都没什么人来,现在这大晚上更就只有张德宝一个人了,听这声音明显是从背后的古墓坑里传出来的,可他现在又不敢回头,怕回过头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一时间受到如此大的惊吓,张德宝吓得腿肚子发软,再伴着阵阵的西北风,吹的他双腿不停的打着架,却又不能向前动弹分毫。咳嗽只有那么一声,现在草原上早已恢复了平常的宁静,莫非是自己听错了?张德宝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可是刚才那声音却又实在是逼真,根本就不像自己听错了,而是应该真实存在的声音,不过好在现在是没有了,这心绪也算平静下来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张德宝准备继续往家里走了,现在累得要死,恐怕这几里路得走上一两个钟头了,再慢一些,值早班的警察都来了,这要是把自己逮着了,手里头还拿着匕首,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想到这里,张德宝摇了摇头,可不能让警察逮住,那样就全完了,别说这一宿白忙活,说不准还得进那笆篱子里蹲几年,再上个报纸啥的,可丢不起那人。
原地站了好半天,腿肚子终于是不打架了,张德宝也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继续嚎着刚才未唱完的“****就大摇大摆的往家走了!
古墓开采的地方离张德宝家里有那么十里八里的,张德宝手里拿着匕首兴奋,也不顾忌什么来,自己也不会唱什么歌曲,就一首“****车轱辘话搬的左一遍右一遍的反复着唱起来了,一方面算做对今晚成果的庆贺之曲,那另一方面也能给自己壮壮胆色,毕竟这黑咕隆咚的道上一个人走着,确实让人有些心惊。
“呆,你这小子,从那古墓里带出来什么好宝贝,还不拿出来让我瞧瞧!”张德宝正哼着“****呢,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惊的他不仅把嘴闭上了,就连手里的匕首也落了下来,险些插在他的脚面上。
张德宝被这突然一喊,又是吓的不轻,不敢回头,只能心理犯着嘀咕:“这背后的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大晚上的就跟上了我?”
后面那人见张德宝不作声响,又一声呵斥:“好你个平日里好吃懒做,这大半夜的做起盗贼来却是老手的张德宝,你今天若不让我看看你带出来什么好东西,老子就缠上你了!”
张德宝还是未敢做声,只是眼珠子一转,心中一想:“这人竟然知道我叫张德宝,还晓得我平常好吃懒做,必定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指定是真人不假了!”既然是真人可就比妖魔鬼怪差得远了,你和他说话他也能听得懂,可张德宝眼珠子又一转,心想不好:“若是妖魔鬼怪就和他拼了,大不了一死,而现在背后是一个大活人,这要不给人家一点好处,人家说不准明天就能把你告发,送那笆篱子里了!”
大黑天的回头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后面人的脸,张德宝干脆放弃了回头的念想,大声叫道以壮胆色:“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户的贵人,不巧今天碰见了我,既然今日有缘,我也不做过多隐瞒,你往后走三五里,便有好东西,我这穷酸样子,身上的东西你也看不上眼,让你看了反倒污了你的眼!”
背后那人一听也是一笑,不自觉的也提高了自己的嗓门儿:“那背后的古墓我也是去过,不过这拿死人的东西未免有些污秽,还是活人的东西取起来受用一些!”
张德宝心想不好,这就是盯上我了啊,今天不交出来点东西怕是走不了了,可自己手里就有四只羊蹄子和刚刚弄出来的匕首,羊蹄子给人家肯定不会要的,要是把匕首给人家,这一夜可就白忙活了,张德宝看着手中匕首发呆,眼睛突然盯上了匕首上面的红宝石,一咬牙心一横,硬是把那块红宝石给抠了下来,把手背到后面递给了后面的人。
那人看着手里的红宝石,想是开心的不行,还未等张德宝开口,那人早已经带着红宝石乐呵呵的跑了。张德宝看着手里的匕首未免有些叹气,不过好歹是留给自己点东西,也不算亏,既然也没看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也没办法追究了,收好了匕首就急忙往家赶了。
张德宝的眼力确实还是不错,整个武士墓里就那匕首价值最高,还就被他偷出来了,听见这一消息,他是即兴奋又害怕,兴奋当然是因为这匕首很可能价值连城,以后娶媳妇生娃什么的都没问题了,可又害怕被那些警察发现了抓回去,再判个十年八年的,这辈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考古队也对这匕首被盗事件高度重视,可又怕上级知道怪罪,只能私底下慢慢调查,可这私底下就那么几个警察,打架还可以,做起刑侦调查,都是酒囊饭袋,几十个人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张德宝深知最近风声太紧,连屋都没敢出,可这次他又偏偏借了平常好吃懒做的光,当地人几天没见到他,也根本没有考虑到他和那失踪匕首的关系,都以为他又是大冬天的懒病犯了,在家里猫冬呢!
半个多月的调查也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张德宝所担心的会不会被那天晚上背后的神秘人举报也是杞人忧天,这事情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考古队私下里告诉大家说是草原上肯定来了盗墓的行家,把好东西都拐走了,而对上面的书面报告上,总结的文物清单也就压根儿没有那匕首什么事儿了,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德宝在家连躲再休的待了近一个月,年都过完了,这才算敢出来露个头,透透气看看阳光,活动一下身体了,当地人由于他在草原上建了一座瓦房,大多数人对他点有偏见,说他这样是对草原神的大不敬,也大多不愿理他,只有卡布日老爷子还算照顾他,平日里见他还能说几句话,可他反过来对卡布日还有些不屑一顾,带搭不理的。
卡布日也不晓得张德宝和匕首的事情,以为张德宝天天窝在家里,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呢,他家里头也没别人,也是憋得慌,好不容易见到个人,拉着张德宝的衣服袖就不放了,非要跟他讲讲那匕首和丢失的事情。
原先张德宝自己都已经对这个事情有所淡忘,这一听卡布日反反复复这么一说,心里头又是一惊,怕夜长梦多,好不容易摆脱了卡布日,回到家里赶紧把匕首用两层布包起来,又放进了衣柜,可这还不放心,还想给衣柜加把锁,无奈家里穷的叮当响,搜罗的多半天,连把生锈的锁都没找到。
心里寻思着这匕首在家放着也不能当钱用,还整天担心受怕的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机会把这匕首换成钱才是王道,张德宝这个人心思缜密,寻思着这匕首肯定不能在当地进行交易,免得被什么知情人发现了,抓不到狐狸再惹一身骚,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只有想办法离开这草原,最好是离开内蒙古,把这匕首卖到外地,卖给外地人,他这心里头才算安心。
听说这开春了,卡布日家里头会把去年存下的羊毛都运到东北去卖了,羊毛这东西在大草原上太普遍了,不值个钱,东北那边天寒地冻的,而且羊毛产量低,运到那里可以卖个好价钱,张德宝平常不太爱和卡布日打交道,可这一来二去的一想,好像除了卡布日以外他也求不上其他人了,可这求人总得送点礼物,家里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送出去,思来想去,张德宝也只能厚着脸皮把那四只黑漆漆的羊蹄子揣上了。
其实卡布日对张德宝的印象还可以,见张德宝有事相求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了,不仅没有收他那四只干瘦的羊蹄子,还反过来又给他送了二斤羊肉,张德宝捧着羊肉感激不尽,给卡布日敬了个礼,千恩万谢,第二天便坐着卡布日二儿子的装载羊毛的货车出了草原,来到东北了,张德宝也留了个心眼儿,怕路上有什么闪失,根本就没有把匕首带在身上,心说着如果真的遇到贵人,那人肯定愿意去家里找他的,借着卡布日二儿子卖羊毛的工夫,张德宝就打听到了老孙头儿,也就找到了我们,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还有些感动,拍了拍张德宝的肩膀说:“老张大哥,既然相遇便是缘分,你这匕首我收了,不过因为上面缺失点东西,我也不能花太多钱,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张德宝一听五百块钱,惊的瞳孔都有些放大,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都是缘分,五百块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