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恐怕是我过于紧张而听错了什么,不过四下环境安静得很,他口中所说的确实是“等它睡着”这几个字。
原以为他只是外表打扮奇特,没想到竟真是精神上也有问题,墓里明明是千年古尸,又不是人,怎么可能就他娘的会睡觉呢?我已经不再相信眼前这个“骗子”的话,出于礼貌还是笑道:“那你在这里慢慢等着吧,我先进去给你探探风!”
“别!”他口中只喊出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不容许任何人反驳,可是我哪里管得上一个“骗子”的话,他现在就是叫爷爷,这墓我也要此时此刻就下了!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死死的拽住,寸步难行,此时背后的他已经不再言语,我也清楚抓我的人就是他了,可没想到他这般消瘦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胳膊牢牢的被禁锢着,任凭我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却只是越抓越紧,不大一会儿胳膊上就已经由于流血不畅,开始发麻了!
看样子这小子是非要阻止我不可了,现在胳膊落在人家手里也动弹不了,看样子当即下墓的想法也只能作罢,为了保住胳膊,我也不再挣扎,只能堆笑道:“既然小同志说等它睡着了再下墓那就等它睡着了再下墓,可不知它何时才能睡着啊?”
凌萧逸松开了我,挽起了袖子,胳膊上竟然还戴着一块手表:“我刚才听见墓里有它活动的声音,不过并不太剧烈,想必也快睡了,现在是六点五十,等到七点应该就可以了!”
我有些错愕,望着黑漆漆的墓穴确实凭着肉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可在此之前我也到过墓室边上,除了风吹铃铛的声音以外是什么也没有的,即便是他比我年轻,耳朵也比我好使,那也没道理能清楚的听到我压根儿听不见的声音啊!
“你……你刚才跪在地上就是为了听墓里的声音?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啊?”我又试着去听了一遍,还是如刚才一样,没了风吹,连铃铛的声音都没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听不见墓里有半点声音传来!
凌萧逸把袖子放下,又甩了一甩:“我这是从小练习出来的成果,听力自然要高于正常人,我刚刚所听见的声音也只是微乎其微,想是那古尸应该到这里有百米距离了!”
百米距离?虽然吴思仁说这是一座大墓,可是光凭外观来看,是真的看不出它哪里配得上这个“大”字,凸出于地面之上的部分好像是一座庙宇,却还没有普通农舍那般大小,总之现在只靠着外观判定,我真的很难就说这是一座大墓。
凌萧逸只是在力气上征服了我,可我这心里还只把他当做一个骗子,因此对他刚才所说的种种话语,我也全当是江湖骗子的惯有伎俩,不可相信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下墓吧!”凌萧逸没有在理会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也没有等我,一个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手电筒,顺着墓室的门钻了进去,好像根本毫不关心我到底进不进去。
我也怕他一个人进去出什么岔子,紧跟着也就进去了,等我进到这所谓的墓室里面才发现,这凸出地表的建筑物原来根本就不是一间墓室,而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土屋!
土屋里除了地面正中有一似圆不圆似方非方的大洞以外什么也没有了,凌萧逸蹲在地上,再一次把耳朵贴近大洞,回过头看我一眼又急忙把头转了回去说:“可以下墓了。”
这时候看见地面上的这个大洞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看见的这个建筑物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所建造的,想来也应该是不知哪个年月的盗墓贼干的好事,他们想以盖房子为名,暗中盗取古墓内的宝贝,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们倒斗的时候,斗里的墓主到底有没有已经尸变。
不过看样子凌萧逸也不清楚这古墓的具体构造,要不也不会拦着我进入这间毫无危险可言的土屋。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这个盗洞,又伸手进洞好像在丈量这盗洞的深度,然后再也没和我多说一句话,犹如一根黑色的鲶鱼一样,滑进了盗洞里。
眼见他没了影子,我也没管盗洞用多深,也跟着跳下去了。可没想到的是,打这个盗洞的盗墓贼好像是个门外汉,他所打的盗洞居然和水井一样,是直上直下的!我毫无防备的就这样跳了下去,自然是摔得不轻,还好盗洞只有三米多深,还没摔坏哪里,不过抬头看看已经触及不到的盗洞,我心里不禁发愁,这他娘的一会儿可怎么爬出去啊!
凌萧逸下墓之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关掉了手里发着光的手电筒,又开始侧着耳朵听起了声音,我怕打扰到他,大气都不敢多喘,只能屏住呼吸等待他一会儿的结论了。
“这边!”凌萧逸可能是察觉到了古尸的具体方向,把手电筒打开之后,在前面带起了路。
现在已经是在古墓里了,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分歧,当然也就听从他的意思,往他所走的方向追赶过去了。
“哎,小兄弟,你看刚才那盗洞打的那么深,一会儿咱们俩可怎么出去啊?”我现在还不太担心古尸的事情了,还没遇到,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我是真的很担心出墓的问题,如果爬不出去,岂不在这里等同活埋!
“我看那打盗洞的人打的这盗洞就没有从那里出去的意思,应该在这墓里还会有一条其他的通道可以通向外界的,而我猜想那出口就应该在主墓室里了!”凌萧逸把自己的想法给我解释了一遍,当然这也是我见到他以后他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听他这么一讲,我倒是放心不少,可是又转念一想,若是那盗墓贼并没有盗到陪葬品就遇到了古尸,那肯定是九死一生,哪里还有机会再开一条出口?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到主墓室,不论是他说的还是我想的,都是猜测,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说的是对的,而我想的都是错的了。
凌萧逸的步速很快,凭我的速度很难达到与他脚前脚后,而且他还一身黑衣,黑漆漆的几乎与墓里的环境融为一体,即便是有手电的光,也并没有将他与环境完全分离开来,所幸他背后的弩弓还散发着银白的光亮,不至于我把他跟丢。
走了不多时,他终于是放缓了脚步,抬起左手拦住了我,不过这次只是稍微侧耳一听,便开了口:“小心,它就在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