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帆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维一眼,这时谢维也正好看着费云帆,他们目光相交时,谢维迅速的抽开目光,又去摆弄绳索。
这一次眼神的短暂相交,那一刻让费云帆觉得眼前这位同窗四年的同学,变得如此陌生,却更加肯定谢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才会不敢直视他。
从进古墓以来,费云帆觉得每个人都心怀秘密,就他一个小白,什么都不知道,还嚷着进来救人。
谢维开始给费云帆他们讲解升降器的用法,显然是在单独给费云帆和胖子讲解。
谢维先把安全锁扣在绳索上,再次使劲扯动一下绳索,说道:“我先打个样,你们照着做就行了,你们旁边有个联络器,我下到底后,会按响联络器,你们再把那女孩顺下来。”
谢维开始向下攀爬,下降器在他手中一张一合,交替使用,很难想象,他那条纤细的手臂是如何承受住身体的重量,下降过程中,还时不时做出危险动作,一只手钳住下降器,另一只手向后甩着绳索,去梳理被树枝挂住的部分,半个小时后,在悬崖边上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胖子附到费云帆耳边,说道:“我靠,你确定,这个哥们需要你去救?”
费云帆静静的看着悬崖下面,即使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联络器响起急促的声音,黑衣人已经把司马兰在绳索上绑好,说道:“我跟着下去。”
胖子看着大拇指粗细的登山绳,说道:“这玩意能同时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吗?”
黑衣人将安全锁挂在绳索上,脱掉上衣,一身黝黑的肌肉线条分明,他先徒手攀下悬崖,试了试水,觉得问题不大,示意费云帆他们将是司马兰放下去。
黑衣人接住司马兰,先放司马兰下去一段,固定好下降器,自己在往下攀爬,整个过程几乎都用一只手做支撑,另外一只手完成下放司马兰的动作,整个人就像电影里面的蜘蛛人,身体极其为舒展,看着惊险却如此有美感,如此反复交替,有前面谢维梳理绳索,下去的时候还比较顺利。
“我靠,我真是长见识了,一个比一个牛鼻。”胖子看着黑衣人徒手攀岩,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黑衣人下到谷底,时间整整比谢维多用了三个小时。
接下来是胖子,他的姿势就不是那么优美,那肥胖的身体在绳索上蠕动,就像在树枝上蠕动的一只肥大的毛毛虫,刚下悬崖,绳索顿时被拉长了一截。
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到底能不能行。”
费云帆检查了下绳索,虽然绳索被拉长,但是韧度还是比较不错,于是朝胖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胖子还是不放心,往下爬一段,就往上面看上几眼。
胖子下去后,费云帆一个人呆在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事,眼前的人,眼前的物。都是那么虚幻,琢磨不透,在三重天之外,人们都好像带着一张面具,进入三重天后,面具被剥落,露出面具下原本的面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联络器响起,胖子已经安全到达了山下。
该费云帆了。
费云帆套好安全锁,再确定了一次下降器,将自己放下悬崖。
费云帆吊在半空中,往悬崖下望了一眼,悬崖下的树只能看到树冠,绿玉丛丛,也不知道这些植物是怎么样生长,在这里没有光合作用,还能长得如此翠绿。
费云帆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被吊在这样的半空中,肯定脚都软得不行,不禁的惊讶自己还能如此淡定去欣赏景色。
费云帆开始去熟悉下降器的使用,下去一段距离,已经能够熟练的操作下降器,还能借助崖壁突出来的石头去借力。
下去的过程,还算比较顺利,除了体力有些透支,实在爬不动时,就吊在岩壁上休息一段时间。
下到三分之二的时,费云帆已经能清楚看到山下的人,还多出几个人,他们站在下面,都抬头往上望着。
应该是张宪他们。
突然,费云帆发现眼前的岩壁和之前的场景不一样起来,似乎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上面还有一些青苔,时不时会出现小虫子。
这里岩壁光秃秃的,上面一点土都没有,好像平常经常走的石头路,磨得十分光滑,岩壁上还有无数洞孔,黑洞洞的,深不见底,让人有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岩壁往下,二三十米处,有条人工开凿的沟,不知道有什么用。
费云帆快速往下面爬,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上一刻。
费云帆正在专心往下面爬,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在叫喊什么,定眼往下面看,所有人都手舞足蹈的往上面指。
费云帆抬头望悬崖上一看,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岩壁上的洞孔处,趴着几个人,有的已经向外探出半个身体,两只发着绿光的眼,一直在那里偷偷盯着费云帆看,嘴里还流出让人作呕的绿色液体。
是尸衣,那种从人阴晦之处钻进去,啃食尸体恶心虫子。
尸衣见费云帆注意到它们,立刻纷纷从孔洞内爬出来,这东西在崖壁上爬行的速度不比在地面差。
有几只最先爬出来的尸衣,已经绕到费云帆下面,封住了退路。
尸衣来聚越多,犹如蚂蚁出巢一般,源源不断的围拢过来。
这东西不吃活人,又怕费云帆突然松手掉下悬崖,慢慢的缩小包围圈。
包围圈缩得足够小,一伸手就能够住一只尸衣,几只带头的尸衣,还试探着来抓费云帆的手脚。
费云帆一想到,死后还要被这些怪物的从后面钻进去啃食内脏,心一横,借着绳索力量,猛的荡过去,照着尸衣的脸,死命就是一脚。
尸衣后面堆着尸衣,往后也退不得,结结实实被费云帆踢了个正着,手一松,跌下悬崖摔成一滩肉泥。
从尸衣跌落的地方,立刻又有两只尸衣补上来。
绳索的作用力消失,把费云帆荡回原来的位置,回头看身后,几张诡异的人脸已经贴了上来,几乎和费云帆脸贴脸,口中散发出恶臭的气味,熏得费云帆直打干呕。
突然,费云帆感觉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来不及反应,一只尸衣从下面死死抓住费云帆的脚踝,肮脏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费云帆刚想抬脚去踹,手腕又是一紧,两只尸衣抓住费云帆握住下降器的那只手。
如此出其不意,费云帆心神已经慌乱得不行,顺势往后一记摆拳,胡乱一打,整个拳头狠狠的打在一只尸衣的脸上,尸衣的整张脸被打得凹进去一大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