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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吧!吐出来,你就没事了。”费云帆收身站到刘文根面前,冷漠的口吻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费云帆的话音未落,刘文根就憋不住了。他张口就吐,吐出一汪汪恶臭无比的粘稠液体出来。

‘呜哇……呜哇……呜哇’刘文根痛苦的呻吟呕吐声。

费云帆转身警惕的寻看着周围状况,此刻的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神态。虽然依旧冷漠,却少了之前那份杀气。

刘文根呕吐完毕,惊愕的看着刚刚从自己口里吐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粘稠的液体里,滚动着一条条粗胖的虫子。他看见这一幕,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抽动,可是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食物了。抽得他肩膀也随着抽蓄起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才稍微好一点。

费云帆急忙从背包里拿出凉水,递给他喝一口漱口。同时他发现背包里一张烂树叶包裹的东西,就一把拿出来扔在地上。

烂树叶包裹着的是一团黑乎乎,臭烘烘的玩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刘文根吐出来的那么恶臭。

在返回夏老头的家时,费云帆这一路少不了照顾刘文根。

对于费云帆,刘文根真心的折服了。他没有了那份傲娇和鄙夷,多了几份感激和无奈。

费云帆对刘文根说;“门岭村没有人了,香草没了。”

刘文根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

费云帆说:“应该有人知道门岭村究竟出什么事情。”

刘文根有言语,继续聆听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身子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力气行走,要不是这一路有费云帆搀扶,他很有可能就陈尸荒野了。

费云帆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刘文根反倒强打精神,叮嘱他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想必刘文根也是爱面子的人。虽然没有被野鬼害死。但是怎么着也损失了不少保存在身体里的元气,他的气色不容乐观。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条身影,穿梭在树林中,倒戈的丝茅草在被无情践踏之后,才艰难的从地上缓缓弹跳起来。

夕阳西下,费云帆搀扶着刘文根出现在夏老头的家。

夏老头见刘文根的脸色很不好看,简短的问了两句,费云帆没有说,他本人更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也没有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夏老头赶紧的熬粥,准备给刘文根空空如也的肚子填充。

费云帆安顿好刘文根,就去外面寻找癞蛤蟆,癞蛤蟆又名蟾蜍。别看蟾蜍样子很丑,却浑身都是医用药物。能治**溃烂,恶疽疮,疯狗咬伤。能合玉石,又治温病发斑危急。去掉蟾蜍的肠生捣食一两只,还可杀疳虫,治鼠瘘和小儿劳瘦疳疾,面黄,破腹内结块等。

那么费云帆用蟾蜍干嘛?想到这癞蛤蟆浑身凹凸不平,星星点点的疙瘩就浑身麻酥酥的难受,难道他要用来给刘文根吃?

这个问题问得好,蟾蜍性温,也属冷血物种的动物类。

费云帆是要用它来以毒攻毒,逼出残留在刘文根身体内部的鬼气毒素。

费云帆不光是用蟾蜍这一味药引子,他还去夏老汉河对岸的墓地里,采摘一把不起眼的黄色小太阳花。这种黄色的小太阳花,是一种野生的草药,名字叫黄花艾蒿,是用来清热排毒的。

果然在晚饭前。费云帆不让刘文根吃稀粥,先要给他端来一大碗黑乎乎带着一股刺鼻怪味的药汤,非要他一次性喝光,才答应让他吃稀粥。

稍息一会的刘文根因为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加上饥肠辘辘。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看见香喷喷的红薯稀粥,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想吃得心慌。

可费云帆不依不饶非要他喝那一碗,看着就恶心的药汤,他很是恼火。但是又联想到下午看见的情景,在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把费云帆支开,佯装端起药汤装着要喝的样子。

刘文根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再说了,刘文根那么大一个人了费云帆想管也管不着,也懒得管。见这厮端起药汤要喝,当下他就走了出去。

谁知道在费云帆转身离开时,刘文根就抿了一小口药汤,顺势就倒在地上药汤瞬间就侵入地层。除了还有些许怪味残留在空间里,完全没有谁去注意他喝完没有。

好心当成驴肝肺,真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刘文根不知道,他这样子的做法,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晚上,夜雾弥漫在河面,掩盖住一路咆哮远离而去,又延续那经久不息的湍急水流声。星星眨巴着眼睛,悄悄的窥看着,河边这一单家独户的农家小院。

晚饭前,武装部长来了一趟,提醒费云帆他们注意。就在昨天,一挑粪水的农村老头,遭抢劫了,窃贼把这位可怜的老头杀死,从老头身上搜得三元零五毛钱,居然嫌钱太少骂骂咧咧的把老头尸体,推进旁边的一条臭水沟就逃之夭夭了。

那个时候农村不能养猪,说的是养猪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云云。没有养猪拿什么来施肥?所以农村种菜什么的,就只得用苦力去县城买粪水,一挑一挑的往自己地里灌。粪水倒是不贵,好像是一毛钱一挑子吧!

这个杀人犯为了三元零五毛钱杀人,也太藐视王法的威严性了。那些身穿军装的积极分子大义凛然,自动组织起共同搜捕这个杀人犯。

这一搜就把杀人犯给惊动了,据说他流窜到东华村附近来了。武装部长临到黄昏都急急火火的赶来,把这件事告诉给夏老汉,以及刘文根和费云帆俩人。

武装部长没有预兆的来,却急匆匆的走。在走时,费云帆几欲张口想问点什么?都没有及时问出口。除了下午发生的那件事,令某人对他刮目相看,其余的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来看。

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话好说,说的话无非就是跟吃什么的扯上关系,因为那个时候饥饱才是首要问题。

刘文根精神不济,面色隐晦少了许多那些寒暄恭维的话。因为他求费云帆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各自心照不宣,所以没有把他的事情说出来。

夏老汉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木讷,武装部长在这里不能体现权威来,就只好大肆宣扬现在的各种活动怎么怎么样。

费云帆从他们的话里,听出这位武装部长原来是一个搞什么活动的头头,因为各种积极性比一般人高后来被提升为部长来的。

武装部长魁梧的身子融进,暮色来临前的山道下。黑狗用两声吠叫送走那位部长,又转头对闷声不吭的主人摇头摆尾来示好。

夏老汉倒是谨慎,在晚饭后就把他那条凶暴暴的黑狗给放开,关闭好院坝门,就进屋睡觉了。

南屋的费云帆嗅闻着屋子里空间那股奇特的汤药气味,心里就疑惑刘文根刚才到底有没有把那碗汤药喝了?

怀疑归怀疑,劳累一天一夜,费云帆心里固然有很多难以破译的疑问,但是还得先休息再说。

半夜时分,刘文根发高烧了。

发烧就会让人迷糊,一迷糊就会产生幻象。刘文根发现自己不在夏老汉的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处在一片暗黑的空间里。在空间里的他,就像是被谁故意的囚禁在一间陋室里,失去了自由。非常的孤独,这座囚室就像牢笼,让他怎么也走不出囚室的阴影。

刘文根产生这个幻象,都给他幼年成长有很大的关联。

刘文根有一个温馨的家,老爸是一名小学退休教教师,老妈在市里一所学校做心理辅导老师。最近因为各种活动频繁,学校都停课整顿。父母都在家里闲置,唯独他一个人在外面奔波。

刘文根感觉现在的他,代替了年轻时父母的影子。

父母在年轻时,一把铁锁锁住年幼的刘文根。然后让三岁的他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墙壁,面对屋子里一切的静态物品以及家具,面对‘滴答—滴答’不停摆动发出响声却不能说话的闹钟。

那个时候刘文根就感觉很孤独,他一直幻想自己可以长大,幻想一夜之间他就可以长大。长大了就不会留守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在他脑海产生这种想法时。

刘文根真的就长大了,只是在他长大之后发现,整个地球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他的要求违背了自然循环链,他一夜之间长大之后,所有的人都遭到灭绝性的轮回,变成了婴儿。

刘文根梦境里出现了大火,火势很猛,越烧越旺,温度就像焚烧死人的焚化炉。在幻象里,他很恐怖感觉自己就要变成灰白色的骨灰。

刘文根出状况,这是费云帆没有料到的。

按照费云帆的预测,刘文根这一夜应该是很安稳,很好睡的。熟料到,他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把汤药给吃了,而是就地抛洒在房间里。房间空间不大,所以才会有那股久久不能消散的味道。

外面有大狗,刘文根高烧不止。

费云帆无奈之下,只好惊动夏老汉,看有没有帮助他退烧的办法。

夏老汉的听力可能有问题。

费云帆拍了好久的房门,惹得那条畜生夹起尾巴,蹬直了腿的对着他好一阵狂吠。可那屋里,就是没有动静。

刘文根在说胡话了;爷爷—婆婆的喊了一大通,最后身子跟扯疯似的,抽蓄、乱蹬、眼白一个劲的上翻。

费云帆急啊!嘴唇都急得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水泡。

费云帆把房门掀开,怒目直视那条横行霸道的黑狗。

奇了怪了,呲牙裂目的黑狗看见费云帆发怒,竟然灰溜溜夹起尾巴,鼻息发出‘嘶~嘶’可怜兮兮的低吟就跑路了。

费云帆在院坝里寻到一把锄头,再找到一盏煤油灯,拿上一个碗,就径直出了远门。

不一会的功夫,费云帆再次返回。碗里就多了许多一条条细长细长慢腾腾蠕动在碗里的玩意。

费云帆把碗里的玩意,用清水过漉,然后找到夏老汉用来炒菜的锅铲,倒过来用木柄把碗里不安分的虫子们给捣碎。在灶间屋里的饭桌上找到半瓶烧酒泡了,拿进屋里,看见刘文根烧得嘴唇干裂,面如菜色,跟行尸走肉差不多吧!

费云帆扶起刘文根,撬开他的嘴唇,用一木筷隔住碗边不停流出的黑色细线,只让用烧酒泡制的黑色汤汁流动进刘文根的口里。

好不容易把半碗黑色汤汁灌进刘文根的喉咙里,费云帆的胳膊肘都酸疼了。

但是看着黑色药汁顺进刘文根的肚腹后,他的面色逐渐转换过来,呼吸也平和均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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