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费老弟在家吗?”这声音是村里老支书。
费云帆附在窗沿,透过缝隙往往外看,老支书步履蹒跚的走进来,假父亲迎了出去,说道:“哎哟,允老哥,快屋里坐,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老支书摆摆手说道:“村里来了旅游开发的公司,村里不是寻思找两个有眼光的人陪着在村里到处转转吗?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看你有空档吗?”
“有有有,这样老支书你先回去,我换套衣服就去。”
“搞快哈,公司的人一会就到。”老支书说完,背着手就走出了门。
好机会,父亲出了门,就母亲一个人在家,自己行动起来就方便一点。
父亲收拾利索,出了门,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收拾,做饭,喂猪。
费云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去了堂屋,他在堂屋四下寻找,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在找啥了?”母亲不知道何时站在费云帆的身后的。
“哦,妈,我的蓝牙耳机不见了,我看是不是掉在家里了。”费云帆说道。
费云帆心里暗叹,幸亏昨天留了一个心眼,悄悄把蓝牙耳机放在了椅子腿边。
母亲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在桌子上,这么大了还丢三拉四的,看来还得早点给你说门亲,让媳妇好好管着你。”
费云帆心里寻思,还得把母亲支开,否则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自己,问道:“妈,今天中午吃啥?”
母亲笑盈盈道:“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费云帆黏上去,挽住母亲的手,说:“那当然是芋头烧鸡,妈,你不知道,我在外面最馋的就是这一口,上次回来,芋头才下地,现在芋头该收了吧?”
“好好好,这么大个人,还这样黏人,怎么找媳妇,等你爸回来,妈就去地里给你挖点回来。”母亲佯装生气。
费云帆撒娇道:“我刚才听见老支书叫爸去陪那个什么旅游开发公司的人,说不定中午就在村上吃了,再说,等爸回来,那鸡能烧软吗?”
“你呀!”母亲用手戳了一下费云帆的脑袋,“我现在去。”
费云帆家里的水田离家有一里多路,来回都要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几分钟足够他办事了。
母亲出门,费云帆立刻开始四处寻找,果然不出所料,家里的家具都有刀砍过的痕迹,被削下来的木屑,又被重新粘了上去,做得跟好的一样,父亲是木工工具,放的顺序都被打乱过,父亲是个严谨的人,用过的工具立刻要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哪怕马上又会用到这个工具,墙角有一颗头发大小的瓷碗碎片,线索不用再找了,家里这两个人,一定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费云帆此时心都快崩溃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要报仇,把害他家人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突然,费云帆在墙角发现了一处新刮的墙灰,虽然做了旧,但是细看还是能瞧见有一丝和边上的不一样的地方,那里是自己小时候偷偷藏东西的地方,费云帆家里的房子是老年间那种老房子,墙壁的四个角都一根脸盆粗细的整木做的主梁,小时候,费云帆还是一个小帅哥,收到的情书不少,他不敢把情书带回家,怕被发现,又舍不得扔掉,毕竟还是有点小虚荣,于是偷偷把情书藏在主梁的木插子里面。
费云帆蹲下身子,见墙灰里透出一丝丝殷红。
血。
那殷红是血迹,父亲遇害的最后地点应该是在这里,为什么父亲会选择这里,是巧合吗?还是父亲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费云帆扣出了木插子,果然在里面除了以前的情书,还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枚硬币大小的胸章,胸章是暗黑色,上面有柳枝的花边,正面中间有两个字“合道”,背面也有两个字“泰山”。
杀害他父母的谁?朱老八?十二门?无脸人?或者是日本人?
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费云帆把胸章放进兜里,把木插子重新插了回去,看看手表,时间才过了十分钟。
“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费云帆这句妈,叫得自己都想吐了,自己亲生父母被这群畜牲害死了,他还要叫她“妈”。
“在外面遇见你李婶,她正好采了芋头,我就在她那里买了一点,早点回来烧给你个小馋猫吃。”“母亲”依然慈祥的笑着说。
恶心,真她妈恶心,费云帆现在就想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问问她究竟是谁,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幕后黑手不抓出来,杀了这两个人又有什么用。
“对了,妈,明天我就要走了,胖子在北京叫我过去做生意。”
“我帆儿出息了,都在北京做生意了,男儿志在四方,妈不拖你后腿。”“母亲”高兴道,“我去做饭,做你最喜欢吃的芋头烧鸡。”
费云帆心里暗骂道:“老贼,老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吃芋头烧鸡。”
中午,“父亲”果然没有回来吃饭,费云帆咽下他平生最不喜欢吃的芋头烧鸡,他吞下的是仇恨,是满腔的怒火。
晚上,费云帆早早睡下,窗外冒出一个黑影,在那里蹲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听见一声木门关闭的声音,随后传来两个人在低声说话,他附耳在墙上。
——什么?他要走?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不会,我全天在家,他没什么异常。
——真奇怪,他不轻易回家,这次怎么回来得这样突然?
——别管了,我们找到东西就立刻离开。
——要不要把他做了?
——别节外生枝,现在这国情,容不得我们乱来,别为了一颗小柿子,丢了一片西瓜地。
——这小野种,我听见他叫我爸,我就恶心。
……
费云帆偷听完对话,回到床上睡下,今夜无眠,他必须强迫自己入睡,他父亲告诉过他,天塌下来都要睡得着,因为需要他去顶塌下来的天。
清晨,费云帆坐上去C市的车,赶到飞机场,搭上去阿里的飞机,一路上费云帆心里五味杂陈,总觉得有股子气在胸膛转呀转,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