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兴文摇摇头,说梅姓在我国也不算很偏的姓了。
梅雅秀也说全国姓梅的人数虽不太多,但也不算很少,然后又简单讲了一下梅姓的来历。
唐小州仔细打量了梅雅秀一番,叹道:“嫂子一看就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肯定不落嫂子的法眼了。”戴兴文听后,哈哈一笑。
梅雅秀见他们聊得热闹,就起身道:“你们谈正事吧,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今天下班早,没什么事,就顺道过来看看,既然你们谈要紧事,我就先回去了。”
唐小州和王斌忙起身,说道:“你留下,我们该走了,已经打搅多时了。”
戴兴文要留他们吃晚饭,唐小州道:“下回吧,下回我请你们两口子!”
走出出版社的大门,唐小州问:“你看出来了没有,戴兴文心中什么最重要?”
王斌停下脚步,不明就里的问道:“没看出来,是什么?写书吗?”
唐小州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的?你没发现吗?他们夫妻关系好得不一般,当然是老婆最重要了!”
王斌道:“那不是很正常嘛,谁娶那么个漂亮老婆还不捧在手心里!”
唐小州心想黄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想到黄颖,唐小州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于是对王斌道:“我们找不到戴兴文喜欢的东西,但是去找一件梅雅秀喜欢的东西应该不难!”
王斌恍然大悟,说道:“这个主意好!”
周六,张涛、王斌和唐小州请戴兴文夫妇吃饭,饭后,几人又到了附近一个茶室聊天。
这个茶室处于一个古玩市场附近,喝茶的时候,童晓晨就拉着梅雅秀说逛逛市场,唐小州也说出去看看。
童晓晨抬头一笑,拉着梅雅秀的手,美目流盼,似有一丝兴奋一丝淘气,简直就像十五六的纯真少女。
三人一路前行,这个市场两侧各有十几幢破旧房子,夹着一条铺石长街,今天游人不多,只有很少的小商小贩聚集此地做生意。
长街中摊贩不少,往往棚下搁着一只马札,随意架上桌板巾布,便成了摆放古玩的木档,有卖陶瓶、瓦罐、铜锡等艺术品的,甚至还有卖金银玉器、古董字画的档位。
梅雅秀好奇地东张西望,笑道:“这里买古董的人怎么这么少?”
童晓晨抿嘴一笑,恬静的容颜里罕有地露出一丝微笑:“今天是周六,买古玩的本来就不多。不过你别看不起这里贩卖的物品,十有八九是破铜烂铁,然而千百件中说不定便有一件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梅雅秀笑道:“晓晨,你说这话的口气,真像是荣宝斋的老板娘。”
“噗哧!”一声,童晓晨红着脸笑道:“你又来笑话我了。”顿了一顿,轻叹道:“荣宝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实际童晓晨小时候就懂古玩,还偷偷去荣宝斋看人家做生意,古玩这行靠的就是土里掘珍的眼力。
“你看,那个就是清代的物件,那个是民国的。”童晓晨指着两件物品说道。
“你真是好本事!”梅雅秀不禁咋舌道。
“是么。”童晓晨淡淡一笑,目光飘远。
梅雅秀被她挑起了兴致,边走边瞅着左右摊上的珠串器物,也想从中看出一两件稀世珍宝来。
“这儿的人怎么都不顾摊子,不怕遭小偷么?”梅雅秀纳闷了。
“都去赌石啦。”童晓晨玉手掩口,缩着粉颈嘻嘻笑道。
三人一路逛一路聊,身边也无其他游客,整条街上的摊贩也不过三两人而已,当真是相对无言,各自寥落。三人刚刚吃饱喝足,兴致高昂,一摊一摊逛将过来。
眼看长街将尽,忽有一个破烂的齐腰排档挡住去路,排档上压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畸零石块,石头种类繁多,各式各样。
一名头戴布帽身穿黄旧外衣的老人端端正正坐在桌旁,双手置膝上,白须白眉,眯成两条细缝的双眼,眼角略垂,远观便如一个八字,虽是愁苦之相,看来却颇有喜感,并不令人生厌。
老人戴着一副墨镜,下穿破布鞋,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若非头上那顶滑稽的瓜皮帽,模样便像一个瞎眼的叫花子。
老人这摊的排档特别大,堆满各式杂物。
童晓晨看不过去,动手将四周杂物稍事整理,令摊子整齐一些,不再乱七八糟。老人只是默默端坐,既未言谢,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
梅雅秀微蹙蛾眉,心想:“莫非他是个瞎子?”正欲开口,却被唐小州以眼色止住。
童晓晨不忍他年老还受漂泊之苦,柔声道:“老伯伯,你也摆摊子么?”
老人一听她问起买卖,登时有了反应,点头道:“是啊,小姑娘,你来瞧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童晓晨许久没让人叫小姑娘了,不觉微笑:“老伯,你摆的是什么?”
“玉石。”老人一指摊子说道。
唐小州听得奇异,忽然插口道:“老人家,您那玉器都在哪儿呢?”
老人老老实实的回答:“喏,都在桌上。”
三人望着一桌大大小小的石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梅雅秀眼尖,瞥见石下所压布条上写有四行小字,轻声念道:“顽石无明,化生美玉,若识本身,分文不取。”
“老大爷,您写的是什么意思?”唐小州问道。
童晓晨突然开口道:“我明白啦,这叫做开石取玉。”
唐小州二人都一愣,一起看着童晓晨。童晓晨不禁微赧,轻缩粉颈解释:“以前听说过,有精玉石的行家,只卖尚未琢磨的原石,不分大小,让人选定一枚,无论石内有没有玉,都要出五百元的。”
那老人点点头,说正是这样。唐小州与梅雅秀对看一眼,失笑道:“这分明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把戏!谁知他满桌会不会全是路边捡来的破石头,里头没有一块真玉。”
童晓晨笑道:“那就看各人的运气了,骗子倒是有,不过,我看这老人不像骗子。”
童晓晨露出一抹清丽笑容,便如天真的小女孩一般。
老人仍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双手搁在膝头上,一本正经的道:“小姑娘,我这摊子的卖法儿,与别处不同。你往桌上挑一枚石头,琢开若是玉,老朽分文不取。”
梅雅秀失笑道:“哪里不同?还不就是猜玉石!”
老人端坐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得告诉我,石头里的玉是什么种,什么颜色,有没有裂,裂纹大小,多不多。因为每一块玉,因其髓质纹理形状,甚至灵气蕴含都不同,须雕成不同的器物,为璧之玉不可成玦,雕龙之玉不可凿凤…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老人指着桌上的石头,冲淡淡一笑,悠然道:“小姑娘,你看得出桌上哪一块是玉,那玉又该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水头?”
童晓晨面上不动声色,双臂环抱酥,咯咯笑道:“老人家,我们若刨得有玉,你岂非要赔钱了?”
老头大摇其头,一本正经地道:“世上那有这样的高人,我看你们还是走吧。”
童晓晨俏脸一凝,她没料到这老人铁了心扮傻,总算她反应快极,勉强笑道:“老大爷,我们要是抛开有玉,你可别耍赖哦?”
老人神色茫然,片刻才皱着稀疏的白眉,讷讷道:“姑娘,我绝不耍赖。”
三人面面相觑,唐小州看了一眼排档上的石头,想了一想,说道:“那我们就选三块,我们会说出三块石头的颜色、水头、有没有脏、裂,这样就行了吧?”
老人又是一愣,笑得眼眉弯弯,眼角的鱼尾纹密如蛛吐:“小兄弟,你先付1500元钱吧!”
唐小州拿出1500元钱,说道:“选三个!”
这时,童晓晨正凝眸俯首,目光不住在排档上巡梭,秀眉微蹙,俏脸晕红地说道:“选那个好呢?”
唐小州笑道:“你看得倒是仔细,可是看出了什么宝贝?”
童晓晨羞红粉颊,眸中却是熠熠放光,视线不由自主移到一个西瓜大小的石头上,指尖轻抚着圆石,说道:“唐小州,我觉得这个石头不错,你觉得呢!”说着,拿起手电对着它仔细照起来。
那圆石西瓜大小,虽有几道裂缝,外表却不太粗砾,触感光润,引人抚摩,不忍释手,石头表面没有一点蟒带,别说透出绿意,以其皮色之厚重,只怕连光也透不过来。
唐小州半信半疑,拿起石头对着太阳一看,果见流辉隐隐,这石头内部竟然透出一丝温润的绿光。
唐小州一时难以定夺,反复将石子举起放落,举起又放落,双手竟然有点微微的发抖。
童晓晨望着唐小州,“噗哧!”一声,竟然笑了起来:“你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看你紧张的样子,好像赌房子赌地似的,别忘了,这石头才值500元。”
唐小州仿佛没有听见,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笑着解释道:“看样子这块料子应该不太值钱,你看看,这石头外皮没有漏肉,也没开口,不好判断里面的情况,估计出不了什么好料子,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