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
姬空沐在金霞桥上眺望烟津湖,心中疑惑,神情阴翳。
“十二天都过去了,这小贼一点音讯都没有莫不是逃走了?”
疏云梦的猜测正是现在大部份人的看法,姬空沐却不赞同。
“不可能逃走,金丰赌坊那边已经通告全城,四千万元石已经凑足,三日内如果不去领走,便将彩金当成无主之物处理,不管他在哪也应当在城中有耳目。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回应,必定还有后手。”
“难道他真的在闭关,冲击人王榜?”
“嗯,极有可能。”
“那谁能帮他请来逍遥阁使者呢?”
“自然是青蘅。”姬空沐说着,脸上的阴翳又重了几分,一颗心如同被毒蛇噬咬一般。
疏云梦双掌一击,眼中一亮道:“那只要找到了使者,不就可以等李子明上钩了?”
“不错!”姬空沐惊喜不已,脸上阴翳一扫而空,“只要请城中随便一个大族发出邀请,逍遥阁不可能再派另一组使者,所以现在城中有没有逍遥使者,一试便知!”
——
“找逍遥使者……不错!这是哪来的消息!”
孙舜青这十多天来心中煎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对于那本日记,水怡冰全然不知,只是以为他丢了一部宗门秘籍。
虽然也很紧张,但是并没有孙舜青这般害怕。
孙舜青当然明白私传秘法和丢失秘籍的罪过天差地别。
因此一听说有人前来献计,立刻如同拉住了救命稻草。
两人立即起身前往宗盟,请魏老代他们两人向逍遥阁发出请求。
并不是每个城市的宗盟和商盟都能直接联系到逍遥阁,但是宗盟和商盟总部那里都有传讯符,能够直接发信给逍遥阁。
魏老听完孙舜青的办法,立刻点头表示可以配合此事。
“寿昌虽是大城却没逍遥阁的传讯符,老夫给宗盟总部发讯,询问一下此地是否有使者前来。”
接着他拿出宗盟传讯符,开始发信。
三人等了大约一个时辰,那传讯符突然出现字迹:“七天前,卢青衡在寿昌用传讯符请求重新认证,逍遥阁当已经派出使者,此时使者便在寿昌。”
“果然是这样!快快询问使者此时在何处,就说我们要去认证!”孙舜青急道。
这次消息回来的很快:“使者此时在漱玉斋。”
——
第一把飞剑铸成,新的铸剑材料投入炉中,还要经过两三天的初步冶炼,所以宋暮阳终于可以脱身去进行人王榜认证。
“使者已经等了两天了,我都快留不住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呢!”
卢青蘅因为招来了逍遥使者,卢夫人怕惹上清微宗,又把她禁足了,现在只能用传讯符跟宋暮阳说话。
“这几天一直在铸剑。很有趣,就没急着认证。”
其实宋暮阳在中间休息时候完全可以去找逍遥使者认证,只是他把修息时间都放在练体排除药毒,还有药浴浸体上面,直到现在剑骨已成、飞剑铸成,才放松下来。
前面已经看到漱玉斋,他收起通讯符,径直推门走入。
“听说逍遥使者在此,李某求见。”
灌入真元的声音在整个漱玉斋回荡开来。
漱玉斋中吃茶饮酒,高谈阔论的豪客们全都一震。
“李子明来了!”
“传言果然是真的,他果然在闭关!”
“难道外面的消息他都不知道吗,还敢出来送死?”
众人纷纷议论着,宋暮阳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这不是李公子吗,稀客啊,竟然舍得来看我们姐妹来了……”
漱月闻声迎出来笑道。
“别这么说,我跟你们姐妹没半点交情,也不是来看你们的,逍遥使者可在?我要认证。”
漱月没想到李子明竟这般不客气,登时面上十分地下不来,冷哼道:“使者大人,人家是来找你的,还不快点拜见李公子。”
这话显然是给宋暮阳穿小鞋的,她身边一位紫衣青年,立时皱眉冷哼道:“管你是什么公子,竟敢对漱月姑娘这般无理,难道是不把本使者放在眼里吗?”
紫衣青年三十岁左右年纪,身穿的紫衣上绣着一个云中仙阁的标记,自称本使者,再加上盛气凌人的模样,显然就是逍遥使者。
宋暮阳转眼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并没说话,衣服上同样有云中仙阁标记,显然也是使者,便开口笑问:
“请问这位使者,现在可以给我认证一下修为吗?”
“要你先给漱月姑娘赔礼难道没有听到吗?”紫衣青年又厉声道。
“难道得罪了漱月就不给认证吗?还是使者故意为难我。”宋暮阳淡淡地问道。
紫衣青年被这话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便看看你有多少道行!”
那女使者打开储物袋,掏出一根玉尺递给宋暮阳道:“将真元输入便可。”
“嘿嘿。”紫衣青年看到那玉尺,不知为何,发出冷笑,似乎在等着看笑话一般。
宋暮阳斜了他一眼,感觉肯定有什么猫腻,心中暗自加了小心。
将真元朝着尺中催去,却见那玉尺微微发出一丝微弱光芒。
“原来这就是认证人王榜啊……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但是怎么才微微一亮啊,那尺上明明有不少的刻度,不会一亮就能表示出修为吧?”
一众豪客看得新奇,纷纷议论着。
“怎么光是发亮啊?”宋暮阳此时将近半真元催入玉尺中,却没见到上面刻度有任何变化,不由问道。
“自是你修为不够,修为够了,自然就有刻度显示。”那紫衣青年冷笑道。
“原来是修为不够啊,哈。”客人们恍然,还有不少人大笑出声。
“李公子就这点修为,连刻度都没亮,还想冲击人王榜?”漱月轻笑着揶揄道。
“哼!你们在耍我!”
宋暮阳如何还不明白,那女子定然是故意在耍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人。
心中大怒,却不甘心就这么松手撤回真元。
索性疯狂地将全部真元朝玉尺当中灌去。
漱月看他面红耳赤,脸上青劲暴起的模样,不由放声大笑。
两位使者见状,面上的嘲弄笑意更加地毫不掩饰。
“亮……亮了!”漱月身边的一个年幼侍女眼尖,惊呼着。
漱月十分不屑:“废话,一直亮呢,只是越来越亮罢了。”
“刻度亮了!”年幼侍女大声道。
“才亮了一个刻度,有什么得意的。这是多少?十炼真元?笑死人了。”
“又亮了一个刻度……还在亮……”
“小刻度而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漱月说着扭头去看两位使者。
却见那紫衣青年冷笑收敛,脸色凝重,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