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阳服下丹药,由老五主导着炼体,自己则雕刻剑骨。
现在他气脉碎成无数,就算每天修炼霸猿功,也没法在真元上打出印记,过上几天后又会消散,所以就改成了只在练体和雕刻剑骨这两门上下功夫。
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名管事小跑着来到小楼前。
“李公子,夫人请你。”
“哪位夫人?”
“当然是卢夫人,李公子快去吧。”
管事跑得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宋暮阳心里暗笑着,起身跟着他去见卢夫人。
湖上小风十分清爽,一边欣赏着风景,宋暮阳慢慢踏过栈桥,终于来到卢夫人所在的小楼前。
罗沅芷一直等在楼前,看到宋暮阳便急道:“你怎么惹到茵宁了,她到夫人这里便哭,说了你一大堆坏话。”
“我哪惹她,只怕是她做了亏心事,恶人先告状来的。”
宋暮阳笑着说道。
小楼厅堂,一道布幔之后,卢夫人居中而坐。
茵宁垂头跪在一旁,却不见卢青蘅的踪影。
宋暮阳对卢夫人拱手见礼。
卢夫人轻嗯了一声,目光凌利如刀,穿过布幔落在宋暮阳的脸上,英俊阳刚,笑容透着看穿一切的淡定,这让她很不舒服。
突然语气不善地开口道:“李子明,你可知我因何要找你来。”
不为利来,难道还能是欣赏我的才华要我为卢家效力不成,宋暮阳想也没想便答道:
“想必夫人也是为了在下这次和卢姑娘在黄泉地宫的那些所得。”
“哼,那些财货虽价值惊人,在我眼中却也不值一提。但是你假借我卢家声势,扯虎皮做大旗,横行无忌为非做歹,就算蘅儿年轻不懂事,就真当我这做长辈的也会对你睁一眼,闭一眼不成?”卢夫人冷哼道。
“夫人,卢姑娘如果没有和你解释清楚,那在下就再跟夫人解释一番。不是在下非要跟着卢姑娘,是卢姑娘亲口说要借重我的能力,让我随她下黄泉地宫……”
“可笑!”茵宁尖声打断宋暮阳的话:“那是青蘅为了救你狗命,才对严光御那么说的,你还当真了!”
“让我说完!”
宋暮阳扫了茵宁一眼,继续道:“这话她说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漱玉斋之战结束那晚对我所说。那时严光御还不知在哪。”
卢夫人缓缓点了点头:“就算你说得没错。但蘅儿早就说过,借重你某些能力而己,你觉得你就有资格跟她平分所得了?”
茵宁这时也轻蔑地冷笑道:“我来问你,如果没有青蘅的能力,是不是你就死在黄泉地宫了,还有什么资格说分青蘅的东西?”
宋暮阳微一沉默,点了点头:“不错,没有她,我已经死在地宫中。”
茵宁再冷笑:“知道便好,就你这点实力,还要别人保护才能活着出来,还敢恬不知耻地说是跟青蘅合作,你不过是我卢家的一条狗而己!”
宋暮阳冷冷瞥了她一眼,“夫人是什么意思,不如挑明,没必要如此侮辱于我。”
卢夫人没有开口,示意茵宁来讲。
茵宁起身露出恩赐般神情道:“你不是想攀附卢家吗,夫人赏你一个机会。来卢府做一个家丁好了,每月十两工钱。”
家丁便是为奴,宋暮阳哪里还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羞辱他。
“多谢美意,李某从来没说过要攀附谁,大皇子想招纳李某尚且失败,卢夫人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好,给脸不要脸。”
卢夫人大怒,声音突然变得冰寒无比,用审判一般地口气道:
“你先把这次地宫所有收获都交出来。
然后立刻离开罗太守府,以后生死自安天命,不许再打着卢家名号四处招摇撞骗,否则本宫定然取你性命!”
宋暮阳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卢夫人的意思,还是卢姑娘的意思?我与卢姑娘是朋友,跟卢家没半点干系。求不到卢家的头上,何来打着卢家名号招摇。”
“青蘅就是卢家……”
“住口。”卢夫人瞪了茵宁一眼:“我是蘅儿的母亲,我的规矩便是,蘅儿交什么朋友,需经过我点头。”
说着她淡漠地又打量了宋暮阳一遍道:“我的话,你听懂了吗?跟蘅儿为友,你——不配。”
宋暮阳微微捏紧了拳头,什么狗屁卢家,说什么我这点东西看不上眼,冠冕堂皇,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不是又绕回他身上的这些财货上面来了。
只是不知这事卢青蘅有没有份?
脑中浮现出高傲少女的倩影,又浮现出师父和蒋嬛儿的样子——也罢谁让自己喜欢上她了呢。
从腰上解下一个储物袋,扔在地上:“这是李某此次入地宫所有所得。包括杀死火宫修士八人所得的八件法器,五百一十一个鬼灯笼命魂,下品三百零五,中品二百零一,上品五,黄泉水一大四小五瓶,不过制做瓶子的黄泉泥是另一位朋友帮我获得,我的那份可以不要,但是那位朋友的那份我必须带走。还有龙血果共六颗另三颗我私自处理了,这是对方抵押的令牌。请查验吧。”
“沅芷仔细看看。”
卢夫人吩咐完,又道:“黄泉水和瓶子都留下,放在你身上朝不保夕,你可以知会那位朋友,来罗府取走,本宫不会贪他的东西。”
宋暮阳只将一瓶黄泉水拿出。
“我去搜搜,他还藏了什么。”茵宁似不放心,向卢夫人道。
卢夫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宋暮阳身上又被搜了一遍。
“这是什么?”茵宁冷冷问道。
“这是装炼尸的。难道夫人也要?”
“不要!”卢夫人厌恶地挥了挥手。
“这是什么?”茵宁从宋暮阳身上摸到了一个泥盒想要打开。
“不要打开,里面是件法宝碎片,我自己所得,就算给卢姑娘也用不了。”
“收了!”卢夫人淡淡地说道。
茵宁冷哼一声,将那泥盒夺去。
又继续搜身,直到确认宋暮阳身上没藏了地宫中得到的其它东西,才得意地转身回到卢夫人跟前。
扑嗵重新跪倒。
“卢夫人,我能离开了吗?”宋暮阳冷声道。
卢夫人正要说话,茵宁忽然道:“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求夫人给我做主。”
“你先起来。”卢夫人说道。
“那再说说第二件事。
茵宁虽是我的侍女,却从小与蘅儿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李子明你不是好人,本宫早就知道,却不知你下作到连茵宁也敢动手动脚。”
宋暮阳突然露出冷笑:“我对她动手动脚?茵宁姑娘是你亲口说的?”
“怎么你还要狡辩不成?”茵宁扭过头,恶狠狠对宋暮阳道。
“这事不需狡辩,只是你跟夫人解释过为何去我那里没有?”
“我去找你,想让你把借着青蘅小姐实力,狐假虎威拿到地东西都交出来,那本就不该是你拥有的,你不但不交,反而对我动手动脚!”
茵宁心里恨极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用三个样子极像龙血果的不知名草果,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调包了所有东西。可笑她还像傻瓜一样蒙在鼓里,喜滋滋去找姬空祺。
宋暮阳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急不缓道:“夫人别听她胡说。她是去给我送信去的,还拿出卢小姐的书信,并说要拿走我所有的财宝,还有龙血果,现在竟然还反咬一口,我非礼她。”
卢夫人冷笑道:“一个是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侍女,另一个是劣迹斑斑的小人,你们说我该信谁?”
“夫人,到了这时他还敢反咬一口,让他拿出证据来!”茵宁气势一涨,眼神中满是得意,她等着看到宋暮阳拿出两张白纸是什么表情。
宋暮阳轻叹着摇头:“卢夫人。东西我已经留下了,你还不愿放我走,是不是我拿不出证据便要当场废掉我,让寿昌人都看看你好大威风?真要这样不留余地吗?”
“本宫做事有本宫的规矩,无需逞什么威风,对便是对错便是错,非礼我的侍女,你不交待清楚,休想过得了这一关。”
“夫人想怎么交待?”
“到卢府为奴十年。”卢夫人冷冷道。
见卢夫人步步紧逼,茵宁得意非凡,宋暮阳指了指那个象牙色的泥盒,“麻烦夫人自己打开,看看。”
“难道你以为一件法宝碎片就能骗本宫上当,伤得了本宫不成?”卢夫人露出讥讽冷笑,将泥盒打开,现出两张信纸。
上面字迹丝毫不损,仿佛新写的一般。
“这……这……是你伪造的!”茵宁震骇得声音都变调了,还不自觉。
“茵宁姑娘伪造的假信,墨迹会慢慢变淡,手段很好,真是李某同道中人,然而咱们都是无耻之徒,又怎会上你的恶当。让卢夫人好看看,你这位侍女,竟然偷偷临摹卢姑娘的字,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还有,卢夫人的侍女还拿走了我一储物袋的东西,好像也值个几百万元石。”
宋暮阳说着看向卢夫人:“到了这一步,夫人的侍女到现在还拼死抵赖,那就按夫人的规矩,给我一个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