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好意,我向来是拒绝的。
我摆摆手,微笑道:“不用了。”
我却看见小爱脸上楞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那一瞬即逝的神情仿佛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一般。
这种猜测令我又失声笑了一笑。
小爱不解隔着中间一条过道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表示没笑什么。
小爱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我:“你是苍岭县本地的?”
听到这句话,我脸上神情窒了一窒,而后晃了晃脑袋,“我不是苍岭的。”
“那你在这里来干嘛?”小爱轻蹙着眉头,询问我道。
小爱身旁的人显然注意到了这里,不过却并未打断小爱,而是相互暗中对我指指点点。
指指点点的内容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懒得去注意他们,我只是来寻找珠珠的,至于这群人是来探险还是另有目的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小爱的问题,我选择了沉默。
然而那个小爱却是一直用目光盯着我,直到旁边被称作小迪的男生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反应过来回过头去,勉强笑道:“菜都点完了吧!”
众人点点头。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呼了一下鼻子,站起身来对服务员说道:“结账。”
十块钱。
价格适中。
付完钱后,我便离开了饭店准备找个歇脚的地方先度过这个晚上。
苍岭县城并不是很大,囊括起来只有两条街贯穿了这个县城。并且,街道上肮脏无比,空气里也隐约透着臭味,这让我下意识扁塌着鼻翼阻止更多的空气进入我呼吸道中。
两条街上只有三个旅店,价格都差不多。我找了一个环境较好,臭味没那么明显的地方暂且住了下来。
房间倒是挺大,大概有六十平米,只不过里面装修得很是简陋,只有一个破旧的空调和摆在退了皮的桌子上的老式电视机。
旅店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我去的时候,她手里正一边抱着孩子身体有节奏地摆动,像是一个人肉摇篮一般,而另一边则是全神贯注地勾着半成品的毛衣。
见有客人来了,老板娘便放下怀里的婴儿,领我去看房间。
暂且准备住在这里后,我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先住一晚上吧!”
老板娘接过后转身准备走掉。
见状,我不由诧异问道:“不需要身份证这些登记吗?”
老板娘回过头来,大概是中年才二产的原因,黝黑的面庞却显出有些红润,用方言对我说道:“要是你想要登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嘿嘿一笑,“那就算了吧,对了,那租金呢?”
“房费五十,租金五十。”说道这里,老板娘晃了晃手中的一百块,“都在这里面了。对了,给你钥匙。”
老板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将扣在裤腰的钥匙串取下来,从中挑出一把小钥匙给我,“你可要好好保管,否则钥匙弄掉了,可要另外赔偿配钥匙的费用。”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板娘倒也爽快,不和其他那些小旅馆的老板一样,领人去看房间的时候,便一个劲地套近乎,千方百计想要对方留下来。这种情况,火车站那些拉人的老板更甚,对于那种不痛不痒的套近乎,我可是深恶痛绝。
关上门后,我躺在床上,用鼻子使劲嗅了一嗅,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才全身放松地将身心全部躺在床上。
坐车是一个苦差事。
下车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身体碰到床了,才觉得所有意识仿佛在淡化,就像是冬天的早上耐在床上,哪怕外面已经是世界末日也不想顾及一般。
如果哪一天宪法新增了这么一条规定:人和物也可以通婚。
那么,我想许许多多的人都会和她/他家的床共结连理。
窗口没有关上,此时忽然灌进来一阵风,让我精神一凛,连忙将白色被单裹在身上。
可就算被子已经裹在了身上,然而那开着的窗户就像是一个插进我脑袋里的刺一样,让我闲不下心来睡觉,也总觉得有一股股强烈的风正包围着被单外面,要是我一打开被单,就会被冰冻成一个雪人。
饶是万般不情愿,最后还是下床将开着的窗户关上了,窗户边缘的铁似乎有些生锈了,关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音。忍住这股刺耳,又将窗帘紧紧拉上确保没有缝隙,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经过这么一茬,本来稍微昏沉的精神却是恢复了一些。
我翻身将行囊里的‘地图’取出来,趁着天花板上吊着的那颗亮度并不大的节能灯,看着地图。
刚才在苍岭县那两条街道上行走的时候,路上便一直注意着附近的山脉,确保这些山脉的大抵形状已经在脑海里成型,才停止了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