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凝雪是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给痛醒的。
痛……撕心裂肺般的痛!
无以伦比的痛!
当她被痛醒,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凤栖宫,躺在了床上。
看着围着她正在忙碌的医女和太医们,东方凝雪心中了阵慌乱,一丝恐惧渐渐地爬上了她的心头。她眼神慌乱地看着屋里众人,问道:“我的宝宝呢?我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了?”
听到东方凝雪的问话,屋子里顿时变得一片沉寂,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片黯然。
东方凝雪见大家如此,一颗心便如掉进一个无底洞一般,一直往下沉。
“我的宝宝到底怎么样了?”东方凝雪惊惶失措地地叫着,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肚皮。当她摸到肚皮还隆起之时,心中总算是稍安了一点。可是,看着大家的神情,她的心却半分也轻松不起来。
“娘娘……”陈太医看着东方凝雪,心中万分不忍,下面的话竟也说不出来。
“陈太医,你告诉我,我的宝宝没有事,他没有事,对吗?”东方凝雪看着陈太医,宛若一个溺水都看到了一块救命浮木一般。
“娘娘,对不起!”陈太医愧疚地低下了头:“小公主……小公主已经保不住了!”
东方凝雪听到陈太医的话,脑袋里“轰”地一声,然后人便有些懵了。
好半晌,东方凝雪都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意识。
等她终于弄明白了陈太医的话之后,她突然尖啸一声,尖声叫道:“不,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的宝宝怎么可能会保不住?你们这些骗子,我要让皇上把你们统统都拉出去砍头!”
谁说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她的孩子明明还在她的肚子里,怎么可能会保不住呢?
“娘娘,请你冷静点……”陈太医看着激动异常的东方凝雪,心中充满了担忧。
皇后肚子里胎儿还没有出来,若皇后一直这般激动,孩子是不容易生出来。若孩子不生出来,只怕到后来连皇后自己都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东方凝雪此时冷静不了。
在前世,她已经吃够了没有孩子的苦,这一世,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如果连这个孩子都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来到这异世,一直支撑她的,都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啊!
“陈太医,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宝宝,救救我的宝宝好不好?”东方凝雪双目凝泪,看着陈太医哀求着:“你救救他,只要能够保住他,怎么着都行!”
她的孩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想要她的孩子!
“请皇后娘娘恕罪,卑职等都已经尽力了!”陈太医看着东方凝雪这个样子,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
不是他们不愿意竭尽所能地保住这个孩子,只是如今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他们纵然医术再高,也回天乏术啊!
“不……陈太医,我的宝宝没有死,你看,他明明就还在我的肚子里!”东方凝雪摸着自己那仍然隆起的肚皮,对陈太医道:“陈太医,你快点救救他呀!”说着,她的声音又变成了哀求:“陈太医,只要你能救我的宝宝,你要怎么我都答应你!”
陈太医看着东方凝雪,虽然他也想帮东方凝雪,但是,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东方凝雪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死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的呀。
看着陈太医不说话,绝望如潮水一般向东方凝雪袭来。突然,一个念头从东方凝雪的脑海闪过。她看着陈太医道:“陈太医,实在不行,你就把我的肚皮剖开,把我的宝宝给我取出来!”
没错,就像现代的剖腹产一样。只要能够保住宝宝,她什么都不怕。哪怕是死,她也不怕。
然而,陈太医以及这一屋子里的人听了东方凝雪的话却全都是满脸的惊恐。把人的肚子剖开,把小孩取出来?这样的事情,他们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况且,那人的肚子要是被剖开了,那人还能活?
如今小公主已经不在了,若皇后娘娘有个什么事,他们这一屋子的人就算是死十次,也都是不够的。
“陈太医,你快去,快去啊!再晚了,就救不了我的孩子了!”东方凝雪急切地催促着。
只要能救活她的孩子,她什么都可以不管……
“娘娘,那是不可能的!”面对着东方凝雪的催促,陈太医感到十分的无奈,他接着道:“况且,皇后娘娘,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就算我们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做,也一样救不了小公主!”
陈太医知道现在东方凝雪心中还存了那样的念想,若他不这样说,只怕东方凝雪会一直坚持着让他们去取出她肚子里的孩子。
死了……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死了呢?
果然,陈太医的一句话,打破了东方凝雪心中唯一的幻想,唯一的希望。她的心,也仿佛被人瞬间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心中只留下了无尽的绝望。
怎么会这要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来处罚我?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东方凝雪泪流满面地仰天尖叫道。她一边尖叫着,一边伸出双手,开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头上的头发被东方凝雪一绺一绺地扯了下来,可她却仿佛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发疯一般地扯着。
“娘娘……”陈太医见状,心下大惊,焦急地说道:“娘娘,你先冷静下来!”
然而,东方凝雪却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她来到这个异世的半年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希望全都在这一刻被摧毁了,她又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她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疯狂地尖叫着。屋子里的太医宫女们见状,全都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呆在外面等候的轩辕元烈听见东方凝雪叫得这么凄厉,只觉得心被人揪住一般的疼。他向着房间门冲了两步,却最终还是在门前停了下来。
“叭”地一声,轩辕元烈一拳击打在了墙上。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拳头破了皮,一丝鲜血顺着他的手背向下流出。可是,他却好像丝毫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啊……”东方凝雪不知道怎么渲泄她内心的痛苦,她只能尖叫着,发泄着她的不满。
身处于屋外的轩辕元烈眉头紧皱着,东方凝雪的每一声尖叫,都像一柄柄匕首凌迟着他的心。终于,轩辕元烈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冲了进去。
轩辕元烈奔到东方凝雪的身边,抓住她那正在用力撕扯着自己头发的手,心疼地开口:“雪儿……雪儿,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有小孩的!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们就多生好几个孩子,让他们天天围着你,好吗?”
没错,他们都还年轻。待东方凝雪身体养好了之后,他们以后想要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
东方凝雪闻言,把她那有些焕散的目光转向了轩辕元烈,似笑似哭地说道:“不……没有了……以后都不可能会有了!”
前世便是如此,在她将她的第一个孩子打掉之后,便是她悲剧人生的开始。后来,无论她去做了多少次的试管婴儿,无论她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她都没能再怀上孩子。
如今只是又在把前世的经历再重演一次而已。既是重演,老天又岂会让她还能再有生育能力?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既然她注定永远都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为什么要让她再经历一次?为什么在前世死了之后要让她穿越到这个时代?为什么要在她穿越过来之时就给她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在她以万分虔诚之心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之时,却又无情地把他剥夺去?为什么要在给了她无限希望之时,却又无情地在给她一刀,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雪儿,不会的!”轩辕元烈看着东方凝雪,心如刀扎:“雪儿,你听我说,只要你现在听太医的话,将身体养好,就一定能够再怀上孩子的!你要相信我,好吗?”
“相信你?”东方凝雪看着轩辕元烈,泪如雨下:“不,这就是我的宿命!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老天爷!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东方凝雪盯着房顶大声吼道,她凄厉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心酸。有几名医女都暗自落泪。
“雪儿,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好吗?”轩辕元烈看着东方凝雪这个样子,又是心痛又是心酸。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迷住了他的眼睛,然后,一滴清澈的水珠自他的眼角滑落,掉到了东方凝雪的脸上。
他不想看到东方凝雪这个样子,更不想看到她万念俱灰的神情。若有可能,他愿意拿他的所有换回那个已经失去的孩子,让东方凝雪能够重拾笑颜……(未完待续)